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无臂羊倌

♣ 王风琴

看到2020年河南脱贫攻坚先进人物的图片,荥阳市汜水镇无臂羊倌曹建新又一次榜上有名,我产生了回汜水看看的念头。 离开扶贫队伍已近两年,但对贫困群体的关注好像成了一种习惯,隔段时间,就想走近他们、了解他们。

冬日的荥阳,冷风拂面。午饭后,开车沿着科学大道一路西行,不到一个小时来到了新沟村曹建新的羊场。弯曲的土路,破旧的窑洞,简陋的羊圈,靠山的三间红砖小平房,一切都还是我熟悉的模样,只有平房的小木门上挂着的荥阳市建新养殖合作社的牌子是新的,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圈里的羊个个膘肥体壮,在简陋的土圈里吃着草,不时地还有两只羊互相抵两下。曹建新听说我过来了,放下饭碗急忙从家里赶过来,脸上挂着汗,大老远就打招呼,依然是乐呵呵的样子。

汜水是我工作了七年的地方,在那里,我挥洒了青春和汗水,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邂逅了一群可敬可爱的乡亲,也收获了沉甸甸的爱戴和尊重,每每我下乡路过汜水,机关干部、村干部以及一些不认识的群众热情地和我拉家常,分享他们这几年生活的变化,都让我感到温暖和感动。

曹建新的事迹想必已经家喻户晓,他是一个普通的羊倌,但他又是不平凡的:年幼时不幸触电失去双臂,为了生存,克服重重困难学会穿衣吃饭、干农活、能口咬毛笔写书法、脖子夹着镰刀割草、不带羊鞭训练羊群放羊、自求平衡担水担柴等,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不屑于这些生活琐事的技巧,不屈于命运的安排,辍学后早早地开始放羊赚钱养家,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和致富带头人。

我对曹建新最初的印象来源于一次对低保户的普查:2013年前后,因为吃低保,个别乡镇民政部门出现套取低保资金等问题,群众意见很大,在对低保户的情况进行重新审查的过程中,有个别不符合条件的低保户被取消。但曹建新,一个符合条件、家里不富裕、失去双臂的残疾人却向民政所提出退出低保的申请,根据实情,我们依然坚持保留了他的低保名额。

后来因为工作忙,一直没顾上去看看他,直到2014年,荥阳市推荐感动荥阳先进人物,工作组陆续听到了许多关于曹建新的事迹:玉树地震,他徒步10多里走到民政所自发捐款 ;村里打井资金不够,村干部号召群众集资捐款,村民没人带头,一些在外经商的暴发户也互相观望,曹建新二话不说拿出卖羊羔的500元第一个交给村干部,最终在他的带领下集资10多万元;下雪了,村里道路结冰,曹建新用脖子夹着铁锨和村民一起铲雪;有农户想买羊羔养羊,不管是不是本村的,曹建新总是说,有钱就给,没钱就先赊着,卖了羊再给也一样;他口咬毛笔练出一手好字,写得最多的就是“自强不息”;参加残疾人运动会还获得了二等奖……那年,曹建新当选感动荥阳十大人物,一时间,他从羊倌成了远近闻名的名人,不断有人慕名去看他,向他学习养羊经验。面对荣誉,憨厚朴实的曹建新依然每天赶着羊群,穿行在沟沟岭岭,几年间,他的羊从最初的两只发展扩大到200多只,羊场从沟底搬到半坡,他成立了养殖合作社,带动更多的养殖户发家致富。这期间,曹建新第三次向民政所申请退出了低保。

近年来,曹建新先后荣获2017年河南十大年度扶贫人物、感动中原十大年度人物等,曹建新在脱贫的道路上愈加卖力,他把精力投入到带动更多的人致富,成了远近闻名的羊经纪,大家买羊、卖羊都要他来估价,他乐此不疲,买卖双方都信任他。

这天在羊场,正好碰见高山镇冢岗村的养殖户小吴,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他慕名来找曹建新请教养羊的技巧,曹建新如数家珍讲解如何及时发现羊的疾病、几种简单常见病的治疗方法、日常放养的羊如何管理、圈养的如何管理、怎样给圈养的羊贴膘增肥等,俨然一个土专家。曹建新指着破旧的羊场说:我想请你帮我呼吁呼吁,我的羊场要扩大规模,在平地上建一个规模大一点的羊场,改善一下条件,现在的羊场建在半沟里,交通不便,大车进不来,运送饲料不方便,手机信号也差,别人找我经常接不通电话。要是新场建成,把养殖合作社的牌子也挂这里,方便大家找我,我保证带领更多人致富,各级领导给我这么多荣誉,我可不能给你们丢脸。我说,我一定帮你呼吁,支持你,美好生活等着你,要努力往前奔。

临走时,曹建新喜滋滋告诉我们,汜水的镇干部已通过抖音推介他,还帮他征婚呢!我由衷为他高兴,祝愿他的养羊事业红红火火,希望他早日组建家庭,成为致富路上的幸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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