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也曾心动(十一)
也曾心动
(十)幸福在别人眼里,不幸暗藏心底
白惜若呆了一会就回了家,在路上想,果然公司里传言福宫梓和太太是一对神仙眷侣不是传言。倪素云的外貌竟有几分仙气,让她觉着有点自惭形秽。转念又想,自己莫名其妙拿自己跟她比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对福宫梓有企图?她自问了三遍后,确乎是没有。
白惜若回家时一向早睡的薛毅彤在等着她,一起去医院换白惜芷和薛豆豆回来。
在路上薛毅彤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怎么样还是非要见到福宫梓才开心是吧?他是不是比女儿还重要?
白惜若一脸的愠怒,她绷着脸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发觉我们俩越来越没共同语言了。”
薛毅彤说:“人不怕错,怕就怕不知错!”
“那我到底错在哪里,你倒是说出来呀?”白惜若受不得一点冤枉气,喉咙都直了。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就当是我说错了好吧?!”薛毅彤说这话的时候,本来是想示好,但说的语气不对竟在白惜若听来是我本来没错,你逼得我被迫认错,她愈发的生气了。
这真是火上浇油。白惜若不吱声脸看着窗外,城市的美丽的夜景她都视而不见,只有泪水肆意地流。人到中年竟变得泪水过剩,动不动就把心堤冲垮了,半天关不上闸门。
快到医院白惜若擦干眼泪,但眼珠还是有些泛红。白惜芷执意陪姐姐,要留下来照顾果果,让薛毅彤带豆豆回去休息。
看着父子俩走远,白惜芷追问姐姐怎么啦,是不是和姐夫吵架了,看你们俩气色不对。
白惜若说:“没有!就是去看了那个被害的女孩心底有些难过。”
白惜芷说:“已经这样了,想开些,权当是上帝寂寞了,请她去做伴。”
薛果果晚上醒过来直嚷嚷:“好饿呀!”白惜若去找她最爱吃的活水煮活鱼,很是鲜香。武汉就是好,想找吃的夜市不打佯。薛果果吃着吃着又想起福慧吃不下去了。
她请求妈妈要去参加福慧的葬礼。白惜若满口答应,说如果没哪儿不舒服,明天就出院回家。
两天后福慧葬在了扁担山。福应子打电话通知她的父亲来送别她的女儿,她父亲说算了吧,从此,我们再无瓜葛,所有的都只当是一场梦。
有的人在夜半醒来,梦中记忆依稀,痛与恋辗转反侧;有的人生性薄凉,连梦里的余温都吝啬不肯留下;有的人压根不做梦,活得很透彻似的。
福应子把一切料理妥当,准备回加拿大。清点女儿的遗物发现了她写下了三大本日记。她一并带去了加拿大。到年底她就修成了心理学博士学位,这边福宫梓帮她创建的大学生心理咨询工作室“听涛问莲”正紧锣密鼓进行中!
花汐颜全心全意地打理若彤,她在暗中筹划想把表姐芦笛月的成衣定制拉过来联营。这是美的事业,这样想着自己很兴奋。
薛毅彤经白惜若指派监管若彤,想把他从打不完的牌局中拔出来。
花汐颜求之不得。
每天花汐颜早早到店里,亲自为他泡好茶,白茶、花茶、普洱茶,她都仔细观察了薛毅彤的喜好,不时花样出新。她开始琢磨养生,时不时一个人在家琢磨一些菜谱,水果拼盘带到店里共享。
薛毅彤的日子竟过得有当皇帝的感觉。
在高压力、快节奏的今天,好好吃饭就是最高级的养生。这是花汐颜告诉薛毅彤的,这一观点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薛毅彤来店的次数多了。有一天,一个顾客看花汐颜帮薛毅彤整理他的衣服,说:“你看老板娘又漂亮又体贴,你真是好服气!”
薛毅彤赶忙纠正说:“哪里哪里,她是我老婆的闺蜜。”
顾客哈哈大笑说:“和平友爱好!和谐,和谐。”
顾客走后,薛毅彤一本正经地说:“再在大庭广众下注意点形象,万一这话传到白惜若那她又要七想八想的。”
花汐颜恁道,你心里果然就只有她么?
