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那些会飞的种子：种子飞天，各显神通

《林海伦的博物学》原创系列之三十四

图文/林海伦

编辑/小山

菊科千里光的瘦果，直径小于1mm

具丝绒般光泽的放射状冠毛

每种植物的种子都是充满智慧的。本篇专门推送那些会飞的种子，但不包括兰科植物的种子（它们是超级飞行员），兰科植物将在以后的推文中再作专题介绍。

植物本身不会移动，但是它们需要传粉和传播种子，因此植物必须借助外力才能实现扩大自身势力范围的目的。植物的高明之处就是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榆科榔榆的翅果

扁平的种子完全包裹在翅膜里边

为种子安装上翅膀是一种非常有创意和有成效的办法。这些翅膀可借助风力的作用飘到离母体很远的地方，以避免与母体进行直接竞争。这显然比种子直接落在母体同一位置更加有利于后代的发展。

最常见也是最成功的是菊科植物的瘦果上的冠毛，菊科植物的冠毛多数像把小雨伞（也可以说成是降落伞）。蒲公英的小伞是菊科植物中最知名的代表，但其实蒲公英种子的飞行能力是很有限的，原因是其冠毛的浮力与种子的重量比是很小的。据我观察，蒲公英种子传播方式更多的是靠冠毛带着种子在地面上滚动来实现的。原因是蒲公英的植株不够高，种子又相对较大，自然状况下要想飞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其相对结实的冠毛与瘦果紧密相联，在地面滚动来达到种子的传播却是十分有效的，只是看上去不够优雅洒脱。

菊科普陀狗哇花的头状花序

菊科普陀狗哇花的带冠毛瘦果特写

冠毛像花冠一样围成一圈

菊科植物中飞行能力特别出色的无疑有很多种：一年蓬、小飞蓬、野塘蒿（香丝草）、加拿大一枝黄花、翅果菊、苦苣菜等等，这些都是路边十分常见的杂草。这类植物凭借着种子上的小伞，可以飘到很遥远的地方，因此它们都是一群先锋植物。菊科能成为地球上高等植物中最大的科之一，个中原因与其种子上的小伞大有关系。

如果说菊科种子上的冠毛像是螺旋桨式的直升机，那么这类直升机还有萝藦科和夹竹桃科的种子。后者的伞状种毛比菊科的冠毛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飞行能力个个了得。禾本科的许多种类都有冠毛状的器官，铁线莲属植物的种子有花柱变成的羽毛状器官，可以归入这一类群。其实杨柳科的飞絮也是种十分成功的案例，只是它们的种子太过细小，让人无法察觉到。

禾本科芒的小穗，基部具丝状毛茸

与颖果种子相联合，这就是它的飞行装置

既然有直升机式的种子，必然会有固定翼飞机式的种子。这种自带翅膀的果实在植物学上统称为“翅果”，有的种类果实不具翅膀，里边的种子都具有翅膀。此种类型的种子或果实在种子植物中广泛存在，比如松科的马尾松、榆科的榔榆、胡桃科的枫杨、蔷薇科的白鹃梅、山茶科的木荷和长柱紫茎、楝科的香椿、槭树科、紫葳科的木蝴蝶、败酱科的白花败酱等等。它们的共性是不求助于动物，而是统一借助气流风力来将种子传播得远离母体的地方。

相比较直升机式的小伞能远走高飞，固定翼翅果的飞行能力要逊色许多。通常情况下，翅果的翅膀只能让种子在降落过程起到减速作用，也就是能尽量多在空中呆上那么几秒钟而已。如果此时有风，那么就能稍微飘得远一点点，如果没有风时，与自由落体也无啥区别。不过，对于植物的漫长生存史来说，能一步步地向外扩散就是成功的关键了。

槭树科苦茶槭的翅果

带翅的小坚果在下落时会快速旋转

以鸡爪槭的翅果为例，成熟前呈元宝状，左右相对的两枚种子结合在一起，成熟时会分开成单一的带有翅膀的种子，种子的不对称性使其在下落时会发生快速旋转，旋转的翅膀大大增加了空气的阻力，从而实现减慢下降速度，此时倘若有风力作用，则能让种子远离母体一些。

固定翼的翅果有多种类型，比如白花败酱，从外形上看与榔榆的翅果几乎无异，但仔细观察，它的翅膀与细小的果实是互相分离的，其实它的翅膀是宿存苞片增大后形成的，这种膜质翅膀在显微镜下观察特别有美感——精致的脉络犹如一件美术作品。

败酱科白花败酱的假翅果

其实是瘦果靠在增大的膜质苞片上

像是为瘦果披上了件披风，可以飞得远些

旋花科的飞蛾藤，俗称翼萼藤，就是因为它们的果实在成熟时，5个花萼片不但不枯萎反而膨大成为蒴果的翅翼。果实上的萼片在下落时同样会发生快速旋转，从而实现传播到更远地方的目的。

旋花科飞蛾藤（翼萼藤）

花萼宿存增大，像是为蒴果装上飞羽

飞蛾藤种子内部有折叠起来的菲薄子叶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植物在长期的生存斗争中不断地创新思路，寻找适合自己传播下一代的有效途径。这都是植物主动适应环境的有力证据，完全可以借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来概括植物中会飞的种子：种子飞天，各显神通。

林海伦   2019年1月3日

敬请欣赏更多小飞侠

菊科加拿大一枝黄花的头状花序和舌状花及管状花

加拿大一枝黄花的成熟瘦果，每一花序有10多枚瘦果种子

菊科杏香兔儿风的瘦果，冠毛的分枝很长

瘦果直径小于1mm

菊科杏香兔儿风的瘦果，冠毛展开前像收起来的伞架

柱果铁线莲的瘦果，花柱宿存伸长呈羽毛状

夹竹桃科络石的种子，具发达的伞状毛茸

是个超级飞行器，种子扁平轻巧，善于飞行

萝藦科七层楼蓇葖果的纵剖面

里边的种子顶端具有很长的白色绢状毛

七层楼扁平质轻便于飞行的种子及里边的胚

楝科香椿的种子，顶端具膜质长翅

种子在下落时会旋转，可以飘到更远的地方

山茶科长柱紫茎的蒴果顶端具长喙，里边种子具狭翅

蔷薇科白鹃梅的种子和里边白玉般的胚

百合科荞麦叶大百合的具翅种子特写

种子十分菲薄，边缘的膜质翅膀较发达

松科黑松的球果

里边的松子都是自带翅膀，像一只雀鸟

胡桃科化香树的球果，与松球果相似

每一苞片内都有一枚具翅小坚果

化香树的具翅小坚果的横切面

里边的种子像是微缩版的胡桃

山茶科木荷的翅果状种子，但多数是瘪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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