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王宜茂：【盼 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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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 雪
文/王宜茂
星期三的早晨，天阴沉沉的。北风呼啸，雨点落了下来，打在我家屋外的彩钢瓦上，“啪啪”地响。我催促着外孙女赶紧起床上学，外孙女好奇地我：“姥爷，外面下雪了吗？”“没有啊，只是下雨了。”“下雪冷，你为什么要下雪呢？”她兴奋地说：“下雪了，我就可以和好朋友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啦！”孩子天真活泼、好奇贪玩的天性触动了我。
放晚学，我和外孙女走在放学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大雨，她急切地就问我：“姥爷，天下雨了，明天会下雪吗？”“预报明天有大雪呀！”外孙女激动得跳了起来。
晚上睡在床上，外孙女久久不能入睡。她听着外面雨密集地下着，一会儿，雪籽落在树上，簌簌地响着。夜深人静，她兴奋地幻想着那雪白的世界，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她睡得好香好甜，想必她正在做着雪后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的游戏梦吧！
星期四的早晨，一打开大门，门外是一片银白的世界。校园里，那粗壮高大的水杉树，玉树银枝，悄愣愣地站在那儿，两只小鸟站在它的头顶上，叽叽喳喳地仿佛在讨论着什么。操场上变成一片雪海，塑胶跑道早被淹没了，篮球架被白雪覆盖着，只露出球板上朦胧的玻璃。外孙女一早起床，被外面雪白的世界所吸引了。她激动不已，迅速地穿起高筒胶鞋，身着厚厚的红色羽绒服，飞快地加入到小伙伴们玩耍的人群中。唉，这群孩子，年龄相仿，像一群小麻雀，在操场上欢呼雀跃。他们忘记了北风的寒冷，忘记了操场上雪地的深浅，只管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抓起雪团，就像战场上的勇士，不顾一切地往对方掷去。虽然扔不到对方，但只要雪球抛出去，就是一种快乐，一种胜利。他们在雪地里尽情地狂奔着，跌倒了爬起来继续战斗，有时忘记了地上完全是厚厚的白雪，干脆跪在雪地上玩起来，就像在母亲的怀抱中一样自如。奔跑呀，叫喊呀，欢呼呀，雪地上留下了孩子们杂乱无章的脚印，连树上的鸟儿也越聚越多，跑出来觅食凑热闹，平静的操场顿时沸腾了。
看！水杉树那边，几个小朋友手拿着“光头强”伐木玩具工具，另外两个身穿黄色小袄的男孩扮起了“熊大熊二”。他们那可笑的动作，奶声奶气的童音，在雪地上表演起来。那“光头强”拿着锯子，正准备砍伐水杉树，“熊大熊二”包抄过来，呼喊着“保护森林，熊熊有责！”的口号，“雪弹”飞舞，打得那“光头强”靠着树干躲闪，其他孩子们一哄而上，前来助战。
瞧！这几个小女孩在那边玩堆雪人的游戏。她们显得文静一些，孩子们用玩具小铲把雪铲到一起，攒成一小堆，大一点的孩子用雪堆成了雪人的身体，另一个女孩滚了个稍微小一点的雪球做雪人的头，放在雪人的身体上。她们有的从家里找来了红色小珠珠，做眼睛；有的从家里拿来了胡萝卜，准备做鼻子；还有的从家里带来了画画笔，想在雪人头上画出眉毛、嘴巴；外孙女干脆把自己的帽子戴到雪人头上。这样一来，一个神奇的雪人就做好了。她们围着大雪人唱啊、跳啊，快活极了。大人们用手机拍下这动人的一幕，留作雪天永久的纪念。
一会儿，孩子们身上大汗淋漓，父母们拼命地叫喊着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疯耍，生怕受凉生病。我的外孙女身上一身汗，她玩性未尽，我只好用大脚盆装了一盆雪，放到家里客厅里，让她玩。我在一旁找一些玩具放上，让她做成各种形状的东西，开始她玩得新奇。玩一会儿，她突然说：“姥爷，一个玩多没意思，我要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行吗？”“不行！感冒了怎么办？”“不会的，我们不跑就是了。”她争辩道。
是啊，外孙女盼雪，从年头到年尾，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雪，我却阻拦她。把她困在家里玩雪，就像小鸟关进笼子一样，失去了自然地乐趣。游戏是孩子的天性，就应该让她在大自然中尽情地享受自然的馈赠，限制玩耍就是扼杀孩子的天性！“好吧，出去好好地玩吧！不要疯一身汗啊！”话音刚落，外孙女就像小鸟飞出了鸟笼一样，甭提多高兴！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想起了自己童年的一段往事。
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那年我才十三岁，早上跟着本庄几个小伙伴一起去上学。我们穿着浅口胶鞋，裤腿上帮上塑料布，穿着两条衬裤，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白茫茫一片没有路影的雪地里，摸索着前进。我们一路走，一路唱着，走在茫茫雪野上。有时一脚踏空，跌倒在雪地里，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继续前进。那时从早到晚没有父母接送。到了学校，我们的鞋湿了，裤脚也湿了，只能自己焐着。写字用的圆珠笔冻得不下水，就用嘴哈哈气，才能写字。我们一双小手冻僵了，握不住笔，只好搓搓手；脚冻得麻木失去知觉了，教室里响起一片跺脚声。中午在学校只能吃自己在家里带的两个熟山芋。休息时，我们往往趁老师不在，跑到教室外面，疯狂地奔跑着，追打着。顿时校园里“雪弹横飞”，那嬉笑声、叫喊声响彻整个校园。一会儿，教室的墙壁上、黑板上、室内屋顶上到处都是“弹痕累累”，那热闹劲别提了。我们忘记了寒冷与饥饿，没有人叫苦叫累。现在想来，童心是多么可敬啊！
“看，姥爷，子弹来了。”外孙女一声叫喊，雪团在空中飞舞，一下子砸在我的身上，操场上再次洋溢着欢笑声。中午太阳出来了，挺暖和，照在操场上熠熠生辉。操场上的雪融化了很多，孩子们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的神情。外孙女两眼盯着我，问道：“姥爷，明天还下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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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宜茂，男，本科学历，六安市金安区初级中学教师，中学高级教师，从事语文教学三十多年。金安区优秀教师，金安区“骨干教师”，金安区语文“学科带头人”，偶尔垂钓，爱阅读写作，闲暇时养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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