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晖:【山那边的姑娘】
文/冯晖 图/来自于网络
山那边的姑娘
◎冯晖
【作者简介】:冯晖,陕西省旬邑县原底中学退休教师,祖籍陕西省彬县,自幼爱好文学, 2014年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创作了小小说《父与子》、中篇小说《二嫂》、《我的后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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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的一天,我没事去街上游转,看见一个书摊,就急忙向前看书。书摊较大,有四五个人在翻看书。我就寻找自己喜爱书籍。
翻来翻去找不着我要的那本书,书摊小伙说:“这书买的火,好多本早买完了,剩下一本那小姑娘一大早来看,她上一集聚精会神看着,我只好转身离开。我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说:“叔叔,你要这本吗?”,我点了点头,她又说:“你等会,我马上看完了”。我说:“你看吧!我不要了”。我转身离开。
我在街道转了大半天,不知不觉又转到书摊前,就听见有人说:“看书的那个姑娘,她站在那儿,在等我。我说:“不好意思,我把那事忘了,让你久等了”。“没事,我还在看书呢?”我一看,眼前是一位亭亭玉立姑娘,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衣服很朴素,但很干净。个子较高,但很瘦。她远远地望着我。我走到跟前,她说:“叔叔,我看你着急要书的样子,就知道你急需要书,我就怕谁把它买去,我就在这儿等你。”这时,我在看了看眼前这位姑娘,她脸色淡黄,皮肤有点黑,小小的年纪好像饱经风霜的样子,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显得很深,鼻梁高高的,圆圆地嘴唇很干裂,发出的声音很甜美。还在不停看着另一本书。衣服很朴素,很干净,有点大,不太合身。鞋子很干净,很破旧,有点大,后面用线缝了几针。她精神抖擞,说话嗓门高。我急忙向前拉住她的手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叔叔,没事,我还在看书呢”。姑娘手很冰凉。
我买了书,还在书摊上看了看,还买了几本书后才离开,姑娘还站在那儿认真看着书。其它人都是匆匆过客。
几个月过去了,有是一个星期天,我又去街上来到书摊前,老远看见那姑娘还是那身打扮,很端正地站在那儿看书,人来人往她还认真地看着。我走到前去看书找书,我在那找书时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看见我笑了笑说:“叔叔,你来啦”。我看见她身边有几本文学方面的书,手捧着一本《红楼梦》在认真地看。我只点点头,没有打扰她。我也找了一本书,在那儿看了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有一位姑娘跑来叫她,名字我没听清楚,你奶奶又晕过去了,姑娘放下书,给我和书摊的小伙:“叔叔,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跑了。
书摊小伙告诉我,姑娘是山那边的,在这已经看了五年书了,我刚摆摊她就来了,那时候个她头小,开始只是在这里转,衣着褴褛,不敢拿书看,我开始没在意,后来人少,我才留意她,怕她偷书,后来没有发现什么,我问她:“你是不是想看书啊,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你咋不早说,看去吧,想看什么就看吧!”就这样她成了我书摊前的长客,每集来的最早,帮我收摊后才回家。时间长了,我才大概了解她家的情况,每天中午,她给我看摊,我买饭时给她买一份,开始说什么也不吃,离开时我让她带上,后来才知道她是专门给她奶奶留的。后来给我们更熟了,我就看着让她吃饭,回家时给奶奶再买一份带回去。
过了几个月,我去过几次书摊,都没见小姑娘,书摊小伙说她多日没来了,不知何故我还有点想小姑娘。我就买了她喜欢的书,按照小伙说的地址去找她。
去她家的路开始道路还比较宽广,后来是羊肠小道,两边荊藤密布,非常难走。好不容易走到一个小山头,有几户人家,我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只好挨家去问,好不容易才找到。
这是只有三间茅草屋的小院子,用木头做的栅栏院墙,中间用木板钉成的木大门。院子东面是一间小屋,可能是厨房。西边是个草棚子里面放一些简单的农具。院子虽小,但很干净。我向里面喊:“有人吗?”等了好大一会,屋里才有人应声:“谁呀!”“我是给孩子送书的。”“孩子不在,你进来吧!”
