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扎枪挑着一个婴儿的尸体……

      1891年,位于塞外科尔沁沙漠南缘的努鲁尔虎山脉大黑山脚下的贝子府地区,爆发了一起震撼清王朝的武装起事,这就是“金丹道教”起事。

  参加“金丹道教起事”的人们还效仿元末“红巾军起义”的样子,在头上扎着红头巾作为标志,被时人称之为“红帽子”。

光绪的怪梦

1891年,光绪已经在位十七年了,正是“鼎盛”之期。尽管他只是一个女人的玩具,此时总算是被摆放在了龙案之上。这一天,这位已经“亲政”三年多的爱新觉罗氏呆坐在暖阁里,凭窗望着那已深的秋色,耳畔是落叶在飒飒,一股缠绵的睡意轻轻袭来。

  朦胧中,光绪忽然听到千里之外的老哈河怒涛汹涌,龙案上飞满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红头虫子。光绪正在惊愕间,有一鹤发童颜的老人飘然而至,只见他一手托盘,一手持镊,将那些红头虫子一一夹起,放入盘中带走。

  光绪醒来,甚觉此梦奇异。太师圆梦说,在老哈河边,陛下的百姓正在相互残杀,须派姓潘(盘)和姓聂(镊)的将军率师前往,才能平定干戈。

  果然,不久之后,一份来自塞外的告急文书就摆放在了龙案之上。清廷闻讯大为震惊,急命直隶总督李鸿章饬令提督叶志超统兵进剿。在这支清军中,包括潘万才和聂士成这两位“打架好手”。

  据说,给清廷送告急文书的人叫苏清嘎,是现在翁牛特旗那什罕乃林皋人。又据说他来京送信时骑的是一峰黑色的公驼,能日行千里。骑着这样的快驼,舒适程度当然赶不上“奔驰”汽车。所以,苏清嘎就用白布把自己紧紧地裹在驼背上,第二天中午就到了北京。当疲惫不堪的苏清嘎被人连抱带扛地从驼背上抬下来的时候,他被吓得险些晕过去。原来,当时蒙古地区如果想上书皇帝,必须加盖盟长的大印。可苏清嘎所带的文书上恰恰就少了这样一个戳子印儿。

  最终,万般无奈的苏清嘎也是急中生智,用带去的奶豆腐伪造了盟长大印,总算是蒙混过关。

老府的劫难

在一百多年前,在现今翁旗和敖汉的界河老哈河畔,曾经有一座蒙古王府,被称做“老府”。只是在1958年建设红山水库时,它被永远地淹没于老哈河水之下。

  在1891年时,“老府”的主人叫达木林达尔扎克,他是敖汉旗的扎萨克(旗长)。达木林达尔扎克是一个体格强壮、意志坚强,虽无文化,但善于刀枪骑射的人。因他满脸黑须,时人称之为“胡子王”。

  1891年阴历十月初的一天,这位胡子王忽然听说,就在几天前的阴历十月初九晚上,有一群“红帽子”攻进敖汉贝子府,达克沁贝勒一家二十余口,只有达克沁的儿子德思赍扎布逃了出来,其余全被杀害,财物被抢走,房屋均被烧毁。同时,这些“红帽子”还跑到腾格黎格,把那里的敖汉王祖坟掘开,随葬品全被淘走。

  如此噩耗,胡子王心中悲愤,深知形势逼人。他一面派苏清嘎去北京告急,一面组织旗兵去救援贝子府。

  胡子王刚刚南渡老哈河,就遇到了“红帽子”们。这场遭遇战一直打到第二天晚上,胡子王实在是顶不住了,只好撤回了老府。当天晚上,胡子王就让自己的福晋和孩子们坐着黑轿子车,在几十名可靠卫兵的保护之下,向召格吐方向逃走,而他自己在遣散了府内的佣人之后,带领着旗兵,奔往翁牛特左旗王府去了。

  胡子王逃走的第二天,也就是阴历十月十六,那些“红帽子”就占领了老府,把王府及其周围五百多户牧民的房屋全部烧掉了,附近的额鲁苏吐、乞巴乞日、下府、额驸府等村庄也未能免祸。其中,乞巴乞日被屠村,只剩下一个在山上放牧的孩子。他从山上看见营子里有一个包红头巾的人用扎枪挑着一个婴儿的尸体在来回走动。

道士的计划  

  “(我)今年51岁,是建昌县设里户南沟杨家湾人。父亲杨万山,早已病故,母亲宫氏,年80岁。弟兄三人,大哥杨怀春,年54岁,弟杨青春,年44岁,小民行二又行四。儿子杨占一,前已出继与出五服族人杨洛典为嗣。胞侄杨占贤,现在都被官兵拿去。我家平素种地为生,种的是敖汉贝子府旗地,每年并不欠租……”

  以上是杨悦春写于光绪十九年的供词片断。这个叫杨悦春的人就是“金丹道教起事”的主要发起人之一,是这个教中的“总大教师”,起事后竖立起了“开国府”的大旗。另一个主要人物是被教中称为“扫北武圣人”的李国珍,他原为山东台邑人,系出白莲教,早年以道家装束来到关外,时值热河地方瘟疫流行,于是自创“金丹道”,以金丹治病为名,收聚门徒。

