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新视野》ll【散文天地·钟运玺作品】ll总第1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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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制作：孟新龙
山鸡哥
文/钟运玺（陕西）
2000年的时候《古惑仔系列之山鸡的故事》上映，陈小春扮演的山鸡很受年轻人喜欢，一时间风靡大陆、港台。在现实中我就认识了一个叫山鸡的人，而他也是一个个性鲜明的人，难道叫“山鸡”的人都与众不同吗？
我上小学的时候知道了山鸡哥，他二十岁左右，我八九岁吧。他的家人请我母亲为他作媒，介绍个姑娘给他当老婆。我母亲与他母亲平时关系很要好，两家平常往来走动频繁。我虽然是个小屁孩，可山鸡哥很喜欢我。
山鸡哥家住在半山腰上，靠山吃山，家境殷实。这个说法也许现在的人不理解。往后再退十年，山上人家经济条件相对来说是要好于其它地方的。山上资源丰富，畜牧业发达，加上人很能吃苦，栽种很多香菇、木耳、天麻，养很多的猪、牛、鸡、羊，那时市场价格走俏，十分地利好；只是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后来国家政策变化，封山育林禁止砍伐树木；再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发展，打破了这一局面，人们搬往交通便捷的地方，追求更高质量的生活。
那时山鸡哥家养了十多头黄牛，每天早上很早就要起来放牛。他那时应该是从中学毕业不久，留了当时很时髦的“三七开”发型，穿双排扣子的老式西服，腰上系了一条红绸布带子。那红绸带子本是对面山梁上山神庙里的菩萨披着的，山鸡哥胆大不信神，扯下来做了裤腰带。
每次放牛的时候，他不是带笛子就是带唢呐，甚至还能朗诵高尔基英语版的《童年》，分明一个文艺青年啊。他做学生的时候，其它科目都很烂，就英语学得很棒，只因为英语老师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妹子。看来不管什么时代都看颜值呢。
早上山里雾好大，草木都沾了露水，空气湿润而新鲜。牛儿悠闲自在吃草，脖子上挂的铃铛清脆悦耳；更关键的是山鸡哥的F调笛子吹得出神入化，声音在山间缭绕萦回……
当太阳冒出山头，阳光从云雾里射出来，山鸡哥披了一身的光芒迎风而立，举起唢呐，吹起那首很流行的歌曲《篱笆墙的影子》：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哟，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山也还是那座山哟， 梁也还是那道梁……那声调太美了，如泣如诉，仿佛穿过云雾山林又绕了回来，我有种被震撼的感觉，此时的山鸡哥在我眼里犹如天神般的存在！
唢呐这个乐器一般在农村响器班子才有，遇有红白喜事才吹奏的，忌讳其它时候吹奏。可山鸡哥不管这一套，他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还有一个本事，在林间把树叶含在嘴里学鸟叫，会惹起画眉、黄鹂这些爱热闹的鸟儿一片聒噪。我也学了其中一招，到现在有时我还在儿子面前显摆一下。
又隔了好几年，我看到了山鸡哥。那晚村中一位老人做寿，年轻人都去帮忙，山鸡哥也在那里执盘。那时不像现在这样有很多的娱乐活动，宴席完了之后无非聚在一起喝茶吹牛。
那晚一大帮子年轻人在一棵大杏树下围了一圈，我也挤进去看，原来是山鸡哥在表演硬气功。九十年代后期全国都兴起了一股气功热，不知道山鸡哥什么时候学会了气功；他身体不像以前那般单薄，强壮了不少，发型换成了成龙那样的发型。冬月份的天气他也不怕冷，赤裸上身，下身穿一条肥大的军裤，腰间扎一条宽的黑色气功带子。只见他站了标准的马桩，双手缓慢前推，不时发出呼喝之声，身上骨节“咔咔”作响，那气势端的是吓人。
他运足了气让其他人近前查看，从腰间到小手臂一共鼓出十三个包来；又让别人拿棍棒击打他的腰腹，一点事也没有。在场的人无不佩服，待他收了功都纷纷递上香烟。山鸡哥又一次完全折服了我，我好想拜他为师学硬气功，只是之后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山鸡哥。
