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读这篇 | 花解语:知了
知了
花解语
“七岁那年,抓住了一只蝉,就以为抓住了整个夏天。”
而今,一任时光流转,天真不再重现。
蝉,又名“知了”,夏日歌者,用短暂的生命尽情欢唱,直至生命划上休止符。
蝉的种类很多,分布很广;它的幼虫蝉蛹需在地下蜇伏数年才能破土而出,羽化为成虫;据说至少需两至三年时间。更有甚者,国外有种蝉,蝉蛹在地下生活长达17年之久,所以又名“17年蝉”。
蝉神秘莫测,一生像极了一个传奇,起初在地底幽居着,多像金庸武侠小说中描写的武林高手,不问世事,先洞内闭关修练,若干年后,已习成盖世神功,再横空出世,一鸣惊人。
它们一般藏身在根须发达的白杨树脚下和池塘边柳树下的泥土中;庭院中的椿树,泡桐和刺槐树下也能发现蝉的踪迹。每到夏天清晨,树根旁的地面上都会多出了几个指头大小新的圆形小洞,那是头天晚上幼蝉钻出泥土爬行出来,弃下的废洞。
蝉的幼虫圆滚滚肉嘟嘟的,蜷缩着,如同被煮熟了的琥珀色大虾球。有些地方,将蝉蛹制作为美食,食客极其享受其富含的高蛋白营养以及油炸后的香酥口感。我却从不敢食,觉得烹蝉很有些残忍。
小时候,后院的那一片白杨林,是蝉的乐园,盛夏的夜晚,我和小伙伴们打着手电筒,乐此不疲地去观察那些已出洞,并爬上树杆及树杈准备蜕壳的蝉。有时一棵树上竟有几只幼蝉相继攀爬,蓄势待发。它们颈后和背部裂开一条细缝,先拱出头部,紧接着再一点点挣脱壳的束缚,慢慢地抽离出翅膀以及整个身体,,,,,,出壳后的蝉通体淡绿,晶莹剔透,如玉石般润泽,它们翅膀纤薄濡润,微拢一起,像还没来得及舒展开的娇嫩花瓣,,,,这时若去捕捉它们,人为的干扰了其蜕壳的自然过程,蝉非死即残。
记得先前不懂这些,硬捉了一只正蜕壳一半的蝉回家,夜晚将它倒扣在一个小竹篓中,以为天明可以收获到一只崭新的,会唱歌的“知了”。
可事与愿违,早上打开竹篓来一看,只见它早已一命呜呼,露出壳外的半戴残躯渗着一滩黑水,触目惊心。想必蜕变对它们来说,也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
成功蜕变的新蝉会停留树杆上静待天明,它自身的颜色也由淡绿转变为黑褐色,时间有长有短,视具体情况而定;待翅膀干透后,便飞升而起,栖落树冠浓荫之中。只留下那前世躯壳,在风中独自摇晃,几对细足仍牢牢抓附着粗糙树皮,紧紧不放,魂已去,魄未散;活灵活显,不细看,真不知这已是一具空壳。
“蝉蜕”是一味常用的中药,人们从树上收集下来后,被药贩购走;然后经过专业消毒处理,或整只煎汤,或研磨成粉,与其它药方配伍,能治疗多种疾病。
我们更倾向于捕捉那些能飞会唱的蝉。为此还专门研制了天然的捕蝉工具:先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竿,在竹竿顶端编上一个圆环,然后去墙角寻找蜘蛛网,将圆环反复的往蜘蛛网上蹭,不停地旋转缠绕,缠绕完许多张蛛网后,它就变得粘性十足了。感觉挺对不住蜘蛛的,人家忙活一夜才织好一张罗网,留待捕食猎物的,却被我们就这么强取豪夺了去。真是:苦恨年年压金钱,为他人作嫁衣裳。
成形后的捕蝉网就像现在的电蚊拍;举着这个绝妙的武器,悄悄溜至树底下,瞄准树桠间那只“吱吱吱吱“”唱的正欢的“知了”,往它背部轻轻一按,它就立刻束手就擒,再劫难逃了。
还有另外一种捕蝉法,难度系数更高,但更挑战我们的耐心,也更惊险好玩。同样是利用竹竿,在顶端系上一根几乎通明的黄牛尾巴上的毛,再打上个漂亮的活结,然后小心翼翼伸至蝉的下颌,它会好奇的伸进前足去触碰试探,这下就上当了,出于外力的作用,它头部已不知不觉被套进活结里,越是想挣扎逃脱,牛毛反而就勒得越来越紧。一根小小牛毛便能将它们从树上轻而易举的生擒活捉下来,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想必是至祖辈以来,大人们总结出了这些宝贵经验;在那玩具缺乏的年代,大自然就是我们趣味无穷的天然游乐场。
被捕获的“知了”如果不会叫,就证明是雌蝉,我们称之“哑巴蝉”,会顺手一抛,还给它们海阔天空的自由。而高亢嘹亮的蝉鸣都来自雄蝉;在自然界,雄性物种总是占更多自身优势,为了繁洐的使命,为了击败对手,为了轻易捕获异性芳心,没有“一技之长”怎么行?包括孔雀开屏,漂亮的尾羽也是雄孔雀们引以为傲的资本。
“蝉”字若拆开来了细看,左边是个“虫”字,右边是个“单”字。是啊!孤孤单单的一只小虫儿,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度过无数漫长难熬的时光,它们来到这世上,仅仅是为了见见阳光,又怎能不高声歌唱?
它们餐风露宿,只汲食树叶及植物汁液。是真正的素食主义者,而蝉的谐音又与“禅”同音,其实它本身也像极了苦行僧,耐得住寂寞,守得了清贫。
现代都市已发展为钢精水泥丛林,硬生生阻断了蝉和大地,和泥土之间的深深情缘。而今,再很少能听到蝉鸣了,除非去荒郊野外的树林;就算听到了,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蝉鸣忽东忽西,,,,,,
“知~了”“知~了”,它们究竟知晓洞悉了什么?是世相的虚妄以及命运的变幻莫测么?
“了”为了了;了却;了无痕;了无牵挂;即知,又了,真的很好。
其实,人的一生,无论是长久抑或短暂,都应生如夏花,尽情怒放;生如夏蝉,轰轰烈烈,活到极致,无悔无憾。
笔名:花解语(陈巧萍),河南信阳人,自由撰稿人。喜文字诗词,喜旅游摄影,喜美食擅烹饪;崇尚诗意禅艺人生。《禅艺会》设有个人专栏,另有多篇散文诗歌散见国内其它期刊及公众号。
原鄉書院回顾,点击可直接阅读
名家专辑快捷阅读,回复作家名字即可
毕飞宇|陈忠实|池莉|曹文轩|迟子建|格非|冯骥才|韩少功|贾平凹|老舍|李佩甫|李敬泽|刘庆邦|沈从文|苏童|三毛|铁凝|莫言|汪曾祺|王朔|王小波|王安忆|徐则臣|余华|严歌苓|阎连科|史铁生|张爱玲|张承志|
博尔赫斯|村上春树|川端康成|马尔克斯|卡佛|福克纳|卡夫卡︱卡尔维诺
国外名家作品合集,回复“合集”,便可快捷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