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闺女，我想和你deng deng ”

“闺女，我想和你deng deng ”

棉花糖||江苏

狂风大作，一夜劲舞，今早，还没有停息。自然的奥妙，常会在不近不远处，给人类以暗示。比如春风，耍起蛮来，真是能推着人跑，清明前后尤甚。每到这个时候，心情也会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在难以成眠中，父母亲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来来回回地飘忽。

“闺女，我想和你deng deng ”。这是爱盘心思的父亲，要找我有事或说话的开场白。“deng deng ”一词，我一直没细究咋写。猜想是“瞪瞪”，有“看看、发呆”之意。抑或是“蹲蹲”啥的。蹲蹲，是一种姿势。我小时候的农村，有蹲着说话的习惯，大人们扯闲话时，就会东蹲一个，西蹲一个。反正，它是我儿时听惯了的方言，大意“拉呱说话”。

清明节又要到了。我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父亲这一句“闺女，我想和你瞪瞪”“闺女，我想和你蹲蹲”。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父母亲有四个女儿，长大后，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父母亲晚年需要人照料时，儿女也只能各尽各心。就算四件棉袄，也有厚薄之分。

父母亲轮流住我哥哥们家里。记得，父亲要找我“瞪瞪”，有时让哥哥接通电话后他直接跟我讲，有时就让我哥哥他们转告一声。接到信时，我会随口呢一句“又有什么事呀”。呢归呢，蹲还是要去蹲的。既然父亲让女儿去蹲蹲，就表示父亲有话要说。

到了父母亲住处，我常会一脸嘻哈地跟父亲打招呼，“怎么啦？有什么急事呀？”“我来了，蹲蹲吧！”接着，父女俩蹲蹲。无非我先听听父亲的念叨，听听他在生活上的小需求，心情上的小郁闷，或者是身体上的小病痛。然后，再给他们说说我自己的小近况。活动自如的我们，总是顾着为工作为生活为儿女而东奔西走，相比之下，父母亲所求真的不多。

如果有些日子没去父母处走动，则会收到父亲约去“蹲蹲”的信。后来我明白了，这是父母亲想念他们的小棉袄了。我的大姐、二姐、三姐们，也曾收到过类似的信。而此时，我的嫂子们则会作怪脸状，嘴里说，老爹不知道又向几个姑娘告什么状呢。其实，父亲只是偶尔发发牢骚，数落数落自己的孩子。再说，谁没有脆弱的时候？何况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老人日子里有些不舒畅，也确是我们这些子女们做得不够妥帖。谁能说,被父母亲数落不也是一种幸福呢?

春天如约而至。遥指杏花村的牧童，却难得再见。于我，“闺女，我想和你蹲蹲”的信息，更不可能再有。生死两相隔，浮梦话凄凉。想此念“父母亲，闺女好想和你们蹲蹲！”

2020-3-27

配图/网络

作家简介

徐莲华，笔名棉花糖、小小烛、年华，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盐城市作协会员，响水县文联副主席、县作协副主席。业余时间喜欢读书，偶有灵感也码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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