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宝宝，我补齐了自己婴儿时期的记忆

Aug.

28.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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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黄绿色的卡通枕套上，那是我儿时最深的记忆。第一次有自己的房间，爸爸妈妈精心布置的小屋里里外外都是最温馨的色彩，那一套床单、枕巾、窗帘都是统一的花样——小丑和气球。

这一刻，自己眼前的婴儿攥着小拳头正紧紧靠在小丑的图案上，他沉重地呼吸着，叹出来的每一口气都准确地吹向我的心底。那一片记忆里最安稳的海洋，缓慢的海浪与温柔的风包裹着，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港湾了。

他的睫毛频频忽闪着，与温和的灯光融合在一起，让这个夜晚脱离了外界的种种烦忧，单纯只剩下安眠的舒适。我想，就是这个孩子啊，曾经跳动在我的身体里，与我紧紧相拥，毫无距离。

时光静静地走着，我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忽然有那么一瞬间，我发现这里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小时候的我。这种感受很奇妙，仿佛灵魂出窍，你以旁观者的角度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岁月，那个你初次相识的世界，正以从未有过的包容向你席卷而来。许多以旧照片拼凑成的画面频频于脑海中浮现，将这一时空下的我们连在了一起，构成同一个画面——婴儿沉睡，夜空宁静。

陈旧的记忆被突然唤醒，我忽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记忆里妈妈的样子。像一个出演话剧的演员，幼时妈妈和我的照片便是一纸剧本，我照着镜子模仿她的样子，看着曾经自己小小的身躯，在短暂的时光里飞速地成长，这种感受实在奇妙至极。

从没想过二十多年前的东西会延续至今，一如我最熟悉的卡通床单，如今正静静地盖在我孩子的身上。当然，像这样延用的东西远不止于此，我们在宁静的屋子里彼此拥眠，这个我刚刚拥有的小家，竟是他目前所知的全部世界。就像我无数次梦里回到的奶奶家，每一个细节都曾是我对外界最早的感知。

曾经在结婚时有感而发，说自己是背对着父母却走向了父母，如今看来，我只会越来越靠近母亲的生活，在“背影”中拥抱这个让我安稳至今的女人。

傍晚，我站在衣柜前看着玻璃门后的衣裙，突然嗅到了妈妈的味道。那是在她曾出差后，幼小的我抱着她的衣物想念她的味道，甜丝丝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拥抱。想来，我也有了那股妈妈的味道，一样在欣赏镜子里的自己时会挺起胸膛，肩膀不宽，却能抵住一个婴儿的小脑袋，让他稳稳地躺在怀里，不曾感知世界上的任何波涛。

曾经没想过自己会如何与孩子相处，不过眼下却自然而然地抱起了软软的宝宝，眼看着自己那段被遗忘的记忆一点点被找回，踏实且充盈。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曾拥有软糯的脚丫、短小的手指、圆圆的额头和鼓鼓的肚子，也曾在饥饿时哭泣，在饱餐后微笑，随意拉尿，玩累了闹觉。这些我早已遗忘的角落，如今被一个小小的生命填补着，我们一起欢笑，一起承受成长的煎熬，彼此互望，他是他，我是我，可分明这里只有一个人的记忆是圆满，那是我们彼此成全的结果。

如今每晚和妈妈聊天，这个当了姥姥的女人，比从前又温柔了几分。我们常把宝宝的成长和我的过去联系起来，有时候拿着我们的照片比较，发现无论是睡姿还是神情，总有极为相似的地方。我想她也在回顾自己的青春，正如我回到了婴儿时期的自己，我们都因眼下这个小小的孩子而记忆重生，依旧年轻，依旧稚嫩，依旧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