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援狂妄道:“大胜兰州,拿下西安,占领全国,让马家掌天下”
彭德怀司令员
这个马继援,可能有人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提起他的父亲大家一定有所耳闻,就是“马家军”的马步芳。我军与马家军有着血海深仇,1937年,红军西路军遭到马步芳所部的残忍杀戮,他在张掖杀害西路军俘虏3200多人,其中活埋的就有2600多人,用火烧死的56人,残忍的割舌、扒心的有27人,还有不少红军女战士被他们分给部下做妻妾丫环,受尽凌辱,红五军军长董振堂就是死于马家军的手中。
马家军曾令红军西路军饮恨荒漠,手上沾满了我军将士的鲜血,几乎成了我军最痛恨的敌人,早就希望与其决一死战,歼灭这股敌人。
太原战役胜利后,华北野战军的第十八、十九两个兵团划归第一野战军指挥,彭德怀司令员决定发起“打马战役”
1949年3月,华北野战军发起的太原战役,正处于攻坚阶段,由于总指挥徐向前病倒,毛主席决定派派彭德怀司令员亲自到太原前线,接替徐向前实施战役后期的作战指挥。当毛主席征求彭德怀的意见时,彭德怀当即答应了,但是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向前同志仍担任战役的总指挥,我协助他。”毛主席笑道:“德怀同志不争功,向前同志不居功,我看这个条件可以答应。”
毛主席
毛主席对彭德怀说:“太原战役结束后,周士第的第十八兵团、杨得志的第十九兵团划归第一野战军指挥,投入西北的作战。”3月28日,解放军副总司令、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参与指挥总攻太原的作战,1949年4月20日,我军全面发起对太原的攻击,24日,太原城如期拿下。
1949年7月,随着第十八兵团、第十九兵团进入西北战场,第一野战军的总兵力由15万多人人,增加到12个军、35个师,共计34万余人,连同地方部队,解放军在西北战场的兵力达到了40余万人。第一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的战略意图,制定了“钳马打胡”的作战方针,就是钳制马步芳和马鸿逵,消灭胡宗南。
实际上对于是先打马还是先打胡,彭德怀与中央军委看法是不同的,彭德怀倾向于先打马后打胡,而毛主席则倾向于先打胡后打马。彭德怀认为西北战场解决两马是关键,目前两马远离自己的老巢,方便歼灭,如果让两马逃回老巢,再打就困难了。而毛主席则认为,我军的兵力以四分之一用于钳制,四分之三用于攻击,如果先“打马”,敌我兵力为1比4,先”打胡”,则敌我兵力对比是1比5,毛主席历来主张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
胡宗南
对此,彭德怀提出了自己的两个建议,一是如果两马集结在乾县、永寿、常宁等地区,则以第一、二、十九兵团围歼两马;二是如果两马远撤长武、平凉。则以十九兵团牵制两马,集中第一、二、十八兵团围歼胡宗南部。按彭德怀的意见,还是将“先马后胡”作为第一方案的。
胡宗南与马步芳、马鸿逵之间,以及马步芳的“青马”与马鸿逵的“宁马”之间,貌合神离,都企图保存实力。随着两马的不断后撤,彭德怀司令员认为,如果先打马,远距离大范围的作战对我军不利,如果不能全歼,再掉头打胡宗南,胡宗南不敢与我军决战,将不利于全歼胡宗南部。在这种情况下,彭德怀果断推翻了自己的第一方案,决定先打胡宗南,因为胡宗南将五个军夹渭河形成集团配置,有利于我军围歼敌人。
彭德怀将作战计划呈报中央军委并得到批准后,7月10日,扶眉战役正式开始,杨得志的十九兵团对两马集团进行佯攻,以牵制两马的兵力。第一、二、十八兵团围歼在扶眉地区的胡宗南主力。7月11日,第二兵团迅速穿插,迂回到敌人38、65、119军的侧后,与沿渭河北岸西进的第一兵团将敌人的4个军围在了常宁镇、罗局镇以东的渭河河滩上。
彭德怀司令员
7月12日,第一野战军主力向北包围在渭河河滩的胡宗南主力发起总攻,7月14日凌晨,第一野战军第4军攻克宝鸡。扶眉战役是西北战场进行的一次有决战性的战役,此战歼灭国民党4个军6个师和另外6个团共4.3万余人,解放了宝鸡和九个县城。胡宗南经此一战后,如惊弓之鸟,躲到了汉中,已对我军不构成威胁了。
原本结成的“胡马联盟”,在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很快就瓦解了。我军在围歼胡宗南部时,马步芳的青马前来援助,但一触即溃,在胡宗南部被歼后,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庆幸自己撤退的及时。
