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彭雁凌 / 四六文摘

站在窗前

文/彭雁凌

我走的楼道,二楼上三楼的楼梯拐角处,有一扇大窗子。上下课经过窗前时,我总会静静站立窗前,在学生的喧嚷中,目光寻求独一份的柔和与宁静,以缓解身心的疲累。

窗外的景致往往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以至我有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幸而有铃声来唤醒。那是怎样的情景呢?飞雪的时节,眼前玉树琼枝,人家的房顶上也是一片银光闪亮；雪融后,便是秃的树枝,雀儿在上面跳来跳去,仿佛是这田园的主人。校园里柳枝上的点点鹅黄让我对窗外有了新的希翼。果不其然,人家屋后的白杨上有了苞芽,窗下的小杏林也孕育出赫红的豆苞,屋子里的男主人女主人开始整理林间的田地,田边有咿呀学步的幼孩。远处的麦田返青了,那拳头般大小的麻雀从枝间飞到电线上,又从电线上飞往枝间,叫声里洋溢着喜气。我以前是不喜欢这雀儿的,总觉着它样子难看毛色不鲜又聒噪。记得小时侯,哥哥冬天捕鸟,总是雀儿居多,然后开膛挖肚,清掉内脏,用泥裹了烧吃,味道很好的。现在想来,确实残忍,但那时吃物太少,吃沾盐的烧雀儿,就算是打牙祭了。因为那时嘴谗,我现在看到麻雀,有着愧疚,便不怎么讨厌它了。

偶而有一天,我站在了窗前,很是吃惊：眼前已是灿然怒放的杏花,一树一树,你争我赶地都绽开了苞儿。一树花,就是一幅清雅的画；一树花,就是一支动听的歌；一树花,就是一首婉约的诗,那纯净的粉色,一片连着一片,空气里弥漫着芬芳。雀儿们安静的在开花的枝间打盹或梳理羽毛,一点也不喧闹,生怕惊醒花儿的梦。远处白杨上有着暗红的穗,被风吹落到地上的,像毛毛虫,一点点干枯着。杏花开败了,杏叶从残红间生出,一点点长大着,主人把树下田地伺弄的一根毛草也不见了,地里埋下了种子。间杂在杏林间的几棵桃树开出艳丽的花,来渲染杏林长出的新绿,那房后的白杨也偷偷换上了翠绿的叶片,久久沉默的洋槐也不甘示弱,老枝上的叶芽崭露头角,仿佛不久,便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沁人心脾的洋槐花。主人家院子里还开了一树洁白的花,如雪团堆砌,不知是梨花还是苹果花,夺人眼目。雀儿不知那去了,看不到踪影,兴许孕育鸟宝宝去了。更远处,大片的麦田间点缀着一垄开得旺盛的金黄的菜花,放眼望窗外,桃红梨白,麦田绿,菜花黄,风起处处香,这美丽的田园风光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