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简公的故事

《墨子·卷八·明鬼下》六

（峻岫）

（原文）

非惟若书之说为然也，昔者，燕简公杀其臣庄子仪而不辜，庄子仪曰：'吾君王杀我而不辜，死人毋知亦已，死人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期年，燕将驰祖，燕之有祖，当齐之社稷，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日中，燕简公方将驰于祖涂，庄子仪荷朱杖而击之，殪之车上。当是时，燕人从者莫不见，远者莫不闻，著在燕之春秋。诸侯传而语之曰'凡杀不辜者，其得不祥，鬼神之诛，若此其憯遫也！’以若书之说观之，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

墨子的却信鬼。他说：“非惟若书之说为然也”，不仅只是书本上记载鬼的故事。“昔者，燕简公杀其臣庄子仪而不辜。”从前燕简公杀死了他的臣子庄子仪，而庄子仪无罪。封建专制时代，天下是君王一个人的，君王要杀谁，谁就是有死罪，说什么无辜不无辜。庄子仪说：“吾君王杀我而不辜，死人毋知亦已，死人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知之。”我的君王杀我，而我没有死罪。如果死人无知，也就罢了。如果死者也有知，不出三年，必定使君王知道（错杀我）的后果。“期年，燕将驰祖。”过了一年，燕人将往沮泽这个地方去祭祀。“燕之有祖，当齐之社稷，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也，此男女之所属而观也。”燕国有沮泽，就象齐国有社稷，宋国有桑林，楚国有云梦泽一样，都是男女聚会和游览的地方。“日中，燕简公方将驰于祖涂，庄子仪荷朱杖而击之，殪之车上。”正当中午时分，燕简公正在驰往沮泽的途中，庄子仪手持红木杖击打燕简公，把燕简公杀死在车上。“当是时，燕人从者莫不见，远者莫不闻，著在燕之《春秋》。”当时，跟随的燕人，没人不看见，远处的人没人不听说，还记载在燕国的《春秋》上。这里所说的燕简公应该是生活在春秋时期的燕简公。《左传·昭公三年》记载：”燕简公多嬖宠，欲去诸大夫而立其宠人。冬，燕大夫比以杀公之外嬖。公惧，奔齐。”所谓“外嬖”就是男宠。任命男宠，罢免诸大臣，必然引起诸大臣的激烈反对。大臣杀死君王那是大逆不道，所以人们编造故事，是庄子仪变鬼来索命，杀死了燕简公。所以诸侯们相传：“凡杀不辜者，其得不祥，鬼神之诛，若此其憯遫也！”这些话是警告那些滥杀无辜的人会不得好死的，鬼神是会来报复的。“憯”解释为：惨。“遫”解释为“张”。“憯遫”就是痛痛快快地实施报复。“以若书之说观之，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人们编造鬼的故事，往往是事出有因的。这里编造的庄子仪变鬼向燕简公索命，起因就是燕简公想任用男宠，做对大臣们不利的事情，大臣们既想除掉燕简公，又不想背负“弑君”的罪名。除此而已，岂有鬼哉！（署名 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