说起父亲,仿佛有许多说不完的话,他傲娇偏执,在我长大这么多年从未与我交过心。用时髦的话讲真,曾经每当我看见街边女孩与父亲手拉手或手挽手的亲昵,我羡慕不已。然而与父亲的旅行到现在只出去过两次,一次北京、一次青岛。然而去北京的那次正值炎热的夏季,经过颐和园路他拽着我进北大里面合影留念,不愿合影的我透出烦躁的情绪,后来的照片满是呆滞、麻木的脸色,他看了以后大怒,觉得是对他心中神圣学府的亵渎。还有一次是青岛之旅,刚刚下飞机便下起毛毛细雨,吃尽了海边手掌大的虾爬,看过了崂山的风光,不知为何听人说,荣城边上的天尽头格外出名,一定要去看看。传说天尽头是让许多人退避三舍,忌讳莫测的地方。古有秦始皇在巡游统一后的中国时,在同样的地方也曾题词“天尽头”,然不久魂归西天,近现代胡耀邦、华国锋都来过这里,然而联想到他们的前途命运都到了极致,然而父亲并未把任何放在心上。站在顶他峰器宇轩昂,对那些过往悉数评论。当时我以为不会怎样,哪可知传说这般灵验,竟真的发生在他的命运上。直至多年后与他再提起“天尽头”,他都是充满怨气不愿回忆的。再后来他便病了眼睛也不太好,不能出远门。难道世间总是如此公平的么?年轻时远游半个地球,吃尽了珍奇海味,现在却不能远行,在家附近徘徊了,偶然买个彩票、偶尔还过着黄粱美梦。近几日临近端午节和父亲节,我问他是否要买些礼物,他摆摆手冷冷的说,不必了,然而收到我从南方寄过去的粽子和茶点还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或许这就是父亲,口不对心、词不达意,将思念深藏于心。某日我问他,我要做自己喜欢的事你怎么看?他努努嘴不说话,说忙不上忙。然而又在暗地里帮我找书、在报纸上看见他觉得有用的东西便剪下来给我留着,当我看见书桌上积累下厚厚的剪纸、杂刊,心中翻起无限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