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与温子那点事
我与温子那点事
朱丽萍||河 北
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合不来还离不开。你说你,啥意思?温子说这话时,眼里的笑意都快要跑出来了,撇着嘴角,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
啥意思?你想啥意思那就是啥意思呗!我没理她,反正她也常损我。对于她,我经常启动自我屏蔽功能,让她过过嘴瘾好了。
温子是我的发小。我们俩是一个村的,可由于两家不住在一条街上,离得比较远,上小学前,我们是互不认识的。上学后分到了一个班,才慢慢熟络起来。她学习比我好,脑子也比我活泛。到现在我也奇怪,我俩怎么会玩在一起?
那时,温子的父亲在我们村供销社工作,母亲是我们那儿十里八乡有名的裁缝。所以,她家经济条件要比村里大多数人家富裕一些,她的衣着永远都是那么干净、合体、漂亮。不像我们那些小孩,基本上都是捡哥哥姐姐穿小的衣服穿,能遮住肉就行,管它合身不合身,好看不好看呢!遇上家里大人邋遢的,更是脏兮兮的。温子,就是我们一群丑小鸭里的那只鹤,高贵,而又神秘!因此,她能和我一起玩,我总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大多数时候,我们是和睦相处的,偶尔,我们也发生战争。记得,那时我刚识得几个字,平时也看几本闲书,会显摆地骂她是“资产阶级臭小姐”。其实,我那时也不太懂这个词的真实意思,就是觉得这是一个有别于以前的骂人的新名词,好玩,有意思。温子听了很委屈,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现在,她一想起来就会拿这个来说事儿,我只好呐呐无声,谁让咱当时嘴欠呢?
我们那时作业少,基本上放学前就在学校里干掉了。剩下的大把时间,就是玩,玩,玩!我家离温子家,如果走大路的话,还是颇有一段距离的。可如果从我家厕所西墙上爬出去,再穿过一个废弃的猪场,就近多了。我那时候是个假小子,特别野。温子和我一起玩,免不了被我“传染”。虽然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我经常怂恿她不走大路,爬墙到猪场或她家玩。爬完墙后,干净的小女孩立马浑身是土,拍也拍不掉。回去,她妈免不了要训她一顿,我站在她家院子里窃笑不已。她妈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耳旁风,很快呼啸而去!一出门,我们又去爬墙头了,还要比谁爬得快!
一次,我俩路过村里的果园,树上挂满了黄澄澄的杏子。四下静寂无人,我和温子互望了对方一眼,立马心意相通。
你看住人,我去摘!温子说着,迅速向最近的一棵树跑去。那棵树高大茂盛,靠近地面的杏子已经被摘光,只有上边的枝丫上还挂满了杏子。温子小心地爬上树,拽着树枝颤颤巍巍向高处的枝丫上攀去。树枝晃晃悠悠,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下来。
呔,你们干啥呢?突然有人大喝一声。我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我的眼前。我认识他,是我们村里看果园的。
小姑夫?温子从树上爬下来,慢腾腾走过来,低着头讪讪地问了一句。
快回去吧,以后别来这儿了。要是让别人逮住,会送你们到大队部,让家长去领人交罚款。
我俩抱头鼠窜。
我们一口气跑回我家院子。温子不停地埋怨我,让你看住人,你盯着我干什么?人到跟前了还不知道!我一言不发。我也纳闷,我怎么会那么傻呢?怪不得她有时不想和我玩。活该!
小学六年,很快就在我们的玩闹中度过了。我想,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无忧的时光了。相信温子也是吧!
小学毕业后,我和温子都考到了我们那儿的重点初中—城关中学,并且分到了一个班。初一时,课业比小学繁重了不少,又忙着结交新朋友,我和温子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相安无事。初二那年,班主任把我和她调成了同桌。刚开始,我们非常高兴,以至于兴奋地过了头,上课时也互相悄悄打闹。有时,一言不合,也会冷战好几天。很快,我们的成绩就下降了。为此,我写了一篇小文《喜怒哀乐交响曲》,刊登在湖南省一家杂志《初中生》上。收到样刊后,我们班主任国老师特意把温子叫到办公室,让她看看我的那篇小文,并批评她为啥不向我学习,好好写作文。温子坚决不接老师手里的杂志,倔强得一声不吭。老师数落了她几句,只好又把她放了回去。当然,这都是温子后来告诉我的。当时,我们班主任虽然年轻,只有二十多岁,,但学识渊博,自律克己,在我们学生当中威信很高,而且,那时的学生都是怕老师的。温子敢在老师面前这样执拗,让我暗暗吃惊。若换作是我,敢吗?答案是,不敢!是啊,有谁知道,温子柔媚乖顺的皮相下,却深深埋藏了一颗江姐的心啊!
