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读这篇 | 莲心儿：笨笨是条狗
笨笨是条狗
莲心儿
我特别想笨笨！想和它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我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走的了……
笨笨是一条雌性蝴蝶犬，是王奶奶因为要伺候病重的王爷爷，照顾不了笨笨了就给我送来的，到我家的时候都已经四岁多了。一来到我家就趴在墙旮旯儿那儿怯生生的不敢动弹，而我也不敢过去摸它，怕惊吓到它、也怕它咬我。
它就在墙角那眼巴巴地瞄着王奶奶和我们说话。王奶奶站起来往外走时，笨笨噌地窜起来疯一般的向外追去，眼睛特别红似乎有泪流出来……
我看到那个情景心里特别难过，原来狗狗这么重感情，不仅对笨笨产生了一种特别想呵护它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我原以为笨笨会在屋里地上随意大小便，结果我一起来发现地上什么都没有，它正趴在我床边儿冲我低低地呜呜呜的哼哼。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笨笨就叼着我的裤脚脖子往门外走。我一开门它就风一般的窜了出去，找了个它认为可以的地方上完了厕所。扭头突然发现旁边有一条狗冲它跑过来，笨笨非常害怕，嗖一下的跑回了屋里。我才知道原来它这么胆小。
王奶奶走之前跟我说它爱吃馒头，爱吃土豆儿炖白菜，我就给他买了一个馒头，结果放在它旁边它也不吃。没想到，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却听到它在那里啃已经干了的馒头“咯吱咯吱”的声音，难道这只狗喜欢吃干馒头啊？！后来知道笨笨确实爱吃干馒头。
时间久了，笨笨跟我们就渐渐好了起来，我是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后来我们吃什么笨笨就在旁边叫，我们都会给它拿一个碗，或者拿个塑料布垫上给它放些吃的，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慢慢的我们才发现原来它什么都吃，就是不喜欢吃米饭，颗粒的食物都不吃。哈哈~特别好玩儿。
我每天都要按时上下学，笨笨就会每天都在下午三点多到四点的时候在门口趴着等我，只要远远的听到我的呼吸或者微小的声音，它就会奔过来摇头摆尾、窜来窜去地围着我打转转，然后跟我乖乖的进屋。等我一进屋，它就趴在我的腿上直到我把书包放下，坐在凳子上，它就嗖一下就扑到了我的身上，就非要在我身上趴着。跟我玩儿一会儿。把我萌的心软软的和水一样。之后它就会上一边乖乖的待着，因为我还要写作业，它特别明白，也不打扰我就在那看着我，忽闪着那双黑亮亮的大眼睛。
记得有一个星期天正好我放假，所以下午的时候我就领笨笨出去玩。家里住的是平房，遇到雨雪后路上就特别泥泞会有许多污水坑，没想到它也没注意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我赶紧叫它它也没理会，结果只见笨笨突然脚下一滑，一下就倒在了水坑里，弄得浑身都是泥。那叫一个惨！它也知道犯了错也不太往我身边这靠前儿，只是低头默默地跟着我，不时拿眼角偷偷瞄着我。回家的路上，我就拿了东西吓唬它、假装要打它，它却信以为真了呜呜呜地哽咽着不停地躲来躲去的……我怎么会舍得打它呢！
回家我便烧了一盆热水，加了些凉水后试试水温不那么热了，就把笨笨放到了水里洗澡，它就乖乖的趴在水里让我洗，还不时地呜呜两声，也许是委屈还是撒娇求饶吧我觉得。
我边给它擦干、吹干毛毛，边对它说:“笨笨，我不会打你的，是心疼你那样不看路的瞎跑再受伤，或者搞得一身脏兮兮的着凉了再难受。以后你记住了，出门后要小心点儿看着路走啊……”它就抬起头来那样看着我，眼里似乎有着太多的内容……从那以后再出门的时候，笨笨就特别听话、特别的省心。