薛毅彤张开嘴没说话。他生气地回到白惜若的办公桌上坐着。桌上放着全家福,他想唯女人最难缠。
他坐了一会又去约朋友打麻将去,但今天出奇地手背,两千元两个小时就改了姓。
纪一萌打电话来说,谢谢他的介绍搞了一个大单,要单独约他吃饭。他假装说近期出差去国外,国外的项目要去了结。谢意心领了。
刘妮打电话问他在干嘛,他叫苦说今天手背当了书记了。刘妮在那哈哈大笑,说:“该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要么就是情场得意牌场失意?”他和刘妮逗乐了一会。
笑闹一番后,他寻思,难道今年要遭遇桃花劫?他提醒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历劫。这年头见得多了自然就有抵抗力了。
他一边打牌一边走神。
薛毅彤打到下午四点就早早回家,他觉得非常疲惫,自己也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又挣脱不了这样慵懒的平常。
豆豆是不着家的,早自订机票去海南玩了,理由很充分还有半个月开学,上高中就玩不了啦!
果果依然关在房间里,房里没有动静,他敲门进去想和她叨叨点什么,又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叮嘱她需要什么爸爸给你买,只要你快乐就好。果果忧郁的表情让他很难过。他很担心这样的女儿将来谁能走进她的心坎里去。
他走出果果的房间,准备去看他的花花草草。
白惜芷穿着背心,运动裤,头上扎着皮筋,脸色红润得像少女,她看上去年轻又活泼。她急冲冲地来拉薛毅彤去健身房。自从上次让他开卡没开,他就说话算话购回全套健身器材,专辟了一间健身房。
薛毅彤不肯去,说我黄土都埋到胯部了,老胳膊老腿练不了。白惜芷耍赖非要拉住他的胳膊坐地上拖行,他无可奈何地拉她起来说:“那最多你练,我协助你!”
他俩来到健身房关上房门,把空调打到24度制造了一个春天。
白惜芷挑战劈叉,骑在地上练一字,一张开双腿疼得呲牙咧嘴,忙喊:姐夫,姐夫快拉我起来。薛毅彤说:“你就莫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了。练一下跑步机就可以了。”
白惜芷属于特会玩的那种,她玩起来花样翻新。一会俯卧撑从三个撑到五个、十个,大汗淋漓却不打退堂鼓,一会玩跳绳,单脚跳,双脚跳,单双互换跳。执意拉薛毅彤一起跳绳,薛毅彤背对着她,她让他双手平伸,托着她的双手比划得多大的伸展空间。这会薛毅彤在白惜芷眼里是个木头人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这个动作让薛毅彤想到了《泰坦尼克号》船舷上展臂迎风的Jack和RoSe,他自个涨红了脸。白惜芷说:“姐夫,你热就先歇着去,看我练。”
白惜芷身体小巧玲珑,她很是聪明不一会就找到感觉,一会就能自如地一字腿,一会就能轻松地倒立贴墙。
薛毅彤坐在休闲椅上徜徉在这恬淡惬意的时光,像极古代的君王,唯一遗憾的是白惜芷奉上的不是《霓裳羽衣曲》。
白惜若过来喊白惜芷去看着母亲,她和张妈准备晚餐去。白惜芷跑去看了看母亲,喂了母亲几口水,母亲要求给她按摩一下,协助她翻过身,白惜芷粗心大意一把抓在了母亲手术部位,疼得她呲牙裂嘴。母亲大吵大嚷尖锐地喊:若若,我不要她帮我。母亲的智力已退化成三岁的孩子,她赶白惜芷走,骂她是个坏蛋。白惜芷巴不得,和她做鬼脸,双手蒙在脸上又放开,也学她的表情哭丧着脸,说:“你走!你走开,你是坏蛋。”白母真成了小孩一会哭一会大笑。
白惜芷试图搀母亲起来,躺了50多天了,按理也能坐起来了。她去喊薛毅彤来帮忙搀母亲下来走,薛毅彤不干。
白惜芷又继续去玩她的。薛毅彤又去伺弄他的花花草草去了。
第二天,薛毅彤又来到了办公室,花汐颜早就把开水备好了,他一进门就给他泡好茶放在手边。薛毅彤客气了两句,花汐颜觉得好生分。她说:“我有个提议先和你商量,回头再请示白惜若。”
花汐颜说,表姐确定中秋节后就去入藉做报恩寺居士。她想在过年前把手下的成衣店,珠宝店转让出去,一部分作母亲的养老费,一部分留给女儿。
花汐颜想把店接过来打理,征求薛毅彤的意见。
薛毅彤看着花汐颜,她圆润的脸庞恬静安然,那是一种征服了生活的笃定。与她眼神交汇的瞬间,他看到她眼神的闪亮带着几份小女子的娇羞,和两个月前那个哀怨的女子判若两人,他欣赏这样坚强的女子,和刚嫁作他新妇的白惜若有几分神似。
那时的白惜若是温柔的,对他颇有几份依赖,她无论做什么都要和他商量,他们俩配合默契才有人生的第一桶金,他很怀念那些惺惺相惜的时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外表柔弱的白惜若内心结了痂,他看不透也走不进她的心里去。
薛毅彤让花汐颜约表姐芦笛月去星巴克坐坐。芦笛月开始很是推辞,因为她素来喜欢安静,这中元节前后三天都要吃斋礼佛。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见一面,约定地点在牛王居茶舍。
这天薛毅彤开车带着花汐颜赶往牛王居茶舍,走在半道,白惜芷打电话来问薛毅彤在哪?她和姐姐在若彤工作室,姐姐说马上要过中秋节要去备办些过节的礼品,发些给员工还要送一些业务往来的关系户。你赶紧过来。
薛毅彤说:“你们俩商量着办,我在外面有些事一时回不来!”
