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建国:飘在时光里的花香儿—读李慧诗集《时光之外》

【建国悟语】

【核心提示】李慧的画中呈现出梦幻、象征性的手法与色彩,让人们看到和她诗歌一致的半现实半虚幻的艺术风格与取向。每一个人作为个体无法永生,但是,有了穿越时光的文化与精神,人类才可以友爱高傲地走向明天与未来,盼望文明与和平,就如李慧在诗中所写:“直到那一天,盛开的花朵朝向太阳”…

人到中年,读完文友李慧的诗集《时光之外》,无缘由地想到《红楼梦》中贾宝玉的一句名言:“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的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的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其实,不仅仅是女孩儿,就连男孩也是如此:随着长大,人生的梦想一点点淡去,简化成只有眼前的寄身微利,这就是大多数温饱者的宿命和人生轨迹,刻在每一个日子里的印痕都是一眼望穿的物欲,仿佛,没有了物质,很多人不知道人生的别样景致。站在大街上看人来人往,就伤感地想起余华的小说——《活着》,很多人的一生就是两个字的反复延续——活着活着活着。

人的生命由时间构成,肉体无法走到时光之外,唯有文化与精神,可以穿越时光的隧道,指向一代代人类的繁衍未来,凝结成可见的文化史与文明史。

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创造中,后者更为人们所接受仰视,于是在生活的夹缝里,不乏有为他人抱薪者,因此产生了文字、宗教、文学与艺术。

李慧作为热烈写作、绘画、摄影的历史学硕士,历史的深刻让她知道了生活的本真与深意,她在自己的诗歌里,承认“爱被物质的网捕获、纷纷坠落”的社会法则,同时又追寻“不知退避、尘世的戒律统统抛弃!”“过了这个隘口、你就可以如风飞翔”的个人景致。把自己从庸俗世相里挣脱出来,或许是李慧自我人生的完美诠释与奔跑格局,这一种布排对男人都具有很大挑战性,何况她是一个有工作有家庭的柔女子?

历史是纷纭多角的,文学是活泼丰满的,作为一个敏感的女性,李慧的诗中既有对来往时间的点睛记录,更有在这穿梭隧道里的太阳、月亮、火山、大雪、山头、青松、梅花等可视物象的轻拢慢捻。

全集分为三辑,各有侧重地展示了李慧的人生感悟与诗意追求。

《梦与孤寂》一辑有诗29首,刻写了40岁的女子的过往梦幻与尘世情怀,虽然走过生命的人“他们都长大了,长大也就别离了”,但诗人一直做着“我想让心,找到一块温暖的石头”之奇梦,父亲、诗人、小鸟成为李慧抹不去的凝重回忆,喷涌成长短的诗行与发光文字,走过痛苦、甜蜜、忧伤,她执着选择“向着光,生长”;在人生之秋,她深情地呼唤“春天,快点来吧!”“世界来了又去,我自如风漂泊”。

《时光之外》一辑有诗30首,多数诗篇从现实的车内、街头、集市、雪山等现实物象出发,用“号角”“咆哮”“醒来”“飞翔”“永生”等浸润诗心,以“抓一把泥土填在心里”“去抓住光的声音点亮自己,才能照亮别人”为精神探寻和别样路径,昭示了一位女性作者的精神世界与灵魂拷问。

《我曾往来于这个世界》共有31首诗,其中最后一首组诗《生命之歌》多达11首,就内容来说,李慧更多把目光投向梦、黎明、病痛、遇见、光影、陌生等反映内心的抽象区域,用“意外与可能”“我不应该哭、应该笑”“再次遇见,不同的自己”“向上,向上托举自己”“不接受任何羁绊,不承受任何荣耀”等撼动心扉的呐喊为励志警言,发出了自己的战斗号角。

李慧坦言:她的世界一半现实,一半虚幻。现实的生活让她独立地生活在时间之内的大地上,虚幻的诗歌、绘画、摄影让她走在精神探寻的逼仄旅途中,使她有了超越时间的努力与逆行方向。

李慧不是科班绘画出身,但她偏偏就喜欢,甚至偏爱夏加尔和雷东。在这部《时光之外》诗集中,配有李慧的画作26幅,还有数幅五位小朋友的画作。

李慧的画中呈现出梦幻、象征性的手法与色彩,让人们看到和她诗歌一致的半现实半虚幻的艺术风格与取向。每一个人作为个体无法永生,但是,有了穿越时光的文化与精神,人类才可以友爱高傲地走向明天与未来,盼望文明与和平,就如李慧在诗中所写:“直到那一天,盛开的花朵朝向太阳”。

不是我在写诗,而是诗在写我。李慧感悟这么深,好有福气呢。

(本文作者颜建国,著名作家,文化学者,宋元文化研究专家,系中国散文学家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数家报刊专栏作家,著有《元朝东平学派》《苏轼与东平文士考析》《文宗义脉》《春风有约》《家乡的石板坡》等专著。本文由作者独家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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