我随声走进屋里,屋内很黑很小,东面是锅灶,中间放着一个老平柜,西边隔开留个小门,里面是卧室。中间西边靠隔墙放着一张三斗桌子。屋子虽小很干净,桌子上面的墙上贴满了奖状。屋子黑我看不清楚上面的子字,我正在环视周围,里面的人说:“我不能动,你进来吧!”
我随声走了进去,里面更黑很小,里面有个土炕,炕前放着两个自制的小板凳。里面炕上躺着一位老人,她说:“孩子上学去了,我不能动,给你倒不了水,你快坐下吧!你找荷香有什么事啊!”我急忙说:“没什么事,给孩子送几本书。”“孩子上学去了,她咋向你要书啊!”“她没要,是我主动送的。”“唉!孩子可怜,都是我们把孩子拖累的。”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他端着一碗热腾腾地鸡蛋面条,进门说:“三娘,这面条热乎着呢,我扶你起来吃饭,”一转身看我坐在对面说:“你来拉,没吃饭吧!”“我说:“我吃了饭来的。”等老人吃完饭,我说:“老人家,你休息吧!”我随中年人一同走出屋子。
他是我的堂兄,在十五年前,家里的老人都很精神,为了改变面貌,我哥和嫂子都出去打工,经过几年的努力,还挣了些钱,正准备再干一年回家盖房子的时候,我哥为了护工友从十层楼高的屋架上跌了下来。当时好在有几困草帘子垫了一下,当时人还清醒,但送到医院后人一时不如一时,经过两天的抢救,命是留下了,和植物人差不多。前后花了老板十几万元,后来老板不管了。三叔心小,一下子就卧床不起,不多久就离开了人世。是刚强的三娘跑前跑后照管的,嫂子那时荷香才两岁,还吃奶。
后来,那楼也是烂尾楼,老板跑了,没办法只好让大哥回家,如果抓紧治疗,他可能还能恢复,后来停了治疗,就越来越差。
三叔去世的时侯,孩子才三四岁,嫂子管孩子,三娘管大哥。家里一下子贫困潦倒,生活朝不保夕。嫂子有管孩子还要耕种那几亩山地。
艰难过了几年,嫂子实在受不了饥饿,说出去打工挣钱养家,出去就没了音讯。孩子很懂事,就在家看大哥,三娘出山劳动。
慢慢地孩子大了,人家的孩子们都上学了,大哥慢慢地恢复记忆,慢慢地也会说话,就是说不真,饭量增大。他成天喊让孩子去上学,后来村上就免费让孩子去上学,村上给一点生活费。我们村本来就穷,也解决不了问题。孩子很坚强,一边上学,一边挖药材,拾枸杞卖钱维持生活。大哥看到三娘和孩子太辛苦,就用布袋撕成条栓住砖头结束生命。可怜的三娘白发人送走大哥。把眼泪都流干了。
她还是坚持让孩子读书,孩子也很听话,学习也很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坚持帮助别人。一直是三好学生。三娘起早贪黑出山劳动。五年前的一天,三娘天不亮去上山,一脚踩空,掉进深沟里,神经腺摔断,下肢没了知觉,家里没钱,大哥的账还没还清,又出事,三娘就没去医院。孩子才刚十岁,她就找村上,让村干部领上她去镇上、县上。在上面的帮助下,三娘半年后才去医院,由于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可怜的她只好一生卧床不起。
家庭重担就落在孩子身上。孩子虽然很瘦,但很勇敢,勤快。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上学虽然经常迟到、旷课,学习在全镇一直是第一。现在去县里上高中,她本来是辍学不上了,我们大家不忍心,她本也想到县城租房把三娘带走,大伙都不放心,我就主动照顾三娘。听到这里,我把书放进屋里,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给了老人。老人还不停问我的名字,我就说:“老人家,你别问了,安心养病,我还会看你来的。”我回去后,就被单位派出国工作,一去就是八年。
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昨天晚上突然想起那姑娘,我决定今天去看看她。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发,根据我的记忆去寻找那小姑娘。
根据我的记忆那里不是一条柏油马路,但我踏上的是一条宽敞地国道,我以为我记错了,打电话问朋友 ,他告诉我没错,这里五年前就修了国道,现在还在加宽。
深秋的北方有点寒意,清馨空气散发着清香,瓦蓝瓦蓝天空飘着几白云,偶尔有飞机飞过的声音。身边有汽车穿梭,也有农用车来往,再也找不到人背马驼、路边荆藤密布的影子了。我陶醉在这景色中,找不到路了。好在路边有新盖小亭子,里面有人在卖山货,我向前打听,方向没错,我就向大路走去。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我边走边想,小姑娘可能早就不在这里了,她学习那么好,可能早就搬到大城市去了;不,她可能学业归来,成了这里的新一代村官,正领着大家在本奔忙呢……