那天晚上我们包饺子吃，特意给它包了12个大饺子，它一口气就吃了，把肚子涨得滚圆滚圆的，走路都费劲儿了，真把我逗得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个小东西啊！
家里附近的每年阴历4月18都有庙会，那天我上学了，我爷爷便领着它出去溜达，庙会上熙熙攘攘的人多得了不得。走着走着笨笨一扭脸就找不到我爷爷啦，把它急得那个团团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跑着、到处叫着、四处乱撞的找寻着主人……它不知道的真相是我爷爷一直在后面悄悄跟着它呢，就想看它有没有心傻跑再丢了它自己。结果看它实在是急了、累了，爷爷便轻轻叫了一声:“笨笨，我在这儿呢……”它回头一看，兴奋地往回跑，一头扎在爷爷怀里呜呜呜地叫还拱来拱去的。因为他又找到我爷爷了。
到了冬天爷爷要出去大菜市场买菜，不想带它，因为怕冻着它或者走丢了，就想把它锁在家里，结果它却紧跟在我爷爷的屁股后面走。我爷爷只好带上了它一起去。那天刚下过雪地上都是雪，笨笨跟着走了没多久就冻得发抖，四个蹄子倒腾来倒腾去的不敢落地、踩地。爷爷对它刚一伸出手，它就窜到了我爷爷的手上，爷爷只好抱着它走到了市场，笨笨那时候估计得有十多斤特别重，到了市场爷爷已经很累了，可它还赖着不下来，虽然说市场的地上已经清扫过没有雪了。
笨笨不在的王奶奶家的那段时间，王奶奶和王爷爷都特别想它，所以隔三差五的王奶奶总来看它或者就接它回家养几天又再送了回来。可是每次它走时我都特别难过，等笨笨又回到我家时，它又特别难过，眼睛又红红的，总要缓几天才过来那个劲儿……
听王奶奶说过，笨笨是王爷爷的命根子，直到王爷爷去世时都在念叨笨笨。
后来有一天，王奶奶来说要接走笨笨，说王爷爷走了以后特别孤单没个伴儿陪她，还在那直抹眼泪……我看到她的头发白了许多，牙也掉了几颗。笨笨走的时候，似乎知道不会再回来了，居然趴在我腿上噌来噌去的，把我全身嗅了个遍。
我和爷爷把王奶奶送到大门口，王奶奶把笨笨放在自行车前车框里，笨笨就使劲把头扭过来看我和爷爷，知道它特别胆小，看着它想跳下来又不敢跳的那副样子。王奶奶推着车走了，好远好远还听到它的叫声……
在那之后不久我们就搬家了，便联系不到王奶奶了。我也不知道，笨笨怎么样了，心里一直惦记它有时候还会做梦，在梦里和它玩耍。
后来才知道半年后王奶奶出了车祸，笨笨被送到她远在南边几百里外农场的亲戚家去了。
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过笨笨。也不知道它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别的狗狗欺负它，谁给爱干净的它勤洗澡。
我还记得我们一起散步，一起奔跑，一起骑自行车，一起买冰淇淋，每次我都把冰淇淋吃完，把蛋筒留给笨笨吃。不知道后来还有没有人给你吃……
我眼前总是一个固定的画面:夕阳下的农场，爬满木耳的木头垛子①围成的大院子门口，一颗山丁子②树下，笨笨就蹲坐在那里，遥望着北方，晚霞把笨笨整个包裹着温暖了起来。它的影子烙印在了那年、那月、那时。
注：
①木头垛子:东北特有的柞木，会一茬茬地长出野生黑木耳。当地人会把截好的柞树段子，用铁丝绑成院子的栅栏也就是院墙。
②山丁子树:东北特有的一种野果子，比野生樱桃小点儿，类似海棠果的味道。可以蒸熟拌上白糖吃特别好吃。
陈雪薇，笔名莲心儿。公益作家，作协会员。《燕京诗刊》、《燕京文化》签约诗人、主任编辑，《林子工作室》主编及专栏作家，《林子工作坊》主编。《墨子绿色与和平奖》评委，《阅读悦读部落》小酋长。《宗初艺术传媒》艺术总监，《心悦文摘》顾问。公益慈善志愿者和多个公益群体负责人。少年时期开始发表作品至今，作品散见于各报刊杂志及各网络媒体平台，有诗、词、散文等合集出版，曾获五部委短篇报告文学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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