手机刚挂,白惜若的手机又追了进来,你到底一天到晚忙些啥?你办事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还没容薛毅彤反驳,她就把手机挂断了。
还没走出十米白惜若就打电话问花汐颜在哪?有没有知道薛毅彤在忙些啥?你今天看见他没?花汐颜准备回答说:我们俩在~~猛然看见薛毅彤在打手势说,不要说我们俩在一起。她支支吾吾说:“薛总一早是来过若彤,后来说有点事先走了。”我在考察一个项目为若彤的业务外围拓展在做一些调研。
白惜若叮嘱她天太热,一个人在外小心中暑。花汐颜感激地说:“若若,我现在是缺爱的人,只能从你这吸点爱的氧气喽!为了和你老了一起看夕阳我也会好好爱自己。”还说了爱你么么哒外加一个嗯哪的嘴型。
薛毅彤在一旁偷笑。白惜若对我说话句句强硬像吐钢豆似的往我心痛的地方砸,原来柔情都是用来给外人的。
他自我解嘲给花汐颜也好,好个给福宫梓。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在进行恶性循环,白惜若没话跟我说,那肯定是跟别人把话说光了。越想越觉着憋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花汐颜很乖巧地掏出包里备好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薛毅彤喝,喝好后把剩下的接过来盖上盖放在车子的扶手盒上。
他们仨人在牛王居茶室坐定,芦笛月一身出水芙蓉图案的淡绿色旗袍,身材瘦削而高挑,身体玲珑有致。薛毅彤坐在她的右手边,花汐颜坐在她的左手边。她稔熟地给他俩分杯上茶。花汐颜坐了一会借口上卫生间一去不复返。
茶室内唯有薛毅彤和芦笛月,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和尴尬。
薛毅彤不敢正眼看她,低头望着茶杯,用积攒了二十余年的柔情和思念浓缩成一句话: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芦笛月没有正面回答,答非所问:好与不好又有什么重要?
“为什么要出家?偌大的世界怎么就容不下你,非要遁入空门。身不问红尘,心能安放么?”
芦笛月忧伤地说:“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待何时度此生?”
薛毅彤说:“为何我们此生情深缘浅?因为你从未爱过别人,但愿你能爱自己。”
“不,我这一生从未爱过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如果我爱自己,当年我会去争取我俩的幸福,那时候我至少知道爱的滋味是甜蜜的。而如今我已没有爱的勇气,已全然没有爱的力气!”
薛毅彤悲伤地看着从相见至今心中的苍白无力的女孩,他多想拥着他告诉他曾为他有过的许许多多的伤心和思念的记忆。此刻她就坐在身边,这五公尺的距离竟是那么的遥远。
芦笛月站起来说:“这些年我一直欠你三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母亲的话曾伤到过你,对不起我不曾为我们的爱情拼尽全力,对不起我们再也回不去最初!”
薛毅彤再也忍不住起身搂住芦笛月,他在她耳畔轻声说:“这一辈子我们终究走不到一起,你永远是我的唯一。我渴望一直这样抱着你!”
芦笛月冷漠地推开他,幽幽地说:“此次相见一别两宽,愿我们不共红尘结怨!”
说完起身就要离去,薛毅彤含泪地说:“不,我们有缘自会再见!”
