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仁卯 丨根在河洛（《洛水之阳》之一）

作者：乔仁卯

诵读：乔仁卯 

我爱洛阳，我常常为她的每一道山川、每一条河流、每一朵盛开的牡丹、每一处文化的积淀而常含泪水。

说到水，在中国历史上，没有哪一条江河，能像洛水这样，承载了一个民族长达五千年的文化发生与发展乃至一次次的辉煌与沉沦，光荣与梦想。

我不说伏羲在洛水与大河交汇处一画开天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开中国哲学之先河；也不说黄帝泛舟于洛水之上，古洛军民高唱：“与汝歌舞兮，上帝之风！”，那欢呼雀跃的瞬间；不说仓颉在洛水河畔观天察地，创造了高贵的中国文字；不说大禹在洛水之神龟背上读出了天地之玄妙，分九州于长水；也不说大禹和夏启、商汤和伊尹在洛水之阳建夏都、商都；不说周公与召公营建洛邑，周成王在成周王城举行定鼎大典，“凤凰翔兮于紫庭”，那震撼九州的瞬间。司马迁在《史记》中曰：“昔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间”，当为国史的权威发言。

我只想说，这一条烟波浩渺、浩浩汤汤、孕育、养育了中华文明的洛水，是我心中的圣河。这不仅仅是她发源于莽莽苍苍的商洛地区，也不仅仅她是我们的先民在此开疆辟土、放马牧羊、刀耕火种、延续生命的美好故园。其实，她更是人类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不说上游，不说下游，只说我们赖以生存的这座举世无双的历史文化名城洛阳，纵有千言万语，不可详述。

这是一座洛水之阳的巍巍故都。每当月光如水的夜晚，我总是徜徉在周王城的遗址——王城公园的浓荫里，回顾周公营建洛邑、成王成周定鼎。站在周明堂的高台上，看月出东山，听天籁之音，想像周公在这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平定叛乱；在这里制礼作乐，规范社会行为，奠基儒学，整整影响了3000年的民族性格和道德理想，被后人称为“元圣”。而每每想到“周公恐惧流言日”，就禁不住心潮起伏，甚而不能自抑。

城东，有一座在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皇城，这就是隋唐洛阳皇城。据说，伟大的隋代城建专家宇文恺在设计建造大隋东都洛阳城时，超出长安都城二里，让洛阳城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宏伟阔大的都城。根据专家考证，隋唐洛阳城西至现西工小街，东至现李楼乡一带，北至邙山，南达洛河之南。隋炀帝以洛阳为中心枢纽，打造了人类历史上无与伦比的大运河，通济渠和永济渠贯通南北。一时，中国水运达到了最为辉煌的时代。洛水之上，更是帆樯林立，洛水两岸，人流如织。

至一代女皇武则天在洛水北岸登基，洛阳从大唐东都一跃而为大周“神都”。天堂高耸，天枢入云，明堂更是宏伟庄严。天街通过应天门、定鼎门，一路向南。或者过洛水天津桥，直达伊阙，南下西往；或者沿洛水直通大河，东去北上。武皇几次从这里率文武大臣过十八盘，到嵩山封禅；在这里，武皇接受各国使臣朝贺，号令天下兵马，颁布各项法令，致使洛水上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寒门弟子登科及第，为国效力。至于说唐太宗在洛阳征伐割据军阀王世充的几场一统天下的大战；唐明皇和杨贵妃在洛水之阳创作了天下名曲《霓裳羽衣曲》；曹孟德、曹子桓、曹子建父子三人在这里留下的不朽篇章；还有从《诗经》到《三国志》到唐诗宋词，那些古代的文朋诗友们；还有历代帝王在这里演绎的恩恩怨怨和丰功伟业，那就多了去了。

每当夜色降临，不论你从哪个角度看去，在原址上重建的唐代明堂和天堂就会一下子把你的记忆拉回到大唐盛世。恍惚间，那种穿越历史的奇妙感觉，便会涌上你的全身，让你领略到古代洛阳的高贵与华美。从西晋首都洛阳出发，流落在全国各地、世界各地上亿的客家人、闽南人有一句刻骨铭心的成语：根在河洛！

洛阳，是一种浓浓的乡愁……

摄影：乔仁卯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乔仁卯，洛阳市文学艺术研究会执行会长、洛阳市炎黄文化研究会执行会长、洛阳市作家协会诗歌朗诵学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