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专栏 | 吴明玉:人间值得,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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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欢子

特邀评论:徐为富

图、文 :吴明玉

母亲今年94岁。

79岁那年意外地摔了一跤,造成股关节损伤,做手术换了人造股关节。由此而行动不便,加上年事已高,出行困难。

前年六月的一天午后,和孩爸推着母亲漫游了长江大堤、学湖大坝。那时东流老街还在维修中,路况不好。所以,一直在心里有个心愿,等老街路修好,带母亲重返一次老街。

大年初二。午饭时,带母亲去老街转转的想法,告诉了姐姐和妹妹,她俩一致赞成。母亲本不十分情愿,经过我一番说辞,终究还是换衣出门了。

虽说是大年初二,因为疫情,国人响应号召就地过年,路上行人比往年要少得多。

阳光正好,春风拂面。很少出门的母亲有点兴奋,一路指指点点。我边走边思考着行走的路线。决定从北街进去,至十字街到西街,再从西街到学湖坝底。参观一下仿古建筑群,入南街回十字街去东街。如此,可以穿越整个老街。

从北街牌坊走进不远,母亲说起这儿原来有口深井。冬季有时候,东流街上其它的井都干涸了,只有这口井有水。只可惜这井,有户人家填了做了房子,记忆中的老井再也无法寻觅了。

走走停停,来到了老轧花厂。姐姐说她同学群里,有同学提过老轧花厂这一块,从北街的正门到西街的轧花厂后门,原来也是一条街。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人占领东流前,用飞机炸毁了一部分街。加上1954年发大水破堤,整条街全部被冲毁,这里成了一片废弃地,才有了现在的轧花厂。估计东流人了解这段历史的人,也是凤毛麟角了。

老街十字路口,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节日气氛。清洁的马石条,络绎不绝的游人。漂亮的马灯、火红的灯笼,挂满了老街的两侧,远处鲜艳的红旗迎风飘扬。

徜徉西街,路过安家老屋,我告诉母亲,这是安家。母亲很惊讶!“怎么坍塌成了这样?当年,安家大屋在东流也是大名鼎鼎的。”风雨飘摇的老屋,承载着安家几代人的回忆,留下了岁月沧桑的痕迹……

西街的尽头,妹妹指着汪家老屋的屋檐。“你们看,那屋檐上木雕是两个人面。”我应声而望,真的是。老街走了无数次,竟然没有发现屋檐上的木雕人面。仔细端详我觉得很像扑克牌上老K。到底是驱邪避恶的,还是镇宅的神仙,不得而知。

小憇中,我即兴跳了段舞蹈《中国年》。妹妹在正面拍抖音,姐姐在后面拍视频,母亲则一旁静静地看着。

出舍得巷来到学湖坝底,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新修的仿古花瓶建筑群犹如镀上一层光辉。

坝上,摇曳的柳枝已发了嫩嫩的新芽,空气清新,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散步。长廊中小坐,母亲与老街熟人拉起了家常。我们姐妹仨也没闲着,抓拍了一些照片、视频。

进通津门,走南街,又到十字街。走进中西结合的老县衙金家大屋,现在是“王文生油画陈列室”。这里有母亲诸多的回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皖南医学院在东流设点,母亲在此工作近四年,我们姊妹也常在这里来来回回……

戏迷俱乐部门口,偶遇收废品的段师傅。他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去,又上台为母亲献了一首笛子独奏《世上只有妈妈好》。随后,又来了一波走亲戚的安庆朋友,他们陆续上台,韵味十足地唱起了黄梅戏,台下观众掌声笑声不断。

参观了“古镇文博馆”,又去了马号巷里房管所。踏在光滑如玉的青石板上,静静的小巷,熟悉的场景,难忘的旧时光。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返程时,见母亲似乎意犹未尽,便问道:“妈妈,今天玩得高兴吗?”

母亲笑笑,说:“时间过得真快,来东流几十年,感觉一眨眼的工夫。今天走这一趟,哎呀,现在的日子真好,还是活着好!”

母亲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是啊,人生苦短,一辈子不容易。疾病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能平安健康地活着就是最大的福气。

有人说:20岁觉得漂亮真好;30岁觉得年轻真好;40岁觉得有钱真好;50岁觉得健康真好;60岁觉得活着真好。70、80、90岁感触更深,活着真好,就是人生太短暂了!

愿我们每个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人间值得,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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