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143）王莽的败亡

读通鉴（143）王莽败亡

注：王莽政权是个短命的政权，很多公知戏说王莽是穿越过去的，只不过是生不逢时，王莽是王政君维护权力的工具，王政君死后，政治上幼稚的王莽处处昏招迭出，为什么会这样呢？王莽因为自己是骗来的政权，所以他没有办法相信任何人，手底下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才。他的失去王政君的制约之后，就如脱缰野马般的胡搞。

新市、平林诸将以刘縯兄弟威名益盛，背地里都劝更始除掉这两兄弟。刘秀谓刘縯说："事欲不善。"

刘縯笑着说："常如是耳。"更始大会诸将，取刘縯宝剑视之。绣衣御史申徒建随献玉玦，更始不敢发动。

刘縯舅樊宏谓刘縯说："建得无有范增之意乎？"刘縯不应。李轶初与刘縯兄弟相善，后改而谄事新贵。

刘秀戒刘縯说："此人不可复信。"

刘縯不听从。刘縯部将刘稷，勇冠三军，听闻更始称帝，怒道："本起兵图大事者，伯升兄弟也。现在更始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更始以刘稷为抗威将军，刘稷不肯受拜。更始于是与诸将陈兵数千人，先收刘稷，将诛杀，刘縯固争。李轶、朱鲔因劝更始一起抓执刘縯，即日杀之。以族兄光禄勋刘赐为大司徒。刘秀听闻，自父城驰诣宛城谢罪。司徒刘縯的官属迎吊刘秀，刘秀不与他们交私语，惟深引过而已，未尝自伐昆阳之功；又不敢为刘縯服丧，饮食言笑如平常。更始因此惭愧，拜刘秀为破虏大将军，封武信侯。

道士西门君惠谓王莽卫将军王涉说："谶文刘氏当复兴，国师公姓名正是刘秀。"王涉于是与国师公刘秀、大司马董忠、司中大赘孙伋相谋用自己所控制的部兵劫持王莽降汉，以全宗族。秋，七月，孙伋以其谋告王莽，王莽召董忠诘责，并格杀，使虎贲以斩马剑剉董忠，收其宗族，以醇醯、毒药、白刃、丛棘并一坎而埋之；刘秀、王涉皆自杀。王莽以其骨肉、旧臣，恶其内溃，故隐其诛。王莽以军师外破，大臣内畔，左右无没有一个能信任的，不能复远念郡国，只好召王邑还京，为大司马，以大长秋张邯为大司徒，崔发为大司空，司中寿容苗訢为国师。王莽忧懑吃不下饭，只是饮酒，啖鳆鱼；读军书倦，就趴在茶几睡一会儿，不敢上床就睡觉。

注：王莽这是吓破胆了，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得位不正，现在天下不归心，而刘氏复起，内外交困，都不敢上床睡觉。

成纪隗崔、隗义、上邽杨广、冀人周宗同起兵以应汉，众数千人，攻平襄，杀王莽镇戎大尹李育。隗崔哥哥的儿子隗嚣，一向有名，好经书，隗崔等共推为上将军。隗崔为白虎将军，义隗为左将军。隗嚣遣派使臣聘平陵人方望，任命为军师。

方望劝说隗嚣立高庙于邑东。己巳，祀高祖、太宗、世宗，隗嚣等皆称臣执事，杀马同盟，以兴辅刘宗；移檄郡国，数落王莽罪恶。勒兵十万，击杀雍州牧陈庆、安定大尹王向。分遣诸将徇陇西、武都、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皆攻下。

当初，茂陵公孙述为清水长，有能干的名声；迁任导江卒正，治临邛。汉兵起事，南阳宗成、商人王岑起兵徇汉中以应汉宫，杀王莽庸部牧宋遵，众合数万人。公孙述遣使迎宗成等人，宗成等至成都，虏掠暴横。公孙述召群中豪桀对大家说："天下同苦新室，思刘氏久矣，故闻汉将军到，驰迎道路。今百姓无辜而妇子却成为贼兵猎获，此寇贼，非义兵也。"

于是派人诈称汉军使者，假说拜公孙述为辅汉将军、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印绶；选精兵西击宗成等人，杀之，合并其众。

前钟武侯刘望起兵汝南，严尤、陈茂前往投归；八月，刘望即皇帝位，以严尤为大司马，陈茂为丞相。

王莽派太师王匡、国将哀章守洛阳。更始遣定国上公王匡（都叫王匡）攻洛阳，西屏大将军申屠建、丞相司直李松攻武关，三辅震动。析人邓晔、于匡起兵南乡以应汉军，攻武关都尉朱萌，朱萌投降；进攻右队大夫宋纲，杀宋纲；西拔湖。王莽愈忧患，不知所出。崔发说："古者国有大灾，则哭以厌之。宜告天以求救。"

王莽乃率群臣至南郊，陈其符命本末，仰天大哭，气尽，伏而叩头。诸生、小民旦夕会哭，为设飧粥；甚悲哀者，升任为郎，郎至五千余人。

注：王莽无能愚蠢，国家硬生生被折腾坏了，大难临头还相信哭能退敌。

王莽拜将军九人，皆以虎为号，将北军精兵数万人以东，将这些人的妻子收进宫中以为人质。这时省中尚有黄金六十余万斤，它财物称是，王莽心中不舍，赐九虎士每人四千钱；众人心里埋怨，无战斗意志。九虎至华阴回谿，距隘自守。于匡、邓晔攻击，六虎败走；二虎诣阙归死，王莽使使责死者安在，皆自杀；其四虎逃亡。三虎收散卒保渭口京师仓。邓晔开武关迎汉兵。李松带着三千余人至湖，与邓晔等共攻京师仓，未下。邓晔以弘农掾王宪为校尉，将数百人北度渭河，入左冯翊界。李松遣偏将军韩臣等径西至新丰击破王莽波水将军，追奔至长门宫。王宪北至频阳，所过迎降。诸县大姓名各起兵称汉将，率众随王宪。李松、邓晔引军至华阴，而长安旁兵四会城下；又听闻天水隗氏就快要到，皆争欲先入城，贪立大功、卤掠之利。王莽赦放城中囚徒，皆授兵器，杀猪，饮其血，与盟誓说："有不为新室者，社鬼记之！"

