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一颗明珠
我也有一颗明珠
阿迪
去不了远方,只好去郊游。
人类无休止地向自然索取,近似乎贪婪。城中的石头森林也在无休止地扩大,这无情的钢筋水泥的框架里,寄宿着冷漠与薄情,还有自私与自利,别无其他了。一介布衣的我却必须为讨生而工作,而奔波,而忍辱。我的好友都劝我出去走走,释放压力。对于一个习惯于压力的人也就无所谓压力了,含辛茹苦才是私人定制。可朋友的话也不能不听,毕竟是一番好意,于是,我有了开头那句话:去不了远方,只好去郊游。
郊游,不只是为了释放压力。更多的时候是为了活着的苟且和苟且地活着。事实上,只有眼前的苟且,哪有什么诗和远方于我。为了活着而活着,为了更好地活着而活着。郊游让我忘记了机械的我和我的机械,忘我和我忘虽是短暂的片刻,但我感觉到了惆怅之后的快乐与知足。
每周四的半天休息,我喻为“放风时间”。也只有在这个时间,“狱友”才能相见,相聊,相勉;也才能看见蓝天,看见阳光,亦或看见风雨,看见飞鸟,尽管周边依然是高墙与看守。
冬天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远眺海天一色的远方,偶见白帆点点,不,是飞翔的海鸥。寒风中的海浪格外单调,只有那沙滩上的两行脚印,还有岩石上打开的那本书,在诉说着生活里尚有诗行。
七九、八九时节的绿园,枯黄的草地显得疲惫而柔软,而这草地上的绿梅竟凌寒吐萼,枝着春风了。但春风垂青的仍是河边的金柳,剪刀裁出的眉叶下面,是一对对蹒跚结伴的鸭子,望着雨中走动的我,它们径直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走着。
初春的西双湖,一望无际的是那静静的湖水,还有那湖边的凉亭,且停停,坐在亭里读书。不远处的迎春花丛传来了一个女孩的歌声,循声望去,风车旁边的破旧老水车前有人在弹吉他。
樱桃缀枝的渔湾,神鱼化龙的传说让渔湾的水有了灵性,坐在青山环抱的山涧石上,把脚伸进明净清澈的山溪里,一片云,一溪水,一段情。如果说渔湾看水,那么东磊就是看石了。山涧里的巨石都是圆润的,岁月磨去了它的棱角,不,是那些碧绿的山泉所为。山路弯弯,层层水潭。登高望远,云台雾岚。登峰是要互助的,下山则需要搀扶的。流着大汗,喘着粗气,双腿打晃,但一想到风景在路上,便忘记了劳顿忘记了痛。
阳光下的伊山大佛,金碧辉煌,庄严慈悲。特别是那双普渡众生的慈目,亲切而期冀。肃立其脚下,合十,仰视,进香,祈愿。度一切苦厄,观自在菩萨。我虽为一粒尘埃,也时时拂拭。红绳系腕,莫忘善缘。善男信女,虔诚至极。
山下不远处便是伊甸园,伊甸园是神秘花园的意思。置身花海,第一次体会到被无数鲜花包围的感觉,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空气里弥漫着不同的芬芳。在伊甸园里,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芳华。致青春,亦或是致已经逝去的青春,五月的鲜花,带血的花瓣,铭记着觉醒与意志。放飞梦想,属于每一个怀揣梦想的人。只是我们每个人走着走着,便忘记了当初我们为什么而出发了。不过,花落还开,水流不断。朗日清风,不劳寻觅。
在港城郊游,本地人不会不去花果山的。可我自从1989年去过至今未再次登临,山就在家门口,好像随时都可以爬山的,但每天都可能听到它的传奇与故事,以至于总想把功课做足了再去,哪想这功课太深,始终未能做完,也就一直未能成行。这次我们已走到了山门,还是没有勇气上山,犹豫的是,继续保持对它的神秘感不被破坏,也有现在的改建与原来的印象孰是孰非的顾虑。于是,索性流连于山门前的锦鲤池,“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你在羡慕别人生活的时候,其实,也有别人在羡慕你生活的样子。
当一个人习惯于以浊为欢的生活时候,也就无从体味生命的清明了。人人都想多一分机智,机智多了,也就世故多了。多了一分世故,也就少了一分高雅。知之自知,不知为不知也。
辛丑五月于连云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