芦笛月面对他深深的鞠躬,然后起身要离去。
花汐颜敲门进来,拉住芦笛月再坐一会。商讨芦笛月成衣和手饰店的事宜。
薛毅彤说他会把这两个店接过来,交由花汐颜打理,分三次付清。时限为一年。首次付一半,其余分两次付完。
他想这样既应了芦笛月的急,又合了花汐颜的意,自己也有缓冲的余地。万一芦笛月耐不住空门寂寞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况且这么大一笔资金要从帐上过,还得花惜若同意。
他们仨出了门。车子缓缓离开牛王居。
谁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后有一个人正拿着单反相机咔嚓咔嚓,对着他们拍了一通。
八月的天依然酷热,知了仍在没完没了的叫,仿佛真知道什么似的,聒噪着人们的耳朵。
转眼就到了开学季。
薛果果又乖巧地回到了大学,她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样,但较以前更不爱说话了,喜欢一个人落落寡欢地想事情。
白惜若送她去报到时,特地找到辅导员老师把她的情况和老师沟通了一下,说如果发现孩子有什么异常及时通知她。辅导员老师满口答应了,白惜若给老师一千元的购物卡,说是只当作是给老师充的电话费。老师推托再三还是收下了。白惜若看到收下了才放了心。
薛豆豆也考上了普通的高中,虽然跟浅浅都在江岸区读,但浅浅读的是重点学校。他在心底暗暗下决心,一定用高中三年追赶他心爱的女孩,最后在大学里重逢。有谁知道世界上打拼的理由有千万种,而薛豆豆只有一个,追赶梦中的女孩,直到被她青睐。
白惜若忙着和福宫样做5G考察项目,他们俩决定先做市场调查,先摸排一下武汉的娱乐业人们最爱去的地方在哪里?有多大的人流量?
他俩到吉庆街去看麻雀那些民间说唱艺术表演有多少观众,又连续三天去蓝天歌剧院门口蹲守统计人数,还有人们欢呼叫好的节目,俩人配合默契,忙而有序。
福宫梓看着白惜若拿着笔记本认真地记录,写下心得和领悟,欣赏地看着她,时光又回到了高中时光,那时候他俩同桌。白惜若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画仕女图,杨贵妃、西施、貂蝉、王昭君都是她临摹的对象。
福宫梓则喜欢研究象棋残局。两人从不说话各自玩自己的爱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同桌了半年。
后来福宫梓因化学成绩优异,先后拿下了市级、省级、国级大奖被清华优录,他读大学就被保送到哈佛留学,回来被分配到华科任教,在这里结识了副省长的女儿倪素云。
福宫梓不甘心做一个讲师就申请了学校的化学实验室研发专利,比如节能路灯等。依靠学术赚得第一桶金。后经倪素云父亲的关系创办恭喜福市政工程公司,修地铁、建轻轨、修桥填路很快地资产过亿。
薛毅彤和白惜若是在修过江隧道时承包土方才发家致富的。夫妻俩对福宫梓很是感激。白惜若对他却近乎崇拜。
中秋节很快到了。
恭喜福组织了盛大的联欢晚会。
福宫梓、倪素云、薛毅彤、白惜若都参加,白惜若还特意地带了花汐颜,因为这次与会的有各财阀大佬还有省市的一些政客。
这天花汐颜特意穿上了芦笛月店里的定制服装,色之魅的暖荧玫红色套装,这身极具魅力的暖荧玫红色,把她包裹得像一束惹眼的艳丽盛放的红玫瑰,美艳张扬,再配上珍珠吊坠定制款“风中的泪滴”,她一出场就惊艳了四座。
薛毅彤像个护花使者跟在她身旁。
福宫梓知道倪素云不喜欢热闹,就和大家打了招呼,揽着太太的腰离去。白惜若说家里还有事,也跟着福宫梓夫妇离场,在门道道别。福宫梓看到白惜若的表情有几分落寞。当着太太的面说: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享受天赐的幸福生活。有力地握了握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倪素云说:妹妹早些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白惜若回家打理好一切,等薛毅彤回来,时针跨过零点,她焦灼地看着天空的一轮圆月,中秋的朗月照着倚窗的她,隔着满腹的心事,那月在她眼中分外清冷和薄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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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周振英(笔名:英子),现居武汉市江岸区,原籍武汉市新洲区,是一位文艺爱好者,曾有散文《为情而歌》被武汉写作杂志社收入(新人新作优秀作品选)。近期有《岁月回声》《五月,遇见》等文章发表,希望多结识文艺友人!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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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