后来我到县城里去办事，一个兄弟说有个地方做的辣肥肠很好吃，于是我们二人步行了好几里地找到那家川菜馆子。我们正要吃饭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很像山鸡哥；我叫了他一声，果真是他，只是他似乎认不得我了。说起以前的一些事情，都很高兴，于是合在一处吃饭。
山鸡哥的容貌也变化了很多，头发变成了板寸，身材很精瘦，脸上晒得黝黑，手上起了一层茧子，完全是一副中年人的架势了。同行的那个稍胖的女人便是嫂子，我向她问了好。就问起山鸡哥这几年都在干什么。他说贩过牛羊，当过石匠，去潼关挖过金矿，因为偷矿还和保安干过架，打伤了两人，得幸逃脱。最近几年长期搞建筑，算是稳定了下来，带着老婆一年赚十几万。
我们说话投机，喝酒高兴。山鸡哥喝了酒，黝黑的脸色泛着红光，更加豪气干云。对我说：“兄弟你以后有啥事尽管找我，哥哥我功夫可没闲着，现在单掌劈砖不费吹灰之力。”并且给我留了电话号码。现在虽然不是一个靠打打杀杀的社会了，但山鸡哥的这番话让我很感动。
有时看古惑仔系列电影，都会想起现实中的山鸡哥，想起少年时光和他一起放牛的那些美妙体验。只是山鸡哥和我的青春都已远去，我们都是这个世间的匆匆过客而已。既如此那就一杯酒一首老歌，以怀念逝去的那些青春岁月吧！
“星星还是那颗星星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山也还是那座山哟， 梁也还是那道梁。 碾子是碾子，缸是缸哟， 爹是爹来娘是娘……”
鹿子坪
文/钟运玺（陕西）
那伍德信的瞎眼老婆是个通阴司的神婆，平时看到她乌嘴乌眼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手像鹰爪子似的，像《千与千寻》里面的汤婆婆，心里是有些害怕。
伍家的房子周围有很多果木树，也种了许多向日葵，尽管我们小孩子贪嘴好吃，从来都没有哪个敢去偷摘他家的水果；而且他们还养了两条撵山的恶狗，拴在李子树下整日介地狂吠不止。每当太阳从山脊后冒出头来，鹿子坪周围的山梁便雾气腾腾，在洼里向上看伍家的房子，就沐浴在一片白雾与阳光里，似乎有了几分仙气。
那块洼地没有什么树木，尽长些茅草，还有地下水浸出来，终年湿漉漉的。偏偏牛就喜欢吃那样的茅草；而且每年开春的季节，我们放牛娃还可以在鹿子坪抽茅草根儿。茅草根乳白色的，柔软幼嫩，淡淡的清甜满口生香，我们抽下满把满把的茅草根，心里特满足。还有野葡萄和叉叉萢，以及我们称之为鸡骨豆的红色小浆果子，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吃得牙齿发酸，满嘴乌黑，可还是停不下来。这些都是大自然无私的馈赠。
有时遇到庞家湾的放牛娃，两处牛群一相遇，好战的公牛绝对会大战一场，那场面异常壮观，打斗惊心动魄！
四槐家养的是一头纯黑色的犍牛，犄角长而锋利，脾气暴躁，瞪着一对鸡蛋大的牛眼，让人望之生畏；而且还有酒瘾，不给它灌半杯散酒，任你天王老子也休想把犁具套上它的脖颈。
我们院子刚子哥家养的是头褐色的犍牛，体型比较紧凑，犄角稍短，脾气相对比较温和，犁田的时候昂首阔步大开大合，耐力不输水牛，不需要主人拿鞭子抽打吆喝。即便如此，但干起仗来绝不含糊。
刚子哥家的牛和四槐家的牛可谓是打起了仇的，只要见面必有一战。那天我们把牛从根长沟赶上山，到团包梁再放到鹿子坪。四槐他们那边的牛也从大堰方向上来了。牛也许是天生的敏感，几里外就嗅到了敌人的气味。瞪起牛眼，朝天怒叫几声，尾巴上扬就开始打起响鼻，蹄子重跺地面。
刚子哥招呼大家赶紧帮忙抓牛缰绳，哪里还来得及？褐牛向洼下猛冲而去，黑牛也怒叫回应，奔上山来。牛头和犄角瞬间相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气势骇人！前腿跪地又据力站起来，嘴里喷出粗气，整个牛头几近与草地平行；时而又扭得嘴鼻朝上，并不断左右摇动，都想把犄角扎进对手的肉里。双方交替占据上方位置，不时蹬得缓坡处的石头向下面滚去；一路的草皮被连根带泥踩得稀烂，有些低矮的灌木被连根拔起。
这阵仗我们都不敢上前，看得人紧张无比。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从半坡打下洼底，直到黑牛掉头逃跑认输。牲畜自有自己的规则，一旦掉头认输，胜方绝不穷追猛打。四槐家的黑牛一共八个地方挂彩，眼角和蹄腕处伤口较大，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瑟瑟发抖，不再威风八面。
