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智锋||苹果花开
今年家乡的“谷雨”时节,也是苹果花开的时候。春天是由群芳争艳百花次第开放所主宰的世界,而故乡这时却是一片苹果花开的海洋。
春和景明,蓝天白云,无论是你坐车疾驰在家乡的县际大道,还是行走在乡间的田野小路,那一团团、一簇簇、一树树、一片片淡红粉白的花浪在黄土高原的山峁沟壑间蜿蜒翻腾。那一株株竞相展示着春之勃发春意盎然的生机,那一缕缕甜淡沁人润肺悦心的花香,不仅陶醉着家乡人,而且吸引着四面八方的踏青游客,争睹这一年一度天人合一难得笑靥、花之盛事。此情此景,扑入你的眼帘,怎一个“美”字了得,无不令人思绪翩翩。
闻香入园,独枝独株的果花,既不如杏花开得热闹繁华、浓艳着墨,也不如桃花开得灼灼其华、娇羞艳丽,也不如油菜花开得铺天盖地、金黄灿烂,亦不如樱花开得恣意怒放、飘逸浪漫。但满园成千上万棵苹果树同期盛开,就激荡出视觉的震撼。漫步果园,欣心观赏,有的果树满枝繁繁密密毫无间隙的开满了果花,整棵树象由许多花掸子精巧的组合而成,引得无数蜂蝶萦绕其中,采蜜劳作,追逐嬉戏;有的果树则匀称的满天星的开着,看得人眼花缭乱;还有些少的果树则大多长满了油绿嫩黄的新叶,偶尔在枝头孤零单调的点缀着几束果花。苹果花就是这样有繁有简、有密有疏毫不张扬平凡真实地开放着。“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用其纯洁的花房,素白的容姿,淡雅的芳华去映衬美丽的季节,去渲染满园的春色,去诠释平凡的极致!
花开花落年年春。满园的果花由一颗颗绿豆小鱼鳞般的果胎孕化而来,一般一颗果胎能开出六朵粉白呈喇叭状的果花。每颗果胎在春天含朱吐苞、在春天花蕾生蕊、在春天恬静绽放。其实游人岂知在它们繁极一时倾情开放之前,揪着果乡人们的心,与它们要共同经历心灵和生命中“春蚕吐丝”“作茧成蛹”到“破茧化蝶”的双重历程,它们在春之果花绽放之际孕育培胎,夏天潜滋暗长,秋天允吸茁壮,冬天寂静蓄积,待到来年之春,一颗颗饱满萌动的果胎在人们的盼望和希冀中终于绽放。它们犹如人们孕育婴孩一样,人们要经过一年四季的精心呵护和培养忙碌。掐花、疏花就是为了来年培养新的花芽做准备,也是为果树节约养分,不致花开太繁太盛而过多消耗了树势;疏果、定果也是同样的道理,也是为了提高果品质量,提高产量,树立品牌和精品意识。夏管和采摘更要注意保护成形的果胎。因此,家乡人在采摘苹果的时候,就像哺乳孩子一样精细料理,小心翼翼,以期待来年再有好的果花,有更好的苹果花开的繁盛景象。一颗颗小小的果芽就是家乡人一年的寄托和挂念,就是他们来年的希望和春天。
树之为物,有承载、有寄托,也有思想灵性,也经曲折坎坷。苹果花开之时,开在人们的心尖上。近年来,我们这一带的气候常有倒春寒的现象。一场寒气袭来,笼罩了家乡的天空,笼罩了果园的春色,笼罩了家乡人们的笑颜。在冰霜雪冻之后,正在竞相绽放的果花犹如刚出襁褓的婴孩,岂能经受这般冷酷的摧残。此刻,人们真想唤来法术使出浑身解数为果园上空搭建一个个暖和的天帐,真想为一颗颗花骨朵盖上严实的棉被,经过铺草燃火放烟等一切保护措施之后,人们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福,但愿我们的苹果花能逃之一劫。寒气退去,雪后天晴,人们急急入园,去看望果花。冰凌之下的果花有些憔悴,有些凋零,有些凄美,有些哀婉。但是待天气稍稍转暖,那些果花坚强的挺了过来,依然壮美放白怒放着。人们的心为之一颤,多么顽强的生命之花呀!再过数日,花谢果孕,苹果花在经历了它的种种磨难之后终于修成正果,静默谢世,落地化泥,又去酝酿和孕育下一个花开的季节,去睿智地解读新的朴华和美丽。
果乡苹果花开数千年。家乡是中国苹果之乡,文祖仓颉故里。家乡栽种苹果的历史悠久。白水苹果由西汉王莽时的沙果演变而来,迄今近两千年的发展史,其栽培推广始于明崇祯朝,据清乾隆年间白水县志中记载至少已有400年以上的历史。同时还留下了闯王勒马封天果的历史华章。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勤劳智慧的家乡人带着这颗苹果的希冀,充分利用家乡土层深厚、光照充足、海拔高度适宜、昼夜温差较大,是国内外专家公认的苹果最佳优生区的地理位置,大兴苹果产业,与苹果相依为命。当亚当夏娃在伊甸园拥有了一颗禁果,人类就拥有了道德;当牛顿在苹果树下拥有了砸到他的苹果,人类就拥有了科学;当乔布斯拥有了他的苹果,人类的现代科技就向前迈出了一大步;当白水人拥有了这第四颗苹果,就拥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劳动和创造。昔日这里的黄土台塬沟壑山峁已变成绿塬叠嶂,苹果的海洋,变成了全国最大的绿色有机生态苹果基地,变成了春花萦绕、夏结彩袋、秋溢果香、冬玉琼枝的美景。如今,正值一年苹果花开盛时,果园一派花白泛红的浪潮。稍后叶密果盈,数日之间,果树上挂满了各色果袋,比果花更繁盛。秋高气爽,果袋脱去,两三天功夫,苹果红了,果园红了,家乡的秋色红了,家乡人的笑脸红了,家乡人的日子过得更加红红火火了!“白水苹果,亿万人民的口福”响彻大江南北、响彻寰宇;白水苹果象征着团圆幸福吉祥如意;象征着真善美、和为贵;“白水苹果,健康好味道”带着浓浓的祝福、和平美好时尚生活的追求,香飘四海,名扬五洲。
蓦然回首,伴着年年苹果花开花谢,果盈果红,自己已在苹果花开的岁月中长大,如今已过而立之年。还记得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的一篇习作“我爱家乡的苹果”曾获全县“奋飞杯”作文竞赛一等奖,从那时起,我更爱写作。我的文学爱好与家乡的苹果、与这苹果花开结下了不解之缘。家乡苹果花开的岁月成为陶冶、滋养、激励、启迪我成长的最美的年华。脚下这片花落入泥的热土,成为烛照我工作、学习、做人做事所追求的平凡简约、不事张扬、吃苦耐劳、坚韧顽强、向上谦和、诚信睿智、德高品洁、追求卓越、包容创新的最美本色。
我为你而歌,家乡的苹果,开在家乡人民心头的苹果花,长在家乡人民心坎的圣果儿。人们生活的喜怒哀乐因你而歌,家乡因你而美丽绽放、文明富饶。我为你而歌,家乡人们的礼赞之花、希望之果、生命之树!我为你而歌,我成长的友谊之花,心灵之花,圣洁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