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年

现在看来,过年或春节只是一个时节,不在于过去还是现在,而全在一个心境。你急迫,年就跑得快,你从容,年就走得慢;你勤劳,年就会有回报,你知足,年就宽裕;你奉献,年会更有意义……你的状态就年的状态,让我们一起来改变跑年的状态吧。

——覃亚志

大年初三早上6点,天还未亮。姨侄姑娘和女婿起床,老婆也起床了。老婆起床是要去做家政,人家过喜事去帮厨,我是知道的。姨侄姑娘和女婿起这么早我不知所以然,一问才知他们是要去安徽的姐姐家。姨侄,还有内侄是昨天下午才来拜年的,吃了晚饭便到稻谷溪湿地公园玩,夜晚10点才回的,今天这么早就出发。我便好生感慨:又一个跑年。

年关从外地回家,年三十在家聚,初一到外婆家拜年,初二初三相互拜年,是这些年侄男侄女过年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拜年的风俗还有:祖坟是必去烧香点亮的,父母、姑舅姨三门亲是必拜的,其次便是同学、同事、左邻右舍,有空要串一下门的。一个春节就这么几天,就是跑着拜年也拜不过来的。于是,这些年不自觉地做减法了。比如说,我辈的伯爷叔侄姑舅姨,如果春节不过什么事,基本上就不去拜年了;前几年同学年关热闹地相聚,说起一些往事都很兴奋,相互拜年,后来也无什么新意,便停了。在停的同时,还有意料不到的增加。比如说,今年春节有一个文友儿子结婚,一个乡邻的女儿出嫁,是既要拜年也要送恭贺的。所以说,年不跑还不行。

还是说说初三这天吧。侄辈们走了,老婆做事去了,就剩下我和儿子。除了母亲打来电话要我们去吃午饭外,便无它事,难得有的一份清闲。吃过早饭,发起材火炉,泡上一壶茶,阅读儿子推荐的《我不》,儿子玩游戏。任凭屋外拼命降温的北风呼啸,我享受难得的宁静和温暖,一上午就读了近十万字,几个90后的平凡而不俗的故事十分温暖感人。

偶尔拿出手机翻看朋友圈,依旧是朋友的动态、鸡汤文、时事等等,一条荆州长江大桥成了巨大停车场的新闻让我萌生了不跑年的优越感,任你是开的皇冠、宝马,堵你没商量。这些年从外地跑回家过年,或从家里跑到外地旅游过年已是常态,而这过程中车堵人堵也成了常态。看来,跑年还得有好的心态,不然内心添堵,流年不吉。

在母亲家吃过午饭,便和儿子顺便到汇丰超市去买点蔬菜带回。外面的北风呼啸依然没停,风力让行走的摩托都有些打晃。刚到汇丰超市门口,看见一老爹和一老妈在外面卖菜,便叫住要进超市的儿子:就在外面买。这老爹和老妈是跟老婆一样刻得苦的人,是每天都追求有点收入的人,不去跑着拜年,依然要辛苦地劳作。我就找他们做点小生意,不还价买了20元的青菜,让他们回去时担子轻一点。

回到家后,打开卧室电视,躺下,边看边睡了。直到晚上5点才醒。打开微信,人民医院发了一条《春节这样教孩子,一般人学不了》的文章,讲的是医护人员坚守岗位,守护人民群众健康的事迹,蛮感人的。其中的一组数据,仅除夕这一天,医院急救出车20起,转送病人至荆州4起。当然,过年期间不只有医生要坚守岗位,还有公安交警等等啦,都是要在岗位上过年的。人们之所以过得安逸,是因为有他们没去跑年,而是在默默的付出。

还记得小时候,那年过了初三后,去隔壁的一个老太太家拜年,老太太就笑哈哈地说:年都跑了,还拜啥年呢?然后,她老人家拿出一颗糖来招待我,这个动作又告诉我,年还没跑远。跑远了,老太太就没糖拿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年跑了,以后,多次听说过。细细体味,原本是谦虚的说法,事实上,年的确是不停留的,人们一直是追着年跑,希望一年好过一年。

后来长大成人,乡间里又有一种说法,说拜年拜到麦子黄,意即拜年不在乎春节这几天,整个春季都是可以拜年的,不用跑年。这是一种通达的说法,那时的乡村麦黄之前的春季都必较悠闲的。

现在看来,过年或春节只是一个时节,不在于过去现在的生活节奏之变,而全在一个心境。你急迫,年就跑得快,你从容,年就走得慢;你勤劳,年就会有回报;你知足,年就宽裕;你奉献,年会更有意义……你的状态就是年的状态,让我们一起来改变跑年的状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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