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聪离世,除了弹好钢琴,请别对他苛求过多!

时光如电,抹不去离合悲欢。
54年前,傅雷与夫人朱梅馥相约自杀。
一个服毒,一个自缢。
远在英国的傅聪收到父母去世噩耗后,第二天恰是自己的音乐会。
他说,如果临时取消演出,父亲会失望的。
音乐会上,傅聪告诉观众:“今晚我演奏的节目,都是我父母所喜爱的。”
琴声千里寄哀思。
九泉之下,傅雷夫妇应该理解儿子出走英伦的决绝与正确。
1958年,傅聪已经嗅出不正常的味道。
他一个弹钢琴的,面对政治风浪,既敏感又无知。
吉凶难测,惟有远遁。
傅聪说,如果当时回到国内,必将是父子相残。
子揭父、父批子,血亲化仇雠。
傅雷做不到,傅聪也做不到。
最后的结果,只会是父子同开追悼会。
从波兰到英国,傅聪走了!
他背负着叛逃的骂名,还背负着父亲写下的一百多封家书。
如果傅聪选择相反方向,世上不仅失去一位天才钢琴家,更失去一本珍贵的教子经典——《傅雷家书》。
《傅雷家书》,摘编了1954年至1966年5月,傅雷及其夫人写给儿子的186封书信,最长的一封信多达七千多字。
12年通信联络,贯穿着傅聪出国学习、演奏成名到结婚生子的成长经历,也映照着傅雷的翻译工作、社会交往以及全家人的命运起伏。
直到1979年4月,召开傅雷朱梅馥追悼会时,傅聪才得以回国。
相逢一笑,恩仇难泯。
傅聪与那个时代的隔阂并未消除。
直到1981年,在中央音乐学院教师李春光呼吁下,一句“傅聪出走,情有可原”的批示,才让他翻身做人。
同年,《傅雷家书》出版发行。
30多年来,这本书成为家教必备读本,发行量达百万之巨。
其实,傅雷、傅聪父子的通信,存在两个版本。
一个版本是傅聪收到的书信,由他完整地保留在伦敦的家中。
另一版本是朱梅馥抄录留存的书信底稿,可惜抄家时遗失殆尽。
谁会想到,1958年那个孤独流浪的天才音乐家,无论走到哪里都背负着厚厚的家书。
那些书信中,有爱与真情,也有苦难与绝望。
“孩子不向父母诉苦向谁诉苦呢?我们不来安慰你,又该谁来安慰你呢?人一辈子都在高潮与低潮中浮沉,唯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或者要有极高的修养,方能廓然无累,真正的解脱。只要高潮不过分使你紧张,低潮不过分使你颓废,就好了。”
傅雷无私地宽慰着儿子,自己却不得不以死亡来解脱。
他和夫人离世时,从容地写好遗嘱,交代清楚后事。
担心板凳倒地时发出声响,惊扰楼下人的睡眠,他们把一床棉絮铺到地板上。
世道不好,就不跟你们玩了。
一个时代的温厚与优雅,被固执的君子轻轻带走。
几十年来,傅聪沉浸在自己的钢琴世界不忿不争。
或许,他参透了父亲的那句喟叹:
“一个人消灭了,茫茫宇宙照样进行,个人算得什么呢?”
对傅聪,无论如何刻薄以待,始终绕不开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傅聪,彼时彼刻你会如何选择?
他别无所求,只想弹好钢琴。

“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
有多少孤独,是无可奈何的惆怅哀慽。
君子不器,个人的力量十分苍白。
那怕是为了躲避时代的尘埃,也需要拼尽全力。
斯人已去,帷幕终落。
金石文字,青灯瘦影。
跨越国界和时空的,是那一封封家书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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