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婚姻不过是两个孤独寂寞的人凑在一起,何谈幸福?

《围城》是钱钟书唯一的长篇小说,也是中国现代文学最经典的一部小说之一。一经出版,风靡大江南北,大有“洛阳纸贵”之势。钱钟书在困顿之中“锱铢积累”写成本书,小说从他熟悉的时代、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社会阶层取材。

故事发生于1920到1940年代,主角方鸿渐是个从中国南方乡绅家庭走出的青年人,订婚的女子周氏不幸早亡,在周家资助下出国求学。方鸿渐到了欧洲,成为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为了给家人一个交待,方于毕业前购买了虚构的“克莱登大学”的博士学位证书,并随海外学成的学生回国。

在回程的船上遇见了大学同学苏文纨。回国后的方鸿渐,一直周旋于苏文纨、唐晓芙、孙柔嘉之间,几番辗转,最终与孙柔嘉结婚。婚后,方鸿渐夫妇与方家、孙柔嘉姑母家的矛盾暴露并激化。方鸿渐辞职并与孙柔嘉吵翻,逐渐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爱情就像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却想逃出来。是否要进入爱情的围城,就像是一个选择题。其实是否进入并不重要,关键是和谁一起进入这座围城。

孙柔嘉已经想好了,在他们同来三闾大学的那条船上,当她听到赵辛楣和方鸿渐的戏谑闲谈,她就已经心有所属。她靠近他,试探他,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直到他说——我可是全部当真的。

他们就这样在一场混乱的戏言中私定终身,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注定换不来婚姻美满的结局。

“希望你不要懊悔。”他们赌气一般地用要挟对方证明自己的真心实意,可是却忘了彼此亲吻。有的人渴望进入爱情的围城,不过是因为相信爱情可以驱逐孤独。所以方鸿渐毫不抗拒地,试图以一场爱情来拯救自己的沦陷。当他逃出三闾大学,却不能预料婚姻的围城或许更糟。

方鸿渐与孙柔嘉很快订婚,简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方鸿渐最初以为她只是个女孩子,处处要请教自己,订婚后他才发现,她不仅很有主见,而且主见很牢固。喜欢一个人,甘愿放弃自己本来的样子去迎合,塑造一个博取欢心的假象,恋爱中的人表现出来的又是另一番样子。在这之前孙柔嘉的温柔知性,虽然不至于让方鸿渐怦然心动,却总会给他造成一种怜香惜玉的错觉。然而孙柔嘉,并非方鸿渐心中所想的金丝雀。

订婚一个月,方鸿渐仿佛有了一个女主人。虽然自己还没有完全被他训练得驯服,却让他想起了赵辛楣说过这女孩子的厉害。自己比她大了五六岁,一开始觉得她好玩儿,一切都纵容她,从不跟她计较,哪里又想到孙柔嘉全然有自己的想法。

方鸿渐和孙柔嘉从长沙乘飞机到了香港,与赵辛楣老友重逢,免不了要吃饭叙旧。因为孙柔嘉身体不适,赵辛楣推测是有了身孕,因此建议方鸿渐早作打算,不妨在香港就地结婚。订婚已经是一场误会,结婚也并非出于真心。从始至终,方鸿渐都不确定与孙柔嘉的婚姻是出于爱情,还是出于形势所逼。

事情的发展绝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然而确实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可见婚姻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已经够结婚资本了。下了这一层决心,方鸿渐打算回到旅馆就向孙柔嘉提出结婚的事情,孙柔嘉也委婉表示了同意。

两个人就在香港住下来,筹备结婚,并寄信到家里通知双方家长,免不得还需让各自的父母寄来一笔钱。消息传到周家,方鸿渐的父母自然欣喜,尤其对儿媳妇的柔顺感到满意。

方鸿渐与孙柔嘉在香港顺利完婚,从香港乘船回上海的前两天,夫妻两人同去拜访了辛楣的母亲。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苏文纨。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能改变一个人。再次重逢,原本艳若桃李、冷如冰霜的苏文纨,全然成了鲍小姐之流。毁掉一个女人的优雅矜持,只需要将她拖入婚姻的泥淖。赵辛楣曾经梦寐以求,心心念念的女人,因为婚姻而变得如此市侩庸俗。如今脂粉气十足的苏文纨,大概只值得赵辛楣嘴角的一丝蔑笑。

苏文纨的突然出现,以及对新晋方夫人的无礼,让孙柔嘉仿佛吃了一只苍蝇。两个女人之间,自然互相瞧不起,然而苏文纨引诱赵辛楣,则让孙柔嘉嗤之以鼻。受了苏文纨的气,免不了与方鸿渐又生口角是非。

三观不同的人,并不适合在一起。方鸿渐和孙柔嘉的婚姻,大概从未顾及到三观这一层面。他们的婚姻,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理由的话。方鸿渐需要一个女人来赶走内心的孤独寂寞,这个女人刚好是孙柔嘉罢了。方鸿渐并不确定自己想要什么。他渴求爱情,但却收获了婚姻,附加在婚姻上的,还有一地鸡毛。

开始一段婚姻,需要决然的勇气。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则是两家人的事情。很多在两个人看来无足轻重的纠纷或吵闹,放大到两个家庭之间则意味着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我们不能选择幸福的婚姻和美满的爱情,因为这是一个无法求证的伪命题,除非结束。

方家和孙家虽然做了姻亲,却因为对方都不是太阔气,互相看不起。方鸿渐和孙柔嘉这对苦命的鸳鸯夹在两个家庭中间,里外不是人。尤其是方鸿渐,丝毫没有讨得孙家人的一点欢心;方家对待孙柔嘉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地敷衍。

婚后的生活对于方鸿渐而言意味着的不是夫妻之间充满温情的幸福快乐,而是有如炼狱一般的精神折磨。在上海安定下来后,两个人过着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的日子。他们吵架的缘由无非是来自对方家庭一些鸡毛蒜皮的不快,方鸿渐憎恨孙柔嘉的姑母多管闲事,孙柔嘉厌恶方鸿渐的家里人小气又迂腐。

长久的委屈和愤怒积聚在他们各自的心里,无法排遣,都把对方视为出气筒。同时又毫无办法阻止家中亲戚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这样的压抑最终导致了无可挽回的爆发,方鸿渐甩门而去,孙柔嘉一走了之。

开始一段爱情,一定有一个打动你的瞬间。结束一段婚姻,也一定有一件事让你崩溃。

五个钟头以前,方鸿渐走在回家的路上,蓄心要待柔嘉好,劝她别再为昨天的事弄得夫妇不欢;孙柔嘉在家里等鸿渐回来吃晚饭,希望他会跟姑母和好,到她厂里做事。

现在,只剩下一台自鸣钟在夜深人静中当当当地敲击着,无意中包涵对人生的讽刺和感伤,深于一切语言、一切啼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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