在解决了胡宗南的威胁后,彭德怀就将目光转向了早就欲除之而后快的“两马”集团,彭德怀提出了“打马战役”的计划。毛主席在西柏坡给彭德怀发去电报:“打胡胜利极大,甚慰。不顾天热,乘胜举行打马战役是很好的。”但是毛主席深知马步芳和马鸿逵要比打胡宗南困难的多,于是他专门致电彭德怀提醒说:“打马是一个较为严重的战役,要准备付出较大的代价,千万不要麻痹大意。”
急性子的彭德怀司令员决定立刻发动打马战役,7月19日,彭德怀在文广村举行高级军事会议,彭德怀指着墙上的地图说:“西北战场的第二个回合,将在平凉一线寻机展开”。
马步芳
第一野战军与“青马”决战兰州
7月20日,第一野战军的20多万兵力浩浩荡荡的向平凉攻击前进。与马家军作战最令彭德怀头疼的是,马家军一触即溃,他们骑兵的撤退速度很快,我军的包抄围歼非常困难。出乎意料的是,二马竟然放弃了甘肃、宁夏的咽喉地带平凉。
马鸿逵的“宁马”与马步芳的“青马”勾心斗角,马步芳将“宁马”的部队放在一线,而将自己的部队放在后边,马鸿逵认为这是马步芳在为他挖陷阱,就给自己在前线的总指挥卢忠良下令“保存实力,退守宁夏”。
马鸿逵和马步芳两人在争夺西北行政公署长官职务时,马步芳获胜,为此,马步芳承诺将甘肃省政府主席的职位给马鸿逵,但国民党政府一直没有下任命,直到国民党政府任命马鸿逵为甘肃省政府主席后,马鸿逵对部下说:“主席的任命发表了,在三关口要打一下。”
马鸿逵
首先马步芳的“青马” 与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王震将军的部队,在固关发生正面作战, 王震计划由第1军和第7军的一个师正面攻击青马驻守的固关。王震将第1军军长贺炳炎和第7 军军长彭绍辉叫过去说:“当年我们红二方面军走出草地,遭到马家军的围追堵截,很多战友都牺牲在陇东这块土地上了,这一次我们将拳头伸出去,就要把马家军彻底打碎。”
7月28日,战斗打响,我军将青马的骑兵14旅包围,这个骑兵旅向来以凶悍著称,但是在我军的强大攻击下,很快14旅就乱做一团,旅长马成贤向后边的骑8师师长马英求援,马英让他再坚持五分钟,但实际上马英见势不妙已经跑了。这一战,敌骑兵14旅被歼灭,仅有四百人逃回定西。
马鸿逵的“宁马”准备在三关口“打一下”,8月1日,我十九兵团65军193师向其发起攻击,64军和63军从任山河侧后攻击,由于突遭暴雨,战斗打的十分困难,在我军的顽强攻击下,宁马的十一军遭到重创。
王震将军
这两次战斗,都没有达到彭德怀围歼两马的作战意图,但也彻底分割了二马之间的联系,青马退守兰州,宁马则退守宁夏,也为下一步我军对兰州、西宁、银川进行各个围歼形成了有利态势。
在马步芳的青马退守兰州后,为了围歼青马,兰州攻坚战就势在必行。8月4日,第一野战军下达了向兰州、西宁攻击的预备命令,决定以一部分兵力牵制宁夏的马鸿逵,集中优势兵力,首先歼灭马步芳所部。彭德怀告诫各级指挥员,兰州的决战,必定是一场艰苦的攻坚战,解决掉兰州,就基本解决了西北的问题,我们绝不能让青马军跑了。彭德怀说:“如果让他们跑回老巢青海,将增加我军作战的困难,延长解放西北的时间,我不怕他守,就怕他跑。”
8月19日,野战军第十九兵团推进到兰州东南25公里的定远一带,接着向兰州城以西迂回,很快第一野战军从东、南、西三面包围了兰州。兰州本来就是个易守难攻的城市,它北临黄河,三面依山,地势险要,皋兰山成为兰州的天然屏障,山上修建了大量的永久性工事,建了密密麻麻的碉堡群,青马军又对原有的工事进行了加固,解放军想攻下兰州,只有从低处往高处攻击。
马继援
青马在兰州的指挥是马步芳的儿子马继援,7月27日马继援升任西北军政公署副长官,担任国民党兰州战役总指挥,他还担任国民党82军的中将军长,此时的马继援只有28岁。这个马继援14岁的时候就担任他爹马步芳的上校参谋长。1936年8月,15岁的马继援进入中央军校军训班第五期学习,1937年,他就任骑兵第3旅少将旅长,1943年3月代理第82军军长,曾参加过对日作战,也曾取得不错的战绩。
当时在兰州的守军有82军和129军,两个军有5万余人,这是其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另外91军、120军、81军,计2万多人,新成立的骑兵还有2万多人,合计大约有近十万兵力。一贯嚣张的马继援对守住兰州非常自负,他甚至仰天大叫:“彭德怀啊,你快来吧!我快想死你啦!”马继援曾经狂妄的说:“大胜兰州,尔后一举拿下西安,杀出潼关,抵定中原,占领全国,让马家掌天下”,可见他有多么嚣张。
