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征原创《云梦山》第五回 项略池展攻玄圣 山众笑迎祢少宣

“阿呦呦,这不是我水德的骂阵术吗?怎么这孙儿学来了?”宫羽站在城楼面对下方楚军,混不吝然。

“辱我先王,必诸群贼!”城下有千余楚军义士齐声讨阵,领军名为项略,字简延,且与几位偏将傲气凛然,不动声色。

“大哥,这人还真是个孙儿呢,自称爷爷是西山梁王。”前几日刚刚败在其手下的宫山带着头伤说道。

“笑话,那西山王有儿一百二十不止,哪里算的出还有多少孙儿在楚地?”宫檑一旁冷言。

“奶娘的,还辱你先王?除了你家祖宗,别人不能叫羽?越是骂贼人,我这般兄弟愈发有杀心。这孙儿看来没什么好谋士,不足为惧。”宫羽言道。

“领了一千散兵,就敢扰我玄圣大营?怕是嫌命长了。玄泰弟,你带三千水德精兵去把那项略收了可好?”宫檑看着宫山说。

“我的哥,可别可别,看见项略身边那持刀矛的大胡子了没?名为池展池长升,外城一战,连毙我水德虎将三人。看那矛刃,该是特意加长一尺,加宽数寸,能搠能劈。说来两位哥哥都不信,与我同出战的偏将戴着甲,被这厮一矛连肩带头劈了下来。若不是我躲的快,只能托梦与大哥相见了。我这脑皮还疼的很,拿不稳兵器,骑不得马。”宫山连连摆手。

“奶娘的,我营中怎无此猛将。”宫羽眯眼骂了一句,随后道:“玄灵,你叫帐下新晋偏将石蒯带一千人出城迎战,慢慢布阵,且诱楚军到我城下。后遣三千人分两侧城门猛出,给这帮烂嘴的兵剿成肉泥。”

宫檑连连称妙,退下排布去也。

待片刻后,黑巾军迎战号角吹起,城门打开,石蒯骑黑马单手提混铁短刀走在前面,身后兵士徐徐布开阵来。

只听项略阵中一声鼓响,池展猛地冲出阵营,直奔黑巾而来,那石蒯也贪功心切,挥刀催马来迎。

宫羽城头看得真切,心中暗暗奇怪:“这楚将冲出,身后怎无士卒同进?”

念头未落,眼见双马已对冲至十步之距。石蒯瞪眼暴啸,架势也算端得稳健,这边池展只是凝神蓄势,俯身疾马。

待双马错镫前刹,石蒯见池展尚无身动,急忙提肩挥刀,这手臂刚刚抬到耳边,只见池展手腕顿然翻抖,寒光划的颈下一凉,可怜石蒯刀未砍落,头已滚落马下。

池展向前冲出几十步,目扫众愕然黑巾,勒转马头,怒纵而返,至交战处戳起地上人头,挂于鞍边。

楚军见池展得了人头,阵营齐向两边分开一条透路,忽转身狂奔,项略及众将官回马至其路中,汇池展后催马而去,众步军复掩合此路,只留两百马弓手搭箭缓退于阵尾。

待这一阵兵马撤后几百步时,两侧城门方才打开,黑巾军喊着杀声冲到城门处,却是空荡荡一片,军士皆全然茫愣,左顾片刻,皆举目望向城头旗官,旗管则纷纷看着宫羽,暗问:“大贤追否?但怕也是追不上之。”

宫羽眼见尘烟挟裹着楚军愈发远去,低声骂道:“奶娘的,这是赚我人头上表朝廷去也。今天算是开了眼,从没见哪队人马跑的这般利落。”

此刻众人皆静,不敢高言。
唯黑马闲走嘶鸣,驮着高举手刀的无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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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阁对着荀列轻轻叫了一声,似乎不舍与少宣的马儿分别。
荀列仰卧于甲板,双手垫高在头下看着他。

水声自耳边传来,也恰似云朵流于天际。

“自云梦山来人居住后,我也拉过不少骑马佩剑的客官哩。”艄公边摇桨边说道:“前几月有一公子,竟手持六尺长剑,我忍惑不住,问道这剑若不是在开阔处,如何用得?那公子笑答,剑乃三尺,鞘为六尺二寸,因喜步履出游,可以为杖,若遇小贼蛮夫,用鞘击打足矣,不至伤其性命。我连连赞其为仁心剑客,这公子摆手说天下敢称剑客二字唯有五人也,其余皆为游侠门客,或刺客武士。”

艄公见荀列未曾搭话,又自言道:“说敢为剑客者,不接委金伤人,亦不为商为官,只求以剑悟道。我笑问那何以为生计?那公子说冀州、豫州两位剑客乃世族后人,存金可敌国也。益州、荆州剑客亦是富庶人家。唯司隶州剑客为寒门所出,自小养于白马寺。我当即大笑,难怪这十三州剑客唯五人,天下连年饥荒,哪有几人可不问生计?”

艄公说的兴起:“我不求多,若是有金十两,后半生亦不收钱渡客。唯空渡之,渡舟求道,哈哈哈哈。”

荀列和之:“然也,然也。”

艄公问:“客官剑术与那五剑客比之如何?”

荀列合目言:“不可比之,我一游人也。”

艄公又问:“若游遍十三州,客官何去?”

“不必以州作数,待马儿年迈,既伴他颐养不出。”荀列看着天阁慢慢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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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屋好生奇怪!怎都是用四方立柱撑起?建式亦与我州郡大不同。”少宣在马上俯身仰首仔细端详起这些三层木楼来。

“你在这儿不懂的可就多了,等你能在我山镇住上二十七日,不嫌谷物山果为食,众人自慢慢与你解答。”卞棠颜回道

“这确难不倒我,自幼读书即可月不出户。”

“嗯,那倒不必不出户,只是未到时日无人搭话与你。另外,万分切记,不可偷伤我山中兽鸟。”

“岂敢岂敢,必如友敬之。”少宣连道。

“哎呀呀,颜姐姐这脸色可没有出行时好呢,嘻嘻!”少宣抬头望去,两位双生姐妹正捂嘴笑的采烈。

“哼!”卞棠颜扭过头去,强做不理。

少宣举手作礼,那姐妹笑中摆了摆手。

这时,相邻木楼顶阁推门而出一小女孩儿,年纪相近十岁,肤色似昆仑人,确又眉目细长清秀,双手扶着阁栏对卞棠颜绽容高喊:“卡尼哇!”

卞棠颜笑着回:“卡尼哇兜!”

那小女孩蹦转着楼梯下跑到一楼,奇心望着少宣,但又羞怯不敢前,扶着梯柱藏了半张脸。

卞棠颜小声对少宣道:“对她说库蒂霓。”

少宣懵懵的拱手对小女孩儿道:“库蒂霓。”

话音刚落,小女孩一下子把身子都藏了起来。

卞棠颜放声大笑,小女孩儿在柱后也笑了几声。

两人前行几步后,小女孩儿跑上二楼阁栏大喊:“古姆切依,督呔依唯!”

卞棠颜回过头答道:“咕依依。”

小女孩儿咯咯笑个不停。

卞棠颜边笑边对少宣说:“她不叫库蒂霓,以后你别说这句了。”随后用手一指两列屋子最后那间说:“先住那里,琐事去找那傻笑的呼延姐妹,无性命相关之事不必喊我。”

少宣回了喏,思索片刻后问:“尊驾为何称为南小山主?”

“自然有大山主,只是未在山中。”

“那... 会使飞剑者可是大山主?”

卞棠颜锁了眉头,怒视道:“与你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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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山》解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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