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激动像一种老式费劲的
字母表的墨水。
如此新颖的作品恰如鸿毛

昭示在小巷
出售热吻的死亡天使。
坐着黄色早班车的一车妇女

by 塔特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最近醉心于打造阳台,一年四季鲜花爆盆,或许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处在不南不北的淮河边缘,气温飘忽不定,有时倒是冰冷与潮湿腻歪混杂,醒悟凉意袭人的时候,基本上那些盆栽的花们牺牲了不少。
人总是有点追求,不管是追求Pretty Woman,还是放任有点BT的情调,那可能属于自己的秘密,其实我还是喜欢与牛奶、奶油为伍的咖啡,譬如玛奇朵,拿铁,还有康宝蓝,一想到香甜和苦涩它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炽烈,平庸就减弱不少俗不可耐了。
去图书馆的路上,人行道俱是高大矗立的栾树,一直伸向遥远的更远处,眼睛模糊不清,大概的轮廓,火红的花朵,颜色脉络浸透了的那种,已然满地斑驳,与踩着银杏金黄树叶迥异,觉得神秘不可期待。
直到倚靠书架比邻整个玻璃飘窗的大理石廊柱,忽然而至的凉意,栾树充满眼睛的触感才渐渐淡漠。夏目漱石在《我的个人主义》提出的警告,有了彼时日本许多作家不屑为之的东西,但他们被自己的风花雪月和小感动滋生出无数碎碎念的时候,夏目漱石所说的社会精英贪图名利,以及自由即是不妄加揣测妄议别人的行为,今时仍然有着别样的意味。
鲜有一个写作者讽刺的笔法那么优雅漫不经心,昨天是鲁迅先生的诞辰,但显然这个优雅的写作者不是他,而是夏目漱石。鲁迅先生讽刺的来去自如,被一些人诠释为反封建斗士,何为封建?想到周树人老师家里还有朱安先生,被一如既往忽视的事实,像是某类秘密戳在那儿,这也是优雅的讽刺。
纪念是个可疑的字眼,因为被纪念都是逝去的人或事物,大多数是幸存者各取所取,譬如木心和沈从文,他们的伟大与否和文人的瑕疵,自有时间遮遮掩掩,到底会剩下什么,看我们的时代需要什么了。
可巧的是,欢喜的汤显祖和曹禺,他们可以一起纪念,观看一场话剧,与我而言,过去是件惊天动地的行为,四线小城,一直想走出去,只是形式的隔离没有任何必要,挣扎在般若湖的寂静,没有高铁之前,为了话剧,需要跋山涉水,来到陈白露沉醉不愿离开的城市,才如释重负。
后来去石头城的江南剧院,遇见了昆剧院的《临川四梦·汤显祖》,我和翔君别离之后,还没有相逢,世界还沉默在各自的秘密里,年老的汤显祖在梦中遇上了年青的汤显祖,台上台下的悲欣交集,却宛若卢生的梦醒。
莎翁未必情愿人生只是一场幻境式的演出,文学家总是与哀怨和悲愤千丝万缕,比起《雷雨》的激情,《日出》陈白露和我们今时差不多百无聊赖地活着,更喜欢《原野》,人与人,人与自我之间,整体都有几分先锋的先知先觉。
“破晓梦醒将去身,惊闻寥落荒鸡鸣。”紧凑浓缩的舞台,敌不过俗世的人情变幻,浅睡将醒,秋燥难熬,窗子一片通白的阳光,罗织恍惚,曹禺将童年时期震撼自己心灵的惊天秘密——生母的秘密藏入《雷雨》,这一秘密才是《雷雨》情节发展的推动力,原来母亲不过是与生母长相似乎完全一样的孪生姐妹。
午餐的温饱很快被困意淹没,“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我仍然辨不清,是谁在轻唱,那人一笑,熟悉得很,两个年轻的皮囊,相携纠缠着,愈走愈远,剩下懵懂醒来的我,躺在槐花巷最古老的槐树枝丫间,差点坠落下去。

绘画:Kuindzhi

   前篇回溯

我穿过虔诚的世界来找你
没有悲伤就没有明天
世界如此壮丽灰暗
蓼虫不知苦
项羽:一灯如豆
图说:在河岸两边沉默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生活是痛苦的白天,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你终于与未来不欢而散
从来没有虚度的年华
十里青山远,在天涯
寂寞芳心小姐之外的寂寞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
孤独是你目空一切的错觉
你可能永远不知道别人多么厌恶你
没有人能在黑暗中看见另一个人
九月的梦游者,在黑夜见到了太阳
光阴沉醉不知处

- The End -

花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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