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祥发

吴祥发是我读南通师专的同学——同级不同班;后来还在如城职中同事近10年,他的办公桌就在我前面。让人十分感叹的是,他在53、4岁上就去了。这信息是从我家的邻居,也是他后来工作单位的一位主任那里听说的。
老实说,听到这一消息我并没有十分惊讶。因为3年前我就听说他患有脑萎缩的毛病,而我的岳母也患有同样的毛病并在患病3、4年之后去世了,所以,我知道对于像他这样骑自行车居然会无缘无故突然摔倒,到后来必须靠三轮车作为“拐杖”方能出行的人来日无多是很清楚的。但是,我很为他的命运感到痛惜。
老吴跟我都不是很活泼、很开放、很善于交际的人。读南通师专的时候,因为同是如皋人,我们在校园里见了面,会点点头。在读大二的时候,我知道他曾经在地方性文学刊物上发表过一篇短篇小说《在表哥家做客》。为什么?因为那时候的我同样做着文学梦,希望自己日后能够成为作家。后来我们又在同一所学校里共过大约7、8年的事。在那期间,我记得他是我们中最早参加本科函授获得本科文凭的同龄人,而且他的毕业论文后来还在《南通社会科学》上发表了,题目大概是《试论中国私学的起源》,责任编辑是钦鸿——这在那时可不多见。记得当时我对他函授的专业——教育学还开过玩笑:选择这专业,你就不怕我们的学校领导对你可能抢班夺权多少存在某种担心吗?
不知道是学校领导真的对他抢班夺权的野心存在忌惮,还是对于他的教学水平与能力存有严重的怀疑,反正,我们那批同龄人后来多数都成为学校高中部的骨干,而他依然在初中部任教。然而,就我的认识和了解来说,老吴的水平和能力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并且他的工作态度也是相当严谨和认真的——印象里他经常找学生谈心,并且一谈就是一两个小时;平行的另一个初中班,问题成堆,纰漏不断,可他这个班却相对安定,一直没有出大问题。
1994年,教育主管部门要求城里的学校分流一部分老师支持农村学校,由于这其中矛盾重重,关系很难处理,所以,最后城里的其它学校都没有能够成功“分流”,此事不了了之。然而,我们这学校的领导不太清楚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还是照办了。在被分流的3位同事里,就有老吴。不过,最终他们都没有去农村学校:其中一位或许是因为其任某中学校长的岳父的努力,转到城里初中学校;另一位老师则是因为突然患病住进了医院——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装病的,最后依然留在本校,有些说不清;第三位老师也就是老吴,很可能则是因为她岳母的再次发威,调入了小城里的另一所初中学校。
这次他没有下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他的损失还是巨大的:那一年,学校恰好搞集资建房,如果他不走,就各方面的条件来说跟我十分相近的他,应该也有一套;但是,也就因为早走了几个月,他的资格被取消了。后来听他说,为这事他曾经去找过校长顾汝南,但没有结果。几年后,我儿子小升初,进入他任教的那所初中学校,为拜托老师,我曾经到他家去过一次。结果我发现,就在我们的居住条件已经大为改善后的今天,他家依然住在一套只有50、60平米,根本没有进行过装修的拆迁安置房里。
老吴的妻子早几年就下岗了,这是我知道的,现在是不是找到了工作,我不知道。他唯一的儿子,比我的儿子稍大几岁,小学阶段学习相当优秀,所以初中阶段是在重点初中度过的。但是我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儿子中考时考砸了,距离重点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很远。但是,他儿子还又相当执拗,非重点中学不上,因此,老吴最后交纳了大约二万上下的“赞助费”满足了儿子的心愿。他儿子高考的情况我同样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后来应该是进入了徐州的某家大学读书而且挺有志气,同时读了两个学位,因此,他的课程从早到晚几乎都是满满的。
老吴作为一个教师,也许真的算不上优秀与突出,就像我们很多做教师的一样,所以,“英年早逝”一类的词很难用在他的身上,他走了,“街市依旧太平”;而他的命运,客观地说,既有个性方面的因素——太过厚道和老实,与我们很多老师一样。但毫无疑问,也应该有“时代”的因素。所以,让人扼腕。有鉴于此,这样的人去了,虽然很少会有人去注意,然而,我却会有“兔死狐悲”之感——也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他曾经跟我同事,我们的办公桌就紧挨在一起;就因为我们在很多方面是相同的至少是相似的。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