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泊客一席谈：五言古诗·夜雪·白居易

《夜雪》   [中唐·白居易·五古]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夜雪》，这首诗作于唐宪宗元和十一年（公元816年）冬。诗人当时45岁，任江州司马。

元和十年（815年）六月，白居易44岁时，宰相武元衡和御史中丞裴度遭人暗杀，武元衡当场身死，裴度受了重伤。对如此大事，当时掌权的宦官集团和旧官僚集团居然保持镇静，不急于处理。

白居易上表主张严缉凶手，可是那些掌权者非但不褒奖他热心国事，反而说他是东宫官，抢在谏官之前议论朝政是一种僭越行为，于是被贬谪为州刺史。其后宰相王涯说他母亲是看花而坠井去世，白居易却著有“赏花”及“新井”诗（其实白居易早有许多咏花之作，而依宋代的纪录，新井诗作于元和元年左右），有伤孝道，不配治郡，遂以此为理由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马。实际上他得罪的原因还是那些讽喻诗。

在寒冷寂静的深夜中诗人看见窗外积雪有感而发，心中孤寂之情愈发浓烈，写下了这首《夜雪》。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卧枕被如冰，不由让我很惊讶，又看见窗户被白雪泛出的光照亮。

讶：惊讶。衾(qīn)枕：被子和枕头。

首联其实暗示了两个细节：

一是雪已经下了一夜。因为刚下雪时不是太冷。而诗人“已讶衾枕冷”--这是触觉，说明雪已经下了好久，天气已非常之寒冷。

但与其说是天气之冷，毋宁说这是诗人被贬之后心境之冷。

二是“复见窗户明”--这是视觉。天上的月亮把地上的大雪照得雪白铮亮。由此可见，积雪已甚深。也说明了下雪之大、之久。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夜深的时候就知道雪下得很大，是因为不时地能听到雪把竹枝压折的声音。

折竹声：指大雪压折竹子的声响。

尾联诗人一直听见屋外“时闻折竹声”--这是听觉。再次说明了雪之大、之久。更说明了诗人一夜未睡，彻夜难眠。屋里屋外也是冷清静得很，因为连屋外的折竹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首诗处处写雪，其实是句句写人。实则抒发了诗人被贬之后的孤寂、煎熬心理。

贬官江州给诗人以沉重的打击，他说自己是 “面上灭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早年的佛道思想滋长。贬谪江州更是白居易一生的转折点：在此之前他以“兼济”为志，希望能做对国家人民有益的贡献；至此之后他的行事渐渐转向“独善其身”了。

《夜雪》是唐朝著名诗人白居易写的一首五言古诗。这首诗用新颖别致、清新淡雅的手法描写了夜雪，其实更多的是借“夜雪”抒写自己的内心感受，暗示谪居江州居住环境的偏僻和孤寂惆怅的心情。

点击辑期图标，畅游古诗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