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心 | ​思念爷爷(散文)

思念爷爷
文|听心

我曾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想起爷爷,总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得存在,来拉近我和爷爷的距离。韩寒说过一句话:'对于死,我一直是这么觉得,他们并没有离开世界,他们只是离开了人间。他们一定和我们分享着同一个世界,用不同的生命模样。莫名的喜欢这句话,觉得爷爷一直都还在,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种方式,在另一个我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的关心着我。

虽然他已经去世15年了,可我的追思情绪却一直未曾退去。每年的清明节或“鬼节”(农历十月初一)前后这段时间,我都会时常梦到爷爷, 总哭着醒来,醒来再想捉住这梦的时候,梦却早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被泪水打湿的枕巾。

现在想来,其实自己和哥哥还是幸运的,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一直有爷爷慈祥的爱陪伴着。小时候,我们一家在父亲单位的家属院居住,我总是在盼望着周末快些到来,因为只要到周末,我和哥哥就能坐上班车回老家探望爷爷,从老家村口的小路兴奋的跳下车,背着书包,一路狂奔到爷爷身边。每次爷爷会精心的做好饭菜等着我们,在那个物质还有些匮乏的年代里,竟然能吃到卤鸭腿、清炖小公鸡、蒸面辣椒等美食,就连一盘凉拌萝卜丝都会被爷爷做的美味可口。吃饱喝足后我和哥哥就会围在爷爷身边,缠着他给我们讲故事,爷爷也会开心的拉把椅子坐在门前,认真的给我们讲老家流传的“庞振坤”的故事,讲古代神话,讲三国演义,讲水浒英雄,一个个睿智聪明,果敢英勇的人物形象在爷爷的讲述中跃然眼前。多少个童年的夜晚,我们望着像“萤火虫”一般摇曳忽闪的煤油灯,听着扣人心悬的故事,笑着进入甜蜜的梦乡……

其实爷爷和我们并没有直系的血缘关系,是我亲爷爷的哥哥,因有先天腿疾而终生未婚,所以把父亲过继给他。爷爷一直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他把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全部给予了我们,这种亲情浓厚而淳郁,平凡而真实。

小时候,父亲因工作原因常年奔波在市里、省里,母亲一人既要操持家务,还要顾及农活。多亏了有爷爷在,对我和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前段时间母亲还在讲起小时候我和哥哥一不听话,她刚想要教训我们的时候,爷爷就会赶紧出来护着我们,怕我们挨揍,总是把他自己心疼的先红了眼,在爷爷的阻拦下母亲也只好作罢。

到了九十年代,转眼我和哥哥都长大了,哥哥考上了当时的县里重点高中的“少年班”读书,我也该上初中了,家里经济压力也大了起来。此时只有父亲一人在机关上班,母亲为了分担照顾家庭担子,也为了我和哥哥能有更好的成长环境,选择下海经商。我们乡镇上盖了房子,做起了生意。我们也得以和爷爷搬到了一起生活,后来也一直都没有分开过。

爷爷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有着丰富的生活阅历,在家庭里总能给予我们帮助和指导。记忆当中,家里生意忙碌时,好几次都差点算错帐目造成大的损失,没有上过学、一个大字都不识的爷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发现提醒,挽回经济损失,要知道他可是用石头子做“算盘”,全靠心算和听帐来识别对错的啊。在闲暇时,爷爷还会灵巧的做一些手工品,编各式各样的竹篮、用包装塑料条编提篮,甚至还会手工织毛衣。他还有一手好厨艺,邻里四舍谁家有红白喜事还会叫他去“做厨子”。

爷爷对我们的爱温暖而细腻,在成长的每个阶段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我们。2001年,我上班了,当时因工作繁忙,也不会做饭,一下子瘦到90多斤,回到家,爷爷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摸着我的头,心疼的教训我:“你太瘦了,一定要好好吃饭啊”.2003年,我结婚了,当时爷爷问我对象是啥职业,我告诉他在派出所上班,爷爷憨厚的笑了,高兴的说:“好着呢,派出所好,能逮坏人!” 2004年,我的孩子出生了,满月回娘家“挪婆儿”时,我把孩子抱到爷爷面前,爷爷咧着嘴笑着说:“吆,我这大胖外孙像个大臭品,你看虎头虎脑的,还留着桃尖头……”。

就在这年年底,爷爷生病卧床了,那年冬天出奇的冷,雪下的像快要封山似的。按照老家的规矩,出嫁的女儿不可以在娘家过年,我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回了婆家。等到春节初四回家拜年时,爷爷已病入膏肓,我再次抱着孩子来到爷爷床边,看到爷爷得牙齿已开始松动,我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爷爷也哭了,望着我说,“把孩子照顾好……”.当天夜里,爷爷就安详的离开了人世,享年79岁.哥哥听到爷爷突然去世的消息,从楼上飞奔下来,抱着爷爷的头,去亲吻爷爷的嘴,跪在爷爷床前,哭的死去活来,乡亲们拉都拉不开。我第一次见到哥哥这么伤心无措。由于孩子还在吃奶,我抱着孩子,第三天夜里不能去参加爷爷的葬礼,至今都是我的一个遗憾,迟迟不能释然。

家家团圆的中秋节快要来临了,对爷爷思念之情也越来越深,回想起爷爷生前的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反转,仿佛爷爷就在身边,笑呵呵的对我说,孙女其实爷爷也想你们了。

多想再抱抱爷爷,告诉他我的思念,如今我把孩子照顾得很好,父亲母亲也身体康健,我和哥哥也有着一份稳定踏实的工作,生活的都不错,让他在天堂一定要放心。

这就是我的爷爷,一个平凡、善良、慈祥的老人,活在我的心里,从未远离,不管多久,都会激励着我勇敢的生活。来世,还想做爷爷的孙女,轻伏在您的腿上,仰着头,安静的听您亲切的讲着故事,被您疼爱呵护着……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笔名听心,一名典型的80后,河南邓州人,现供职于市卫健委。自认为有一双发现美和欣赏美的眼睛。爱好文学。虽初涉文坛,才学疏浅,稀有作品发表,却笔耕不辍。文学让我更静下心来感悟人生,也让我更听从自己真实的内心。生命,本就是一场灵魂的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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