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思
如果认为是必然,人们会去强化这种必然;
如果认为是偶然,人们会去淡化这种偶然。
——篇前断句
《皮绳上的魂》给了我这样的感觉,想起蛇头咬蛇尾图腾图。天珠,从一个小女孩到一头鹿的肚子里,再从鹿的肚子到杀鹿人之手。雷劈死了杀鹿人,杀鹿人在活佛的追魂之后,魂魄返回肉体,还魂的杀鹿人带着天珠向北寻找传说中的莲花生大师掌纹地。
杀鹿人在向北走的时候遇见死心塌地爱他的人和为父亲报仇的仇人,以及沿途想要夺取天珠的强盗。爱恋仇恨与贪婪以及救赎,交织在路上。这几条线拧成一条绳子,挂在恋人的裤腰带上,也挂在你我的脖子上。
结绳记事,记的事,是内在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地重构。绳的意义,在于你所能记忆中的事儿。这事儿,不是简单的数字,如同念佛修行时,不是肤浅的数佛珠的颗粒,而是这个数佛珠过程在你大脑中塑造你的思想性的东西。
故事的述说,在于述说的技巧以及述说的方式。一个有趣或无趣的人,他似乎可以整天整夜的唠叨自己的生活阅历。然而,这样子的唠叨,会使像我们这样子的人,感觉到故事的平庸而不可信,即使是传奇性的事儿也变得虚假。
所以,传奇性的故事,一般都是经过他人之口,三人成虎般的演变。自卖自夸烂冬瓜,他夸他赞人人夸。信息传播的演变,在他者以及自我之间传播的路径,如同魔道之诡异。
恋人的绳子,看似肤浅的依恋,或简单的时间性。仇人的执念,在错杀了他人之后,又如故的执着内在的仇恨。这种仇恨,像金庸小说里的七伤拳。练功进一分,自我伤害值多一分。当这种报仇的执念,入了心,入了魔。即使实体的魔鬼已经为自己亲手分尸,虚幻的魔,又如何去清除它呢。你如何按下记忆中的删除键,假装一切无所有?这不是简单的爱你的仇敌或者杀死你的仇敌的问题。
杀鹿人,那些和他交集的人,记忆会自我的消除。而带着将军狗的主人,一路追寻杀鹿人的故事。杀鹿人,像个隐身的存在。那个最初盗取了将军狗主人钢笔的流浪小孩普,也像是隐身的存在。哑巴,是语言功能障碍者。无言之人,以弹播手中的琴弦传达内心的想法。
当我们试图从这个看似毫无瓜葛的故事情境去理解整个故事的建构。似乎可以看到隐身在其背后逻辑。隐身的逻辑,通过外在的形式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莲花生掌纹地,即使带着天珠的杀鹿人倒下了,一路追寻这个故事的将军狗主人。他们依然带着天珠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数着108颗佛珠,活佛也是隐身逻辑的外在表现形式,天珠也是。天珠,活佛,在整个信仰体系建立之后,这个想象的共同体,不会因为个体的消逝而消逝。后来人,坚信这套逻辑的人,坚信神鬼存在的人,会依然深信这个信仰里的一切。
爱恨情仇伴随着你我,
总希望有一种东西,
能够解脱你的执念的绳索。
众星之主的满月即将升起;
降临人间的孩子纯洁的脸请让我靠近;
请让我伸出温柔的双手欢迎你;
孩子;
引导我在仇恨的土地长出仁爱的花果;
让恶魔的诅咒变成宽恕的微笑,
让我了解别人而不求被了解;
让我爱别人而不求被人爱。
这是是最好的修为,然而凡世间的我们,又如何能够做到呢?我们的局限性,如同自我无意识设置的绳索。我们在看到最好的方式,是放弃所有的执念。然而,我们的放弃,会不会又在制造执着于放弃的执念呢?
(马齿苋年年长)
如同我们自己能够扛一百斤跑百米,却不能手动拔头走两米一样。有人也许会说,倘若在失重的状态下,可以实现你的想法。然而,科学的进步,揭露太多信仰体系中的谬误。然而,科学并没有使我们变得内心强大比钢硬。
所以,佛祖的归佛祖,科学的归科学。我们在破除了无数的局限性之后,又无意识的建造了新的局限性。
文|南卿 编|子兰
第46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