此后,班主任给我们调了座位,我俩不再是同桌了,但也离得不远。直到毕业,我们都是睦邻友好。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青春期荷尔蒙的萌动,许多男生对漂亮文静的温子暗送秋波,温子却按兵不动,淡定得很!每逢被我捕捉到这令人激动的瞬间,我就会向温子挤眉弄眼,故意挂上意味不明的笑容,让温子看到,便好一阵追打。
初中毕业后,温子考上了师范,后又去教育学院进修。我则上了高中,高考后又上了师专。在此期间,我们虽然会在假期见面,但这样的小聚并不频繁。直到1994年,她从教育学院毕业,我从师专毕业,一同分配到了我们的母校—城关中学任教,才又聚到了一起。我们分到了一个宿舍。只是她教初一数学,并兼任一个班的班主任,我担任初三两个班的英语教学。温子讲课干净利落,再加上她那风风火火的急性子,我总觉得她和她爸妈给她取的那个中规中矩的大名极为不符,叫温子多好啊!温子,蚊子?!哈哈!温子一开始对这个名字是有些抗拒的,,但在我不懈的努力带动下,温子这个名号很快响彻我们这疙瘩大江南北,她也就被动地愉快接受了。
温子带班很有一套,七十多个孩子的班级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她班上的孩子都很懂事有礼貌,很多孩子学习成绩也在年级里名列前茅。二十多年过去了,她班上许多孩子的名字,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虽然我没有教过他们。我想,这和温子的言传身教是分不开的。我们常听人说,成才先成人。意思是先学会做人的道理,成为有道德的人,再来寻求知识,成为有才智的人。温子作为一名优秀的班主任,正因为深知这一点,才身践力行,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孩子。反观现在许多家长,眼睛只盯着孩子的分数,孩子的品行教育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温子的声名鹊起,是在第一次家长会后。会后,家长从教室出来,三三两两站在校园的甬道上议论,年轻的班主任温子,讲话得体,办事稳妥,水平很高,极尽溢美之词。我站在旁边,顿觉与有光焉!
那时,因为年轻,在人前我们是端庄稳重的教师,可私下,我们还是玩心极重的孩子。我有一个习惯,每次换衣服时,都会钻到被子里换。没几天,这个癖好就被细心的温子发现了。从此,每逢我换衣服时,她就会大声给我喊节拍,一二三四......我顿时笑得手脚酸软,爬在那儿无法动弹。温子喊得更加起劲,直到她也笑得直不起腰,才算罢休。这样的游戏,每天晚上都会上演,直到她结婚搬出宿舍。
温子成家后,我们住宿舍的几个单身狗就去她家蹭饭。有时回去晚了,学校的大门都关了,不好意思叫门卫大爷开门,我们就从大门上翻过去,一个比一个利索。年轻,真是好哇!
2001年,我调到二中工作。2003年,温子也调到三中工作。自从我调走后,我和温子两家虽然相隔不远,但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工作又忙,我们的联系就很少了。直至去年,我调到三中,我们又聚到了一起。虽然她嘴上嫌弃我又跟着她,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她处处帮着我,生怕我在人生地疏的环境里不适应。只是,我们见了面还是先掐架斗嘴,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温子是和我做同班同学最长时间的人,参加工作后又成为同事、室友。无论如何,她在我心中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希望在我们八十岁时,她还能在跳广场舞时,撇着没牙的嘴一脸不屑地回头和我说,你怎么老跟着我?站一边去!
加油,温子!!!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朱丽萍,张家口市万全区人。闲暇时,喜欢写些随性的文字,不为悦人,只为悦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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