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山”路 / 云蒙山人
家在深山,有多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沿着大河,“一”字形,平直,可以快去快回,但有点无趣。一条顺着山沟,“s”状迂回蜿蜒,但是无聊。还有一条是沿着环形的池塘周而复始,从起点到终点,再把终点当起点,循环往复,索然无味。
于是,就选择了门前的一条山路。而且这条路往返大约6公里,恰好是我每天需要的1万步运动量,再合适不过。
不得不佩服造字者的智慧。你看这个“山”字,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小山,中间是高峰,走这条路还真是走“山”路,蛮有趣味,像极了我们每个人努力奋斗的一生。
刚刚起步的时候,我们走的得很缓、很慢、很随意,总是缺乏一点紧迫感,这里停停,那里看看,总觉得时间好像还很长,不用着急。
慢慢开始上山了。腿也累了,气也喘了,风景也没有那么美好了,仿佛结束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开始上学,开始接受教育,开始承载无穷无尽的负担。
然而,爬过一段艰难的上坡之后,山又给了你一个缓缓的下坡,让你感觉到那么轻松自如,不由自主地继续走下去。
越过一座小巅峰,我们的目光终于可以触摸山那边,山那边还是山,更高的山。攀登的过程有点相似,但眼前的风景却迥然不同。更高的山中有野花烂漫、有泉水潺潺、有白云悠悠、有清风习习,春天满山黄花、夏天满眼绿荫、秋天满地硕果、冬天满眼白雪。
遗憾的是,我们不能始终停留在最高处,新陈代谢、荣衰交替、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容选择。
我们得慢慢从高处下来,从俯瞰群山,到平视、仰视。然后,我们会发现,哪怕在一座小小的山峰的面前,一个人也是如此的卑微,什么都不是,尽管你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杆,但芦苇只能是芦苇,必须植根土地,生于斯、长于斯、长眠于斯,比不过一朵流浪的云,比不过一只孤单的鸟,比不过一朵冰冷的雪花。
有人说,上山难,山上亦难,下山更难。在走“山”路的过程中,我深深体会到:上山难,莫畏难,无限风光在前;山上难,不惧难,只管勇往直前;下山难,不算难,归去且忆从前。
有喜有忧、有笑有泪、有成有败、有去有归,这就是走“山”路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