马继援仗着兰州的有利地形,对守住兰州很有信心,他还写了个条幅挂在墙上:“挽狂澜于即到,定乾坤于西北” ,够狂的。对于国民党军队兵败如山倒,不敢与解放军正面作战的形势,青马的狂妄叫嚣,也给我军提供了歼灭青马,一雪前耻的机会。
彭德怀司令员对拿下兰州非常慎重,他几乎除了睡觉以外,其他时间都是在考虑如何攻打兰州,他在军用地图前反复考虑和掂量,最后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先拿下南山阵地和北面的黄河铁桥。
彭德怀的作战部署是:许光达的第二兵团进攻营盘岭、沈家岭和七里河,然后再向兰州城西关和南关进攻,沿黄河南岸东进夺取黄河铁桥,另一部相机歼灭北岸之敌。杨得志的第十九兵团沿西兰公路攻占马架山、古城岭等地,然后向兰州东关进攻。彭德怀再一次告诫部队,防止骄傲轻敌情绪。
事实上一些部队的确存在盲目的轻敌情绪,有的团长甚至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把主攻任务交给我,我保证两个钟头拿下来!”因为当时战争形势发展的非常快,许多国民党部队一触即溃,投降的投降,起义的起义,实在是不经打。所以,有些部队并没有将青马军放在眼里。
彭德怀司令员决定先用9个团的兵力,对兰州守军进行第一次攻击, 8月20日,9个团近万名战士从各自的阵地发起对兰州的进攻,战斗打的十分残酷,在敌人坚固的堡垒和密集的火力网下,我军指战员伤亡惨重。彭德怀急的直跺脚:“杨得志5个团,许光达4个团,打了一夜连一个小据点都没有打下来,怎么搞的嘛!”
彭德怀命令停止攻击,将许光达和杨得志叫去问原因,许光达和杨得志都自责的说:“主要还是轻敌了。”彭德怀说:“你们说对了一半,主要是马继援是决心死守兰州了。”一天以后,毛主席致电彭德怀:
马步芳决心死守兰州,有利于我军歼灭该敌,为了歼灭该敌起见,须集中三个兵团全力攻兰战役,王震兵团从上游渡河后,迂回兰州后方,切断兰州通青海及新疆的道路,并参加攻击,勿使马步芳退至新疆,为害无穷,攻击前须有一星期或更多的时间使部队恢复疲劳,详细侦查敌情、地形和鼓舞士气,作充分的战斗准备,并须准备一次打不开而用二、三次攻击去歼灭马敌和攻占兰州。
接到毛主席的电报后,第一野战军并没有休息,于8月25日凌晨,再次发起攻击兰州的攻坚战。63军在军长郑维山的率领下,选取兰州东南10公里的窦家山主阵地作为突破口。郑维山曾担任过红四方面军30军8师的政委,1937年曾在河西走廊与青马进行过作战,这一次,郑维山是决心为当年死在青马手里的战友报仇的。
郑维山将军
郑维山集中62军所有的火炮,对敌人进行压制,566团的战士们以不怕牺牲的精神,前赴后继,前边的倒下,后边的接着往上冲,在25日10点,终于占领了窦家山阵地。窦家山的失守,令马继援非常惊慌,他下令100师,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去,并组织督战队和执法队,监视作战。对于敌人的反扑,郑维山组织所有的轻重机枪拦截青马的后续部队,始终将窦家山掌握在我军手中。
25日黄昏时分,兰州的东大门终于被我军打开,第二兵团6军17师在攻击营盘岭时,青马军248师的师长韩有禄一边亲自督战,一边给士兵发银元,并组织督战队在后边督战,但是在我军战士英勇顽强的攻击下,我军在付出了重大伤亡的情况下,最终将青马守军被击溃。在攻击沈家岭阵地上也打的相当激烈,我军第11师31团团长王学礼牺牲,有3000余人伤亡。
早在8月22日,马步芳将部队交给儿子马继援后,离开兰州去了西宁。在我军攻占多个战略要地后,马继援眼看大势已去,8月25日下午,马继援召集师长以上军官会议,宣布撤离兰州。在青马撤离兰州时,后续部队被进入兰州的解放军截住,青马的残兵败将在黄河铁桥上,拥挤不堪,掉落黄河中淹死不少。马继援在40名卫兵的保护下,逃到了西宁,几天后从西宁飞到了重庆,再也没有“掌天下”的豪气。
毛主席与彭德怀司令员
1949年8月26日,兰州宣布解放。9月6日,第一野战军第1军、第2军前卫师进入西宁,青马军的残留部队在青马军190师师长马振武的带领下,向解放军投降。青马军的代表提出条件:“现有骑兵全部接受整编,所剩步兵予以遣散回家,保证官兵的生命安全。”对于青马军代表提出的条件,我第一野战军第1军副军长王尚荣厉声说道:“你们还有什么资格讲条件?不投降就干净彻底的全部消灭!”,至此,马步芳的青马集团彻底被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