  杨悦春原本家道一般,靠平时给人家看看病、测测风水过日子。如果不是遇到了一个人,他也会像当时的乡野汉子一样,平淡而又清贫地度过自己的一辈子。

  杨悦春遇到的这个人是个道士,自称姓郭。杨悦春在上面的那份供词里有这样的交代:“……十七八年前,有江南老道姓郭,年60多岁,在我家门口化缘,传我六部经,是梦首经、葫芦灵文、出入法、梵王经、字经、音咒。我学会这六部经后,又传与齐显、王增、王福、杨连元、郭洛九等,取名圣道门,又名金丹教。他们转相传授。我知道的是朝阳李广、李斌、张富、聂衍、郭海、丁义和、赵玉洗;建昌县的徐立、杨坤、李青山、佟杰;平泉州人惠代铎、惠代跃;贝子府北边行医的冯善政等……”

  关于这位郭道士,《朝阳县志》记载说:“查学好教门,原系左道,惑众邪教。光绪初年,曾在朝阳县东南方炒米甸子、碾盘沟等村设立教坛,传教为师者,系一道士,夜聚昼散,男女俱可入教,练成则枪不能伤,能驾云上天等术,嗣被本地豪而有识者逐之,遂潜逃至朝北及建昌县敖汉旗等地方,在杨家湾子村杨悦春家中设立教坛。”

  “金丹道教”的宗旨是“反清复明”,他们以“学法术,抗满清,兴大明”为统一思想的口号。平时对外劝人吃斋行善,不骂人,不打人,不取不义之财,不与人争斗,所以民间称其为“学好会”,即上文中的“学好教门”。当然,这些都只是一种“表面文章”。因此,郭道士其人之存与未存,抑或是如张角在建立太平道之时声称的南华老仙授予天书一般,尽属杜撰的子虚乌有,亦未可知。

  金丹道教的正式全称为“无上门·金丹道·一炷香”,另有别称为“圣道门”。

  正是因为创造了这么一个“东拼西凑”的教门,杨悦春也“发”了。根据当时在热河办理承平银矿事务的徐润(1838-1911)于光绪十八年亲赴大黑山实地考察的记载,杨悦春的私宅“依山造房,成村圩形式,气象排场,远非(敖汉旗)贝子府可比”,“旁有小山坡,系聚众议事之处”,所谓议事,内容为何呢?“近则一月一聚,远则一年一聚,为广敛钱粮事”。

王府的作为

满清皇室爵位是这样的: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

  达克沁于道光二十七年承袭了爵位,初为贝子,后因军功晋爵贝勒,升昭乌达盟长兼备兵扎萨克,统管11个旗,权势很大。所以,他在金丹道起事的时候实际上是贝勒,只不过因为最初是贝子,所以被约定俗成的说成了敖汉贝子。

  有关贝子府在当时的所作所为,杨悦春在其供词里也有提及:“……只因近年敖汉贝子府得(任)昭乌达11旗盟长之后,府中租课历年加增,又纵容其子色二爷(和)出家还俗的喇嘛四爷横行霸道,欺压人民时向铺民借钱,稍不遂意,抓去拷打。每年进京往来带领1000多人,沿路硬叫铺民预备公馆,左近烧锅丰盛广等六七家因此亏累闭歇,又值年成不好,市上粮米不许穷人买卖,只由府中定价收买。长兴隆米铺,因买米之嫌,将掌柜人抓去拷打,气忿身死。后来府中另开小押钱铺,典当衣物,重利取赎,使用钱帖,每钱1000只给500,喇嘛四爷起盖新府,买砖瓦不给价钱,市上柴火硬买硬赊,不经钱文。王增、王福在府上做木匠活亦不给工价,杨连元(一)向种菜园,府中买菜不给钱,又砍用他的树木。去年买郭文茂骡子未遂时,因府中拿获金厂沟梁人赵姓拷打逼供,就说郭文茂私开金场,因此讹郭姓钱2000余吊,四爷还俗回家强霸妇女,有赵丹山之女已许婆家被他霸去。府中工人常被杀害。小民本家杨树春、杨振盛在府中做木匠活被害不知下落,府中杀人是常事,无人敢告,告也枉然,蒙古王爷势大,州县办不了,因此人人发恨……”

  达克沁王爷和府上的飞扬跋扈,在乡民中激起很大的愤恨。正在这时,曾在关内起义攻击朝廷的白莲教余部和杨悦春等人接上了关系。

白莲的影子

1891年的某天,杨悦春在朋友王坤家闲聊,门外来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道人,还领着两个十七八的年轻道姑。

  这个道士自称姓石,道号明坤,在广宁大山学道。进到屋里,石道士就开始“忽悠”起了杨悦春和王坤,说什么现在紫微星下界,脱生在山东省曲阜县曲江池地方一个姓索的家中,二十八宿也随着下了界,来扶持这个真主。两个道姑分别叫做张美荣和赵美荣,是未来的娘娘。经过道士如此这般地吹风点火,杨悦春和王坤也来了精神,遂与石道士发了香誓,定了起事的日期。临别时,石道士把两个道姑留了下来,帮助教练女道徒。

  杨悦春等人要“闹事儿”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贝子府。达克沁召集全府的差官,宣布自己要以打猎为名视察民情。杨悦春听到这个消息,吓得满身是汗,急忙找王坤商议,决定“先下手为强”。

  很快,几万教众偷偷集合于杨家湾子,石道士带着六个道士闻讯而来。杨悦春的徒弟毛大也报告说已经把王爷家的枪炮全部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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