命更始将军史谌带领。度渭桥，皆散走；史谌空还。众兵发掘王莽妻、子、父、祖冢，烧其棺椁及九庙、明堂、辟雍，火照城中。

九月，戊申朔，汉兵从宣平城门杀入。张邯逢兵见杀；王邑、王林、王巡、带足惲等分将兵距击北阙下，会日暮，官府、邸第尽奔亡。己酉，城中少年朱弟、张鱼等恐见卤掠，趋讙并和，烧作室门，斧敬法闼，大呼说："反虏王莽，何不出降！"火及掖庭、承明，黄皇室主（王莽女儿）所居。黄皇室主说："何面目以见汉家！"自投火中而死。

王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辄随之。王莽绀袀服，持虞帝匕首，天文郎按式于前，王莽旋席随斗柄而坐，说："天生德于予，汉兵其如予何！"

庚戌，旦明，群臣扶掖王莽自前殿之渐台，欲阻池水，公卿从官尚千余人跟随。王邑昼夜战斗，疲惫极了，士死伤略尽；驰入宫，间关至渐台，见其子侍中王睦解衣冠欲逃，王邑叱之，令还宫，父子共守王莽。军人入殿中，听闻王莽在渐台，众共围之数百重。台上犹与相射，矢射尽，短兵接战。王邑父子、蒂恽、王巡等人战死，王莽入室。晚饭时分，众兵上台，苗訢、唐尊、王盛等皆战死。商人杜吴杀王莽，校尉东海人公宾就斩王莽的人头；军人分王莽身体，节解脔分，争相杀者数十人。公宾就持王莽首诣王宪。王宪自称汉大将军，城中兵数十万皆属焉。舍东宫，妻莽后宫，乘其车服。癸丑，李松、邓晔入长安，将军赵萌、申屠建亦至。以王宪得玺绶不上，多挟宫女，建天子鼓旗，收斩之。

传王莽首诣宛城，悬于街市。百姓共同拿王莽的人头当球踢，有人切食其舌。

注：王莽的人头是被历代当成文物保存的。

班固赞说：王莽发迹是因为外戚的身份，折节力行以骗到了名誉，等居位辅政，勤劳国家，直道而行，岂所谓"色取仁而行违"者邪（孔子批假仁假义）！王莽既不仁而有佞邪之材，又继承了四叔父历世之权，遭汉室衰微，国统三绝，而太后王政君寿长，为他的背后宗主，故得肆其奸慝以成篡盗之祸。推而言之，这也是天所注定，非人力所致！及其窃位南面，颠覆之势险于桀、纣，而王莽晏然自以黄、虞复出，恣意妄为，奋力施展其威诈，毒流诸夏，乱延蛮貉，犹未能满足他的欲望。是以四海之内，百姓嚣然丧其乐生之心，中外愤怨，远近俱发，城池不守，支体分裂，遂令天下城邑为虚，害遍生民，自有文字记载载的乱臣贼子，考其祸败，未有如王莽这么严重的！昔秦燔《诗》、《书》以立私议，王莽诵《六艺》以文奸言，同归殊涂，俱用灭亡。皆圣王之驱除云尔。

定国上公王匡拔洛阳，生缚王莽太师王匡、哀章，皆斩之。冬，十月，奋威大将军刘信击杀刘望于汝南，并诛严尤、陈茂，郡县皆降。

更始将建都洛阳，以刘秀行司隶校尉，使前往整修宫府。刘秀于致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莫不笑之。等见司隶僚属刘秀，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说："想不到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于刘秀。

更始北都洛阳，分遣使者徇郡国，说："先降者复爵位！"使者至上谷，上谷太守扶风耿况迎接，上印绶；使者纳之，一宿，无还意。

功曹寇恂勒兵入见使者，请之，使者不与，说："天王使者，功曹欲胁之邪！"

寇恂说："非敢胁迫使君，私下认为你这样做不详。今天下初定，使君建节衔命，郡国莫不延颈倾耳。今始至上谷而先堕大信，将复何以号令其他郡！"

使者不应。寇恂叱左右以使者命召耿况；耿况至，寇恂进去取印绶带耿况身上。使者不得已，乃承制下诏，耿况受而归。宛人彭宠、吴汉亡命在渔阳，乡人韩鸿为更始的使臣，徇北州，承制拜彭宠偏将军，行渔阳太守事，以汉为安乐令。

更始遣使降赤眉。樊崇等闻汉室复兴，即留其兵，将渠帅二十余人随使者至洛阳，更始皆封为列侯。樊崇等既未有国邑，而留众稍有离叛者，乃复逃亡归其营。

王莽庐江连率颍川李宪据郡自守，称淮南王。

故梁王刘立之子刘永诣洛阳；更始封为梁王，都睢阳。

更始欲令亲近大将徇河北，大司徒刘赐说："诸家子独有文叔可用。"朱鲔等以为不可，更始狐疑，刘赐深劝之。更始乃以刘秀行大司马事，持节北渡河，镇慰州郡。

以大司徒刘赐为丞相，令先入关修宗庙、宫室。

注：更始这次是放虎归山林，将河北出让给刘秀，以成其帝王之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