看了牛打架，你就会对诸如“力大如牛、气吞如牛、体壮如牛”等成语有个立体的认知了。刚子哥家的牛算是在主场打了个漂亮仗。我们起初有点担心，最后当然是自豪和高兴；而庞家湾的放牛娃在我们眼里似乎有些灰头土脸，接下来的几天，在学校就会拿这个话题来奚落他们。
后来，鹿子坪又搬来一户徐姓人家，住在坪底，与坪顶上的伍家一高一低遥相呼应。徐姓人家的孩儿与我年纪相仿，小名叫四玖，脚有残疾，走路不利索。梁山伯的书童叫四玖，因而我们经常拿这个取笑他，气急了他就会骂人。
那时我们都在上小学，而四玖家贫无钱上学，只能帮衬家里干活。经常见他带顶盘盘帽（警察和军人戴的帽子），背个装满草的大背篓，背篓高出人许多，一瘸一拐地艰难行走。四玖真是个不幸的孩子。他心里也许装有一个军人或者警察的梦吧？只是这个世上有太多太多不幸的人和事啊！
四玖家门前修了三块梯田，秋收过后，田里没了水，镰割后留下低矮的谷桩，这就变成了我们玩耍的好场所。有一回我在河边捡到一个跑慢气的破篮球，放牛时带到了鹿子坪。我们将一个无底的烂铁桶用麻绳绑在田头边的青岗树上，这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篮球架。我们玩起了像橄榄球又像篮球的游戏，常常弄得一身泥一身汗，真是刺激又来劲。
皮球是我捡到的，所以我有绝对发言权。起初别人都嫌四玖瘸腿不要他玩，我让四玖玩，没想他扔得很准。之所以准，是因为他经常捡石头打吊在树上的蜂窝罐练习的。我允许他玩皮球所以我们成了好朋友。
他父亲是我们那里响器班子的成员，遇到红白喜事，就手执一杆唢呐鼓起腮帮子，呜哩哇啦地吹起来。现在想想他们那些人也真是不简单，不懂五线谱和简谱，咋就把那些曲儿给吹出来的呀！还那么动听。四玖的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我就怂恿他把唢呐取出来，我们几个一番鼓捣。唢呐不像笛子，是八个孔，小朋友的手哪里覆盖得住，吹起来不腔不调的，还把唢呐的糜子给咬坏了。后来四玖的爸爸知道了，下死手打他——那可是他混饭吃的家伙什啊。我们心里都过意不去，之后就不敢再玩他家的唢呐了。
又有一次，四玖把他爸爸抽的旱烟叶子偷出来了，我们几个学着大人的样子，用作业本纸卷了几根雪茄一样大的烟棒，还从鼻孔里面出来烟子。结果旱烟叶子霸道，我们几个全部都闷倒了，头晕目眩呕吐不止，像害了大病；最后是大人去买了西药方才解除痛苦，到现在我对雪茄一类的香烟都心生畏惧。
再看到四玖的时候是在西安的文理学院，我那时打暑期工。文理学院建一栋七层的实验楼，我们那伙人是搞混凝土。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有机械搅拌，都是自己搅拌混凝土。四玖在开搅拌车，染了一头黄毛，开搅拌车的时候头上围块毛巾，就像陕北唱信天游的汉子。他腿脚不利索，可干起活来还是很厉害的，百斤重的水泥包子在他手里不算个啥。
听别人说他下班以后喜欢跳舞，而且胆大脸皮厚，经常见他在校园里绿地上和看书的女大学生聊天，而我们那时还停留在一和女生说话就脸红心跳的阶段，所以心里蛮佩服他的。到了舞场，他更是了得，伴舞的都是高挑身材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四玖个子不高又瘸腿，跳舞的时候头只到对方的胸膛，他搂着舞伴，颤动着一头黄发，硬是在女孩儿的怀里跌跌撞撞舞动着，真是很喜感的一幅画面，但你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后来听说他娶了一个北方的女人，只是七八年来不见他回过老家，但愿一切都好吧。
想想我们经历的童年，真是能写上千言万语，遥远而美好。最近女儿打电话要苹果手机，儿子要遥控飞机，说什么好呢！欣喜他们知道这些科技产品，又担心他们玩心太重。常年在外打工，觉得亏欠他们太多，真不忍心拒绝他们的要求，真是两难啊！
我们小时候都是自己做玩具，弹弓、陀螺、木刀木剑、铁环、高跷……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等下次回家，带儿子一起做一个手工的地老虎，也让他体验一下其中的乐趣吧。
海魂衫
文/钟运玺（陕西）
今天要离开厦门了，把老婆一个人留在这里，心里很是不舍也很无奈！但为了家为了孩子，暂时只能这样。感谢兄弟洪周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下一站是在戈壁滩，我想物质比较匮乏吧！一直想买件圆领的T衫，但每次遇到的是地摊货，今天不如去超市看看吧。
