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4日，清明节。扫墓祭祖和踏青郊游，本应是这一中国重要传统节日的两大礼俗主题，但今年的清明节，神州大地只有祭祀和哀悼。这一天的北京，轻度雾霾，日月隐耀。清晨5时54分，国旗护卫班官兵列队步入天安门广场，五星红旗随着《义勇军进行曲》升至顶端之后，又缓缓降至旗杆三分之一处，以下半旗的形式哀悼因新冠肺炎疫情而牺牲的英烈和逝世的同胞。上午10时，我和家人肃立在露台上，低头默哀，凝听停在定慧桥上专用工程车发出的凄厉防空警报声，以及西四环过往汽车经久不息的喇叭声，不禁悲从心涌，眼泪夺眶而出。哀毕，遂写就《诉衷情·举国哀悼》词一首，以表哀伤和思考。“银屏黑肃乐隐踪，国旗降半空。春意冷，褪花容，哀痛九州同。//疫事乱麻丛，底谜朦。鸣笛告慰覆辙拒，雾吹风。”下半旗，是一个国家对死难者志哀的最高礼仪，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和政治内涵。它表达的不仅仅是全体国民对死难者的哀思和悼念，与死难者亲属共同分担悲伤和痛苦，还包含国家对死难者生命的尊重，政府对民生的重视、对民情的关注和对民意的吸纳，以及对后人的警示、鞭策和激励。据说，这种志哀的做法起源于1612 年。一天，英国一艘名为哈兹·伊斯号的海船在北美北部海岸探索通向太平洋的水道时，身先士卒的船长不幸逝世；船员们为了表示哀悼和敬意，将桅杆上的旗帜下降一段距离。这种做法很快被其他海船效仿，到了17世纪下半叶流传到大陆上，遂为各国所采用，现已成为一种国际惯例。1990年6月28日通过、2009年8月27日修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法》第十四条规定，除国家主要领导人，以及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作出杰出贡献的人、对世界和平或者人类进步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的人逝世下半旗志哀外，发生特别重大人员伤亡的不幸事件或者严重自然灾害造成重大人员伤亡时，可以下半旗志哀。
中国科技馆下半旗向疫情中牺牲的英烈和逝世的同胞志哀 吴选辉 摄下半旗并不是直接把国旗升至旗杆的一半处，《国旗法》规定：“应当先将国旗升至杆顶，然后降至旗顶与杆顶之间的距离为旗杆全长的三分之一处；降下时，应当先将国旗升至杆顶，然后再降下。”据有心人统计，新中国成立至今，天安门广场的国旗曾53次下半旗志哀。享此殊荣的绝大多数为中国国家领导人，以及一些和中国关系友好的外国元首和政要。为普通民众下半旗志哀，最早发生在1999年5月12日。这一天，天安门广场下半旗，沉痛悼念5月8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部队袭击我国驻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大使馆中牺牲的邵云环、许杏虎、朱颖三位烈士。2008年5月19日，天安门广场下半旗，沉痛哀悼在四川汶川大地震中的遇难者。这是我国首次依据法律以国家最高行政机关发布政令的方式，向自然灾害中遇难的平民百姓志哀。之后，为悼念青海玉树地震、甘肃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中的遇难者，庄严神圣的国旗先后再为普通公民的逝世下半旗志哀。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中国共产党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国旗当以庇护华夏子民的福祉和安康为己任，为神州罹难苍生而怜而哀而降，这是执政理念的重大进步，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具体彰显。这真是：“旗，半落沉沉悼痛惜。民为贵，政念上新级。”当前，中国的疫情已得到控制，4月8日零时，曾经的重灾区武汉宣布解除离汉离鄂通道禁令，全面恢复正常生活、生产秩序。但是，国外的疫情却持续蔓延，形势十分严峻。截至北京时间4月9日5时左右，全球新冠肺炎累计确诊病例已超150万例，累计死亡病例已过8.7万例；美国已成重灾区，累计确诊病例全球最多，超过42万例；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因新冠肺炎病情恶化，4月6日已转入重症监护室治疗。
“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今天的地球村，已经没有哪个国家面对疫情能够独善其身，全球疫情走势最终将取决于控制得最差的国家和地区，只要还有一个国家没有控制住疫情，新冠肺炎病毒就存在向全世界蔓延的可能。此外，最新的研究表明，继狗、猫之后，老虎也没能抵挡住新冠病毒的攻击，纽约布朗克斯动物园中的一只4岁马来虎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这是全球首只确诊的老虎。人传人，人传兽？兽传人？……新冠病毒不断变异，疫情防控日趋复杂，人类正面临一场艰巨、持久、复杂、严峻的疫情防控阻击战。为此，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唯有摒弃成见，团结起来，相互合作，彼此支持，方能共克时艰，齐度难关，同享未来。有感于斯，填《一剪梅·清明思疫情》词一首，以表情怀：“日掩清明薄霾天，汽笛长鸣，喇叭声咽。行人驻足摆钟停，短暂三分，哀痛绵绵。//漏夜深深愁断眠，内险方解，新虑平添。全球疫势猛如火，同此凉热，怎卸凝颜？”
注：本文刊载于2020年4月10日《科普时报》“青诗白话”栏目，欲阅读本人更多原创文章，请关注以下微信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