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日记（四十四）：梦想，在七月里闪光

2020年7月8日

早上，又是早早醒来，摸过手机看了看，正好是平日里起床去看早读的时间。

朦胧间意识到，语文已经考完了，不需要再去辅导了，今天都是英语的课。

那就再睡会儿吧，可是，意识越来越清醒，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对着窗上的天光大睁着眼睛，平日里上早读时的情景，硬生生地在眼前一幕幕展开。

忽然有些失落，又想起日记后的留言：

晚上空闲时间脑海里照常闪过优秀的议论语段，却突然发现已经不用想了。晚自习的课间把用了三年的典题本和用了四年的字典放回书包。潜意识里总是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拉练考试，考完试还要拿出试卷自纠，却发现试卷已经收上去了。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语文就这么默默地陪伴我走过，我愿意把大把的课余时间给他，也给了他最多的爱，纵然高考这个告别仪式再隆重，我也学不会和语文说再见。

可是，对于许多人来说，或许真的说了再见，语文这门课程已经成了过往。

封闭上课期间，学生写给我的明信片上的话总是让我感动：“语文课堂是最放松、最开心的，减去了很多分数的叨扰，简单得只剩下一个老师，一群学生，还有奇妙的文字。也只有这时，才能窥见学习的本质和生活的奥妙。”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一群傻傻的孩子，这样难以对外人诉说的快乐，恐怕会成为多年后相见时的泪点。”

这个泪点，或许来得会更早一些。

上午没事，看了一会书，白话的《浮生六记》，总少了许多的意蕴，以后还是读读原文为好。

站在书房的门口，能看到校园里的情景，国际部在学校的另一角，这边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走。我知道，大家都在忙着复习英语，下午的考试，还在等着。

给母亲打电话，母亲在外面。

母亲说，你们不是考试吗，怎么有时间打电话？

我说，今天上午不考，可以休息一会儿。

母亲又说，四天才考完，你们都要跟着吗？

我说，是的。

母亲又说，那可很累。母亲八十了，也在关心着高考，而且竟然知道高考的一些流程。

紧接着，母亲又问，今年考什么作文了？

我有些讶然，老太太想知道的真多。

我说了个大概，不知她能不能听得明白。

谁知她说，我觉着也应该考那些，这么些日子，弄得学生也没有能好好上学。

我说，早知道这样，考前你该给我们猜猜题。

她笑了，我也笑了。

中午没敢睡，学校通知，一点二十集合，一点三十叫醒学生，一点四十上车。

到宿舍楼下时，看到有学生下来，知道他们已经醒了，我没有上楼，看着陆续出来的人。

太阳很大，天晴，大朵大朵的云，棉絮似的。来时走在路上，感到柏油路都有些软了。朋友圈里有老师感叹：一路走，一路听到自己烤得滋滋冒烟。几天前，看天气预报，明明是高考期间有雨，温度不高，可现在却是另外一个样子。

天气多变，谁也无法说清，就像是一些天灾人祸，谁又能想得到。网上看到昨天安徽歙县因大雨临时中断考试，没能考成的语文和数学要延迟到9号再考；贵州安顺公交车坠湖，里面有多名高考生遇难；今天云南昆明东川发生地震，考生跑出教室，好在地震级别低，没有带来太大的影响，后面的考试仍能正常进行。

车子依然早早地发动起来，我把装着学生证件和文具的手提袋放到车上，空调开得很足，车里很凉爽。

学生还没有来，我站在车下的阴凉处，等着他们。

长长的一条路，都是送考的车。还有几辆公交车，专门接送晕车的，我们去的考点，还有一个就坐在带队的交警的后座上，想来这一路也很拉风。

没有多久，大家就到齐了。车上说话的人少，倒是一人拿一张学案，低头在看。考英语，大家还想再多记一些。

我站在前门口，等着发车。司机师傅问我，下午是不是考英语？

我说，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他指着最前排的一个女生说，我看见她在“磨枪”。然后笑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句俗语的意思大家都懂。

那女生听见了，也笑了，然后用学案挡住了自己的脸。

“磨枪”有什么不好，就算平静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也许是天太热，或者经过了一天的考试，高考的神秘感消除了很多，今天学校门口送考的家长明显地少了很多。

一路顺利，车子还是停在昨天的位置。入场也很顺利，大家已经熟悉了基本的程序，很快地进入了学校。有一个男生对着带队的英语老师喊：“老师，我多看你几眼，把你的智慧都带进去。”老师说：“好，带去吧！”临上场了，还不忘幽这么一默，也是一种好心态。

下午考试的时间不长，口语年前已经考过了。这也是新高考的一个亮点，口语和笔答题分开考，而且口语考了两次，可以给学生更多一次机会，避免一次会有发挥失常的事情出现。

大家出来时，明显要比昨天下午开心，一路上，很开心地说笑着。本来想再嘱咐他们几句，就是考得顺利也不要太多话，毕竟后面还有三场考试。可是看到大家高兴的样子，没有忍心打断他们。过了一会儿，或许是累了，大家也就安静下来。

对面有另一个车队过来，有人轻轻地对着他们挥手，不知他们是不是能看见。

吃了晚饭，太阳还在西边的天上，但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力度。微微的风，拂在脸上，很舒服。

有辅导的老师随着学生一起又去了教室，我远远地看了一眼，提着袋子回家了。

手机里又有领导的提醒：明天早晨所有带学生外出考试的老师六点二十一定到位；本校带考的老师和第一场不考试的六点三十全部到位，明后天对于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考验，希望大家全力以赴，不出任何失误。

明天考选考科目，有人一天可能要考到三场，不同的选科，发车的时间也不一样。

这个七月，这个不同于一般的七月，注定要永久地留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在这些特殊的日子里，经过了汗水和泪水浇灌的理想之花，要美丽地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