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周记2021年正月初五至十二
夜,鸡鸣声响。良辰眉月读书时
正月里没机会踢上足球赛,倒是走了不少地方。一边是跟着陈兴华师走了走平阳苍南交界的朝阳山看了看今年的春茶。和上次棋盘山之行比,少了点野,多了点旅游的味道。还顺带复习了一把本地花草。因此,复读《诗经》、《楚辞》时,亦加深了草木认识。这些经典在以前阅读时可能更重视文辞,今天则是侧重民俗和文化方面的内容。它们之所以为经典,也是它们经得起诸多历史推敲。尤其我对芫蕤这样今天显得生僻的字,更多了一种“曾经存在,即是永恒”的历史沧桑感。而这种历史感,折射在地域文化里,就有了家乡情结。
说起家乡情结。初五时,与腾蛟起阁兄、浙大李相君一起重走白沙母亲河,除了回溯过往,追忆似水年华外。李相君以类似于马亲王“历史的可能性”的讲述方式传达出的地方文史观倒是更有醍醐之感,如果不能以史实论,或也不失为小说或非虚构写作的良好题材。而两位仁兄对地方贤达的认识也让我更觉得我的记忆力已大不如前,《刘绍宽日记》和《平阳县志》所载已经没有此前每日翻读时熟悉。
或许是基于反复对记忆这东西的不信任。开始也慢慢用文字去记载自己想要记住的人事物。约定见面前,李相君曾问及要不要为其祖父写一通讯。李相君之祖父为地方老革命,曾是白沙乡之长,行将期颐,可老人眼里的世界总归和当下之人不同,吾不敢为之。李相君回杭后,自己决定完成此通讯,互约再叙之期,他亲自下笔,或许是最好的交代。
最近买书频繁了些,主要是认识的出版人突然多了些。一个是基于前次在二手网站购书盗版及时间与承诺不符的不悦经历;损了友人托付之心(《金庸全集》易出盗版,北地疫情加之快递停运)。而另一层缘由是对于买书品质的要求更高了,在当下当代出版物越来越糟糕的情况下好书越来越小众,也越来越贵。盗版又防不胜防,宁可与出版社直接购书也不愿意冒风险再买盗版书。这是自己对于过去犯错的承诺。基于此,网站上冠以书店名称的二手书店多为代购,也就不怎么去理会。值得高兴的是,凭着这点相互信任,出版社友人都会把好的库存书告知。这次买到外研社的全英文本未拆封《我的前半生》也多亏了书友。今天,这样迂回战术来读该书原貌成了我效仿去读其他译书的乐趣。
当然,琴南公这样的名著译书却不在此列。琴南公古文之华彩可以说完全是在西方民主故事外表下的文学再创作,而不是鲁迅及新文学运动中胡适之流抨击的不堪。那些以文为政的前人们虽然旗帜立的好,却把读书人的味道全毁在了政治上。读书人,还是老老实实读写自己的世界为佳。
漫读之书非为漫读之心,读到会心处,会天马行空的寻根导轨。而最不费力的阅读就在最真诚的真情流露。所以,越来越喜欢读书信。也因此近期所读仍以书信为主,除了近代名人书信。添读了出版人和作家们的往来信件,特别是再读巴金先生的书信,感触颇深。八十年代,其妻亡故,让后来年及百岁的老作家写出了《随想录》。背后的心路历程,是吾辈所难企及的。一个出版人挖掘好作家和好作品都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伯乐和千里马都是不常有的,尤其是在市场环境和人心于浮的大环境下,就更难在野获荻篇中脱颖而出了。好读书,不好时评;好思索,而不好为人师。检索自己,小众也为自我出众。
说起书信,现在流行用书札这样收藏术语来替代文学术语了。好似如此这般就镀了一层金一般。因此,信外之言,与信内直言有了不同的味道。所以还是多读点情感满怀的书信吧。最近读的就有温州民国以降文人师友的信札,除了近期在温展览的李叔同的师友之情,还有《苏渊雷往来信札》、《梅冷生师友书札》等。而情书,则更喜于见冯亦代夫妇的长情,读来怅惘。从而有感于今日我辈之薄情。
也因为书信情缘。重新拿起笔,不忌惮陋字,借着年关,给远方的源流兄写了一封长信。年前,一封长信和一本泛着时代光芒的《spring moon》不知道飞了多长的路来到我桌前。而我这封长信抵达美国也不知要多久。但前辈拳拳之心,诲人不倦的浓浓深情,日光不及,也只有笔下纸短情长了。
前时,借着换书活动,我给我南京的寄书对象也随书写了一封长信。这次给她寄去的是兴华师赠我的《可以玩一年的自然游戏》以及《傅雷家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早年版本。我希望那一头的书友亦是同道中人。
由于疫情以来开启了久违的书信模式,邮局的工作人员与我熟稔,都会开启玩笑模式了。但情不知何起,难得能在想起起笔岁月时耐下心写上一两封给陌生人的信,也是一种对当下静默冷淡的时分片刻回光返照般的真情理短吧?起码,这样一种对陌生人的交流里,完全排除了隔膜,也避免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的处处提防。
陌生,在纸端的另一头,凸显了一丝真诚。
偶尔记录不胜疲痹。岁与月不同往;光与辉不同现。人生彼伏,或如蚍蜉,或如大象。有长啸当歌,有如茵如素,也有避世清闲,醉酒欢颂。不如有、不如意,倒不如不辱时光,枕籍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