我想着沿着大路走了大半天,远远望去到处是新建的一排排平房,再也找不到茅草屋了,我以为我走错了,一打问方向没错,我犯愁了到那儿找呢?我在那儿转来转去找不到的时候,我正准备打电话时,一辆摩托车嘎得停在我眼前,我喜出望外,向前打听,眼前是一位小伙说,那个村壮整个移民搬迁了,但我要找的人在,他和我同路带我去,我很高兴坐上了摩托车前往。
摩托车停在一所学校门前,我很诧异,小伙子看出我的心思,急忙说:“你要找的人在这里。”我下车一看,我眼前是学校,校牌上写着《石头沟小学》。学校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教室,宿舍,厨房,院中有升旗台,旗杆上飘着红旗。小伙向里面喊了一声:“高老师,有人找!”这时,从厨房里跑出一个人来,她向前走了几步说:“叔叔,您咋来了,我也很想你,我做梦经常梦见你,但我找不到你 ,今天才见到你了。”说着就来抱住我。我难以应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看出我的心思,说:“叔叔,你不认识我啦!我是荷香啊!”“荷香,要我看看,我正找你呢?”我端详了眼前的姑娘,啊噢!是她。比以前有高了许多,成熟、丰满了。要我再看看,她的眼睛更大更圆了,皮肤细腻,白里透红。鼻梁更高了,小小的嘴巴嘴唇很厚。声音还是那么甜美。一身不算时髦衣着很得体。半高跟黑色皮鞋很好看。她激动地拉住我的手,向里面喊:“晓晨,你和孩子快出来!你看谁来啦!”说着,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很帅气的小伙,他比荷香稍高一些,用带有南方口音普通话问:“谁呀?”说着跑到我跟前,“这就是我给你经常说的多次帮我叔叔!”小伙上前和我握了手:“叔叔,你好!”后面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快给爷爷问好,小孩很大方说:“爷爷好!”。他把我拉进他们的宿舍,是新盖房子,是砖木结构的,他们自己做了顶棚,里面很干净漂亮,毛笔隶书书法很潇洒大方。左边的墙里面做了个书架,四排装满了书。他们的办公桌上,摞了一沓荣誉证书。一沓教案放的很整齐,旁边的墙上挂有乐器。我急忙问:“奶奶身体咋样?”荷香说:“先不急,你是我的恩人,大老远来看我,咱们先去镇上吃完饭再说好吗?”我说:“别去了,我一会儿回去再吃。”他们什么也不行,他们按排好学生,因为学生在校吃饭。他们借了摩托车,连拉带扯把我带到镇上饭馆。
她告诉我,我走了第二年,她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本来是能考上北大的,她只在志愿里填了《北京师范大学》。但她和学校协商,一定要带上奶奶,因为她分数高出了许多,学校才想了很多办法满足了她的要求。还没等她大学毕业,奶奶就走了。她毕业后,她和她现在的丈夫本来都可以留校的,他们都是学校的拔尖人物,颇有建树,是学校保研人员。学校一再挽留他们。她还是随奶奶和她的意愿,回到这里,办起这座学校,他们的学生明年就考大学呢?我仿佛看到一群群大学生紧跟在他们身后……
她说:“可惜奶奶没享一天福就走了,我挺难过的。我教好这里的孩子,算是对她老人家是最大的安慰。”我说:“对!”她还告诉你,她已经找到妈妈了,不巧妈妈今天去县城办健康证,我让妈妈在学校给孩子做饭,我们好在一块。吃完饭,我们惜惜分别,我告诉他们,在过几天去给他们学校送书,他们很高兴。
分别后,看到他们一家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有説不出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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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 旨:营造一片文学爱好者的乐土,共创文学梦想的家园。
三秦团队:文学顾问:白忠德 罗旭初
主 编:鱼儿姐姐 编辑:守望
签约作家:程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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