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升华七律诗 姜子牙
姜子牙
心持经世久淹徊,耄耋方逢天阃开。
不是长钟浮虎业,岂能一去钓鱼台。
三麾扫荡赴渊苦,九土戡平动地哀。
磻溪自此成名胜,百代游踪续后来。
【注释】读清万寿祺《答王大》诗,步韵而咏别事。原诗云:“楚州风雨夜徘徊,千里双淮极望开。回首渔矶多避世,惊心乔木一登台。二陵残黍西风急,十郡寒笳北吹哀。君自冥冥修雁羽,苍茫海国独归来。”记于2020年12月4日。
“经世”,治理国事,见《后汉书·西羌传论》:“贪其暂安之埶,信其驯服之情;计日用之权宜,忘经世之远略,岂夫识微者之为乎?”晋葛洪《抱朴子·审举》:“故披《洪范》而知箕子有经世之器,览《九术》而见范生怀治国之略。”宋陆游《喜谭德称归》诗:“少鄙章句学,所慕在经世。”
“淹徊”,俳徊,逗留,常指有才德而屈居下位,见宋苏舜钦《送杜密学赴并州》诗:“倚注宸襟切,淹回物论喧。”宋叶适《送白酆还蜀》诗:“前岁淹徊下巴峡,今年憔悴出京城。”明宋濂《元故乐清县男林府君墓铭》:“有若府君材信美矣,乃使之淹回下列,无以吐其胸中所藴。”
“天阃”,犹言天门,见汉扬雄《甘泉赋》:“天閫决兮地垠开,八方协兮万国谐。”唐李白《明堂赋》:“巃嵸頽沓,若嵬若嶪,似天閫地门之开闔。”
“钟”,寄托,见《磐石篇》:“经危履险阻,未知命所钟。”宋陆游《暮春》诗:“啼莺妒梦频催晓,飞絮钟情独殿春。”
“浮虎业”,浮虎的事业,浮虎,《后汉书·儒林传上·刘昆》:“先是崤黽驛道多虎灾,行旅不通。昆为政三年,仁化大行,虎皆负子度河。”后以“浮虎”作为地方官为政仁德的典故,如北魏杨衒之《洛阳伽蓝记·灵应寺》:“牧民之官,浮虎慕其清尘;执法之吏,埋轮谢其梗直。”
“钓鱼台”,水边之台,因可供人垂钓,故称,见唐沈佺期《峡山赋》:“烟锁钓鱼台,往事空追赵子。”这里指姜子牙垂钓处。姜子牙前半生家境败落,曾为屠夫,亦经营过酒肆,但他始终勤奋攻读天文地理、军事谋略,研究治国安邦之道,期望能有一天为国家施展才华。 72岁时,垂钓渭水之滨磻溪,周王姬昌外出狩猎,曾占卜得卦辞:“所得猎物非龙非螭,非虎非熊;所得乃是成就霸王之业的辅臣。”出猎,果然在渭河北岸遇到姜子牙,谈论中惊叹姜是奇才,拜之同归,尊为太师。
“三麾”,诸侯的旌旗,天子五麾(青、赤、白、黄、黑)中减去黄、黑二色,即成三麾。《穀梁传·庄公二十五年》:“天子救日,置五麾,陈五兵五鼓。诸侯置三麾,陈三鼓三兵。”杨士勋疏:“五麾者,麋信云,各以方色之旌,置之五处也……诸侯三者,则云降杀以两,去黑黄二色。”
“赴渊”,相传殷末人申徒狄不忍见纣乱,抱石投河而死。后遂用为典,以“赴渊”谓嫉浊避世,见《庄子·刻意》:“刻意尚行,离世异俗,高论怨诽,为亢而已矣;此山谷之士,非世之人,枯槁赴渊者之所好也。”陆德明释文引司马彪曰:“枯槁,若鲍焦、介推;赴渊,若申徒狄。”《楚辞·刘向<九叹·惜贤>》:“驱子侨之奔走兮,申徒狄之赴渊。”王逸注:“申徒狄避世赴河,意中纷乱,不知所行也。”
“磻溪”,水名,传说为周吕尚未遇文王时垂钓处,亦借指吕尚,见《韩诗外传》卷八:“太公望少为人壻,老而见去,屠牛朝歌,赁於棘津,钓於磻溪。”晋李石《续博物志》卷八:“汲县旧汲郡,有硤水为磻溪,太公钓处,有太公泉、太公庙。”《陈书·高祖纪上》:“是以文武之佐,磻磎藴其玉璜;尧舜之臣,荣河鏤其金版。”唐韩愈《和裴仆射相公假山十一韵》:“傅氏筑已卑,磻溪钓何激。”明张四维《双烈记·决计》:“淳化功名推许国,磻溪功业重西周。”清方文《姜先生六十双寿》:“非熊若是磻谿老,此日垂竿竹尚青。”
“后来”,指以后成长起来的人,亦指后人,见《后汉书·卢植传》:“宜置博士,为立学官,以助后来,以广圣意。”唐高彦休《唐阙史·崔相国请立太子》:“丞相太保崔公庄严宏厚,清雅公忠,善诱后来。”唐韦应物《送云阳邹儒立少府侍奉还京师》:“邹生乃后来,英俊亦罕伦。”唐杜荀鹤《维扬逢诗友张乔》:“雅篇三百首,留作后来师。”
这首诗的意思是:心中虽然持有经世之策,却一直在久久地淹徊,直到耄耋之年,才遇到天门敞开。如果不是长时期钟情于浮虎的大业,岂能够最终离开那一个钓鱼的滨台。高擎诸侯的旗帜扫荡了赴渊之苦,在九土之上平定了当时的动地之哀。磻溪从那时开始就成了千古的名胜,百代的游踪一直接续到源源不断的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