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儿快到了,年也近在眼前了,有点馋娘炕的“二十三儿“小边儿了。在咱们中原地带一直流传的一首过年的歌谣,很多人都是耳熟能详,特别是上点年纪的人。二十三儿,炕小边儿;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敲花鼓;二十六,割块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贴嗄嗄;二十九,灌壶酒;年三十儿,包扁食儿。这首歌谣是描述的过年倒计时,生动的绘出中原人备年节的风俗习惯。其中腊月二十三儿是个节点,标志着年的气氛骤然浓烈。腊月二十三儿,家家户户请灶王、炕小边儿、吃灶糖。小边儿,就是村人眼中火烧儿或烧饼的一种土化叫法。从初谙世事起,这天中午到天黑,村子中一直弥漫着淡淡的炊烟,炊烟中飘荡着火烧儿的面香。吃遍百家火烧儿,感觉还是娘炕的”二十三儿”小边儿最好吃,最香最酥最有嚼头,面香和焦香结合的恰到好处,不软不硬,很合口。我多次站在火旁全程观看娘炕小边儿的整个过程,除了抹油少且生面沾的多之外,像众多烙烧饼的流程一样,看不出什么很特别的地方。我问过娘炕小边儿好吃的技巧,我也想在娘年岁大干不动时能炕出好吃的火烧儿,她呵呵一笑说她也不知道啥技巧,就是凭着感觉烙和翻。我明白,娘想表达的是熟能生巧的意思。她肯定有技巧,只是她老人家不善于总结和表达,她的技巧都在感觉中,对和面、烙饼、火候、翻炕等环节都有她感觉中的流程,只是别人感觉不到这些细节而已。娘在用一辈子的辛苦劳作而积累出来了自己炕小边儿的经验,这是她能意会到而言传不了的一种感觉一种经验,更多的是她把对家人的爱,用专心和执著融入在了炕小边儿的行动中了。从儿时故乡村中的记忆到如今城市的生活,几十年来几乎年年都要吃到娘炕的“二十三儿“小边儿。从记事起,因为父亲在外边工作,家里没劳力挣工分,我家一直是村里的缺粮户,一年四季很少吃上白面,只有每年的腊月二十三和大年初一那一天可以尝尝白面馍。大约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的那一年腊月二十三到了,娘又要炕小边了,可偏偏那一年收成不好,分得的小麦很少很少,要全留下来用做过年招待客人,一年也没有见过一次白面馍馍。那天下午,娘用下面(磨白面后,少许面粉与麸皮又混合磨成的粗面,色褐灰,味觉差)掺了点玉米面,撤了盐抹了点大油(猪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炕了一篮子小边儿。本想着没有白面娘炕出的小边儿肯定不好吃。可很奇怪,院子里到处都是飘荡着一种很特别的面香,这种香味一下子勾起了我们兄弟几个的馋虫。没有白面只有粗面,一口咬下去却依旧被娘炕出了香甜。娘说没有白面,怕我们不爱吃,所以就稍稍多抹了一点猪油而已。不管是娘炕的技巧起的作用,还是多抹了猪油的作用,反正那个吃黑小边儿的腊月二十三儿,全家依旧是忙碌而快乐。我们都知道这是娘用她的慈爱带给我们的快乐,而这种快乐浸润了我半辈子的记忆。娘今年83岁高寿了,她的腰变弯了,头发变白了,体重变轻了,身子变虚弱了。看着步履蹒跚的娘,我多次叮嘱她不让她再干活,可她就是不听,和老父亲一直待在乡下老家,天天忙个不停,在市内给他们准备的一楼养老房也一直闲置着。前几天回去看娘和老父亲,我说今年腊月二十三儿,还想吃娘炕的小边儿,谁知道娘记在了心上,当下午我启程回市内时,娘一再交代二十三儿一定要回来吃小边儿,吃完再带回市内一点。我知道娘绝不会对儿子虚情假意,看着娘虚弱的身子,我只有一个劲的点头。回身背对娘启动车子时,眼里突然禁不住湿润了。今年腊月二十三儿,我一定还回老家吃娘炕的小边儿。很希望今后能够一直吃下去,因为娘炕的”二十三儿“小边儿最好吃。
作者介绍:
魏根正,男,供职于金融系统。无门无派,因天性喜闲时舞文弄墨,多年来,作小小说、散文、诗歌、杂文、新闻等小文百余篇(首)散见于各级报刊及省市级金融内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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