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子 | 田园何处归
花洲文学
田园何处归
文|幽子
在钢筋水泥的楼房里住久了，紧张而忙碌的生活导致疲惫的身躯变得象一具僵硬的躯壳，工作的压力，生存的艰辛使得我们缺乏了生活的乐趣，只想放下一切，逃离樊篱，回归自然，于是很多人选择诗和远方，放飞身体，同时也放飞思想和灵魂，然而，家庭的束缚亦或游资的缺乏又使我们不得不停下仓促的脚步，继而重新选择栖息的所在，故园，便成了最佳的去处。
祖祖辈辈世代生存的地方，曾经也是我们赖以生活的本土，我们从田园里来，从田园里去，又回归到田园，来来去去的感觉，恍若已是经历了百年，曾经熟悉的土地，变得陌生而又新奇，一茬茬的庄稼，青绿了田野，也青绿了心境；一棵棵的果树，缀满了果实，也缀满了心情。年迈的爹娘固守着古老的家园，整洁而宽敞的庭院安放着我们疲倦而苍凉的心房，当老娘酿制的米酒香飘了整个屋舍，当老爹红烧的肉块盛上了堂屋的餐桌，饥饿的肠胃妥妥的释放，娘刨的土豆，爹摘的黄瓜，都带着泥土的芬芳；白嫩的玉米，青紫的茄子，夹杂着柴草的芳香。那土锅土灶，烹饪了原汁原味；那干柴烈火，炮制了乡村菜肴。遗失的味蕾不寻自回，久违的滋味重返心头。
龙虾剥剥，玉米啃啃，米酒喝喝，螺丝嘬嘬的时光是属于家乡的时光，是与爹娘共享的时光，轻轻采几叶门前的薄荷，悄悄摘几片河边的霍香，泡一杯清茶，让氤氲的气息弥漫慵懒的午后，也让劳累了半天的爹娘息一个安静的午觉。戴着草帽，踱到了屋后的园子，园中是一排排的银杏树，碧绿的叶子象一把把小巧玲珑的扇子，煽动着炎炎的夏日，煽动着翩跹的蝴蝶，煽动着翻飞的蜜蜂，那隐藏在扇叶下的银杏果儿，一簇簇，一串串，挤挤挨挨，迫不及待伸出头来，与蜂儿嬉戏，与蝶儿狂舞，它们有的太过顽皮，以至从树下坠落，风儿将叶子飘落，地上的果儿也便与叶儿再度相拥，一颗颗掉落的未曾成熟的果儿，它们的归属就是这片土地吗？它们将与那片片叶儿一起，埋葬于这片土地，滋养于这片土地吗？
一排排银杏树，是那么的整齐划一，它们象列队的士兵，撑着碧绿的伞儿，给田园带来清凉的绿荫，遮蔽着美丽的田园，也遮蔽着树下的蘘荷，一丛丛，一片片的蘘荷，在绿荫下恣肆的生长，到中秋时节，它们的根部将结出青青的蘘荷，紫紫的蘘荷，那时的老娘，会在晨䂀的露珠中轻轻的采撷，装篮上街，换回油盐，换回肉蟹，而鱼则在门前的小河里等待着老娘的长竹杆，虾在河中的网兜里蹦跳不已，那石坝边的螺丝爬满了苍苔，一捞一把；东边杂物间的门前空地上，黄黄的枇杷已近尾声，一颗颗干瘪在枝头，采下几个，竟也滋味香甜，老娘许是忙于收割，都顾不上采摘，也或许嫌弃这些颗粒太小，摘起来太过费神，蜜桃圆圆，一边红红，一边青青，削掉皮儿，汁多肉甜，一只桃儿不及解馋，两只桃儿咂摸出味，还有那扁扁的小柿子，也在绿叶间探头探脑。幸亏它的季节未到，不然如何来得及采摘？
蜜桃采采，蕃茄摘摘的时光在不声不响中偷偷地溜走，屋后的稻田里秧苗青青，蛙声阵阵，蟋蟀在草丛里唱歌，蚊虫在餐桌前表演，夕阳挂上了树梢，鸟儿回到了枝头，花儿屏住了呼吸，鱼儿潜入了水底。又到了离别的时候了，即便依依，却又奈何？田园何处归，乡关日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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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简介：曹焱，江苏南通作协会员，笔名幽子，喜爱游山玩水，酷爱古典音乐和古典诗词，喜欢绘画，偶作涂鸦，擅长游记、散文，作品散见于各类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