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益俭】枕头参谋小传之深情
深 情(小说)
文/孙益俭
正当麦收的时候,老天偏偏不紧不慢地下了两天雨,使本来可以旋片片割的麦,一下子熟到了一搭里。玉兰嫂家八亩麦子,公婆年龄大 ,孩子都弱嫩,眼看村上人脚忙手快,风风火火地下了地,急得她眉头皱紧出来进去心情忙乱没挖抓。娃他爸在县政府里工作,往年这个时候都回来了,谁知今年还没见个人影。今天一大早,她到镇上叫麦客,都还没来哩,有几个早被人叫走了。没办法,她下了决心:自己磨镰先割着,等娃他爸回来再说。
“嫂子!”正在这时候,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从大门进来,笑着叫了玉兰嫂一声,就快步走到跟前:“嫂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山成,给你割麦来了!”
“山成,”玉兰忙站了起来,细细地看了小伙一眼,不知是咋啦,她俩眼雾雾地忽然流出了眼泪…..只一会,她不好意思地忙擦眼说:“你看我,这到是个啥嘛,山成,你赶紧到屋里坐。”一看后面还跟了一个小伙忙招呼……
“不坐了。嫂子,我一路看麦都熟紧火了,你给我们拾掇一下,先割麦要紧。”
“说的外啥话,麦再紧火一路上跑的热热的,总得先喝一口水,喘一口气!”
玉兰嫂心里这阵子一下踏实了,她把两小伙推让到屋里,先冲了糖茶,和婆婆一起就拾掇饭菜。一边做着一边问:
“山成,你这是从那里来?”
“从河北大力一路来的。”山成放下茶杯说:“本来我前几天就来了,听人说这里还不紧,就在那边多干了几天。刚说上塬来,天下了雨。今天不明,我俩就上了路,嘿!整整跑了三十多里。”
“哎呀!”玉兰嫂感激地看了山成一眼说:“你这一来,我心里一下给轻松多了。为割麦我正心急哩,都到镇上跑了一回,没叫下人!”
“嫂子,你心急,我心里也急的很,”山成看着玉兰嫂激动的面容说:“不是你,我还能活到今天,早都见阎王爷去了,人都有个良心!”
“看你把话说到阿达去了,”玉兰嫂忙说:“人生在世,谁没个一灾二难。噢,忘了问你,你爸身体可好?”
“好着哩,”山成说:“今年家里包的一片山林,长势很好,又养了一群羊,忙的不得来,他叫我代问咱全家好。这是我弟弟,叫双成。”
“这是你弟!”忙走到跟前说:“你看说了一会话,倒把这事给忘了。”他细看了看双成,虽然比他哥哥矮些可胖些,那眼那鼻子,那宽宽的额头,分明象得很哩!看着这兄弟俩,去年那一蓦,在玉兰嫂的脑海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是在去年的麦收时,玉兰嫂家叫了两个商县麦客,就是山成父子俩。头一天割麦好好的,第二天午饭时,山成一下子病倒了。病来的很紧,玉兰嫂一边安慰着不知怎么办的山成父亲,一边把山成安顿到自己的床上。玉兰嫂的爱人骑着自行车,很快从镇卫生院请来了医生。经诊断,是中毒性肠胃炎。玉兰嫂和爱人买来了药品,一家人忙前忙后,山成的病一点也没耽误。山成父子俩一直在玉兰嫂家住了十多天,玉兰嫂象对亲弟弟一样,给山成做可口的饭菜,让山成不要心急,好好休养。父子俩出门在外,碰到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接待,流着热泪再三说着感激的话。玉兰嫂心里也很激动,看到这厚道老诚的三乡父子,她说:
大叔大兄弟,你们不用说感激的话,人在外,谁能保住没个三长两短。你们虽然下苦出来是挣几个钱,可这不单是为了挣钱,这是支援咱们哩!不是你们跑几百里路支援,咱这没劳力的人家该咋办呢?麦烂在地里,你钱再多,能顶个啥用!?要说感谢,咱们都应该感谢,我有困难,你们支援;你们有了难,我尽一点心这是应该的。
玉兰嫂的话,使山成父子再也说不出什么更好的感激话语,他们用滚热的泪水保证:一定要好好报答玉兰嫂一家人的深情厚意。在回家的前一天下午,山成还专门叫玉兰嫂把他领上,把玉兰嫂家的责任田快快都看了一遍……
在家里喝的吃了些后,山成招呼了一声弟弟,问玉兰嫂:“嫂子,地没变动么?”
“没有。”
“没有了就好,地址我知道。你给咱再借上一辆架子车,白天割,晚上拉。”说着,兄弟俩就迈着大步,出了大门,急急地上地去了。
玉兰嫂这当儿满心高兴,安顿了家里,准备着地里,脚步不觉也轻爽麻利了。正当她把一切拾掇好,刚说要到地里去的时候,门口一声熟悉的自行车铃响,机灵的小女子往出跑着喊着:“妈,我爸回来了!”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孙益俭,临渭区丰原镇人,丰原供销社退休职工,临渭区作家协会会员,《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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