卖衣服的人很热情，忙着介绍各种款式的，但我一眼就看中了那件海魂衫。试穿了一下，稍微有点小，价格也稍贵了一点，卖衣服的人也说我适合穿有领的，但我还是坚持买了下来。因为我对海魂衫有着特殊的情结。
记忆中，小时候在我们家的桃子树下玩泥巴，树上的花儿都谢了，夏天就要来临了。听见爸爸在喊我，抬起头来看见爸爸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跟着爸爸回到家里，爸爸让我快去洗了手，要让我试穿衣服。我高兴坏了！那是一件圆领的T衫，白底显蓝色的横条杠，但我那时并不知道那是海魂衫。在那个物质缺乏的童年，一件T衫都是那么容易让我满足，一整天都舍不得弄脏。想想现在，好怀念那些时光！
所以我后来买衣服总是按照那个标准，尽管别人说我脖子短不适合穿圆领的，但我还是不以为然，那些花花绿绿的、款式新颖的，那都是小男孩穿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那种衣服越来越少了，直到前年，在二嫂的店里发现了那种衣服。总共只有两件，二哥穿了一件，我穿了一件；后来我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被鲜血染红，最后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当时很遗憾！直到今天我看见了那种衣服，所以我很欣喜买了下来。
穿起海魂衫，我就想起那幅画面，那时的父亲是那么高大阳光，给我温暖和安全，还有那天真无忧无虑的童年。而如今我也做了父亲，年迈的父亲在家乡照看着我的家，还为我操劳，儿子却成了留守儿童。我没有能力给他们温暖和安全，心头哽咽……
戈壁滩我来了！只要有钱赚，辛苦点算什么？
槐花盛开
文/钟运玺（陕西）
我跑步的路线一来一回大约是5公里左右，过一段主街道就拐弯进了江边，之后一直沿着江边跑，直到清水公园。主街道自是很喧嚣，车水马龙，江边清静了许多，江堤上尽是浓郁繁茂的树木。空气也是相当好，遇到风和日丽的日子，空气中飘散着丝丝的甜味，或者有水草散发出的淡淡腥味，这腥味并不让人觉得难闻。这些都是若有若无的，不经意间的感受，如果带着贪婪大口地去呼吸，它们仿佛又并无影踪。
其中有一段路穿过了一家大型台资企业的生活区，原先这里是很繁华的，台商撤资大幅裁员，一下子冷清了。但这里的建筑和景色没有让人感到萧条，道路依然干净，路灯也准时亮起，还有一家幼儿园和一家小咖啡厅，锻炼身体的人和热恋中的情侣都喜欢这里幽静的环境。前几天我在跑过这段路的时候，闻到了很强烈的香味。那香味很像是家乡在清明时节加工茗茶的香味，让人脑中浮现许多画面来：金黄的油菜花盛开，为培栽小秧新耕的水田里犍牛昂头奋蹄，因而空气中有泥土和花儿的味道，樱桃已经熟透了，看了都流口水！傍晚已经有零星的蛙声，黛青的远山里有一种鸟儿开始叫“李贵阳”了……而最让人陶醉的香味来自乡村的夜晚，那香味沁人心脾，仿佛涓涓细流淌过心底，使人痴醉而又振奋。因为家家户户白日都采茶，到了夜晚就要加工，鲜茶叶是不能过夜的。墨绿色的茶叶被放进蒸锅里杀青，火候绝对要控制好，只要七分熟。当蒸锅盖子被打开的时候，茶叶在一片热气水雾中出锅，那醉人的香味就来自这道工序，并随风潜入夜色里。它是不带一点修饰的清新自然之味，闻之终生难忘，因为它是家乡的味道。
眼下就要过端午节了，显然我闻到的香味并不是来自茶叶的香味，至于家乡茶叶的香味也是我凭记忆意淫而来的。仔细看过后，原来是洋槐花的香味。洋槐的花期一般是在4–5月份，如今正是盛开的季节。当你挥汗如雨地跑入槐花盛开的林荫道里，花香随着空气进入肺里，随着血液流遍全身，让你恣意地奔跑，身心都愉悦着，想想都是幸福美好的事情。
幸福就是快乐的心情，你心里觉得幸福了就是幸福了，不是说出来或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切取决于自己那颗诚实的心。在生活中不去苛责别人和自己，这样的平和或许能让你拥有不错的心境。我跑步不是为了瘦身下来给别人看，我追求健康更追求向上的生活状态。希望来年槐花盛开的时候，我能触摸到家乡的味道，而且依然是幸福的。
作者简介：钟运玺，陕西汉中人，网名布衣散人。现广东省东莞市工作，爱好文学创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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