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回 弟兄重相聚 感恩好心人

  第75回 弟兄重相聚 感恩好心人

作者:阮 镇

  巴箐醒了后,看到头开了花的佛药还精赤条条地伏在床上。巴箐痛哭一场后,在阿杂的协助下,草草地掩埋了佛药。

  这时,刺老包已经把钱财席卷一空了。

  巴箐只好对阿杂说:“我知道,佛药有如此下场,是他自找的报应。可是,他对我不薄,我也没有什么好报怨的。只是眼下,我身无分文,无法给你好处了。”

  巴箐说着泣不成声。

  阿杂也跟着抽泣,说:“如今,我二人成了苦命的人了,我就叫你一声妹妹吧。”

  巴箐伏在阿杂的肩头说:“好姐姐,患难见真情。如果你不嫌弃,就跟我回箐底如何?”

  阿杂点点头说:“好,我的家已经支离破碎,我也不想回去了,就跟妹妹做伴吧。”

  就这样,二人相互搀扶着,走了两天,才回到箐底家中。

  其实,这三户人家,都是忠厚老实之人。只是受佛药的恩惠,何况,还有巴箐在佛药手里。当看到巴箐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听完巴箐的讲述,他们都傻眼了。那山洞里,还有佛药托付看管的两条壮汉呢,这可怎么办呢?

  巴箐为这事翻来复去地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要是把实情告诉两位壮汉,他二人知道我们与佛药是一伙的,那不得把我们给吃了。如果什么也不说,放一根吊索下去,让他二人自动爬上来,他二人会不会来找我们算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是一个字“怕”。

  真是关虎容易,放虎难啊。

  蒙照源在神牌岭冈小鬼主蛐蝈家清醒过来的那些天,沟路和辣藤还在直洞里受罪呢。

  还是阿杂有主见,她提出一个办法,大伙都认为可行。

  大伙准备了一袋荞粑粑,带上吊索。还拿上钉耙、扬叉、木棒、绳索,如果那人从直洞里爬出来后发飚,就把那人制服。

  他们先到关押沟路的那个直洞。

  其他的人都隐藏到灌木丛中,阿杂一人走到直洞边,往下看,里面黑蒙蒙的,过了一会,才看到洞底那人。

  只见那人光着上身,低头在衣裳上翻找什么。阿杂估计,那人八成是在找虱子。阿杂就往下撒了一把松毛,直洞底下那人立马起身跳到一边,抬头往上观望。

  阿杂心想,这汉子动作倒还敏捷,就叫道:“看什么看,没看见过美女吗?”

  直洞里传出声音:“你是什么人?”

  阿杂说:“我还想知道你是什么人呢。”

  直洞里说:“先别管我是什么人,求求你,快快救我上去吧。”

  阿杂说:“你怎么会掉下去啊?”

  直洞里说:“别管我怎么掉下来的,快拉我上去呀。”

  阿杂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啊?”

  直洞里说:“你要什么好处,我就给你什么好处。”

  阿杂说:“我要你娶我做老婆。”

  直洞里不出声了。

  阿杂说:“不答应啊,那我走了。”

  直洞里立马传出叫喊:“给你别的好处行不行?”

  阿杂说:“不娶我做老婆,我就不拉你上来,让你做一辈子的井底癞蛤蟆。”

  直洞里又没声了。

  阿杂说:“不说话,就是不同意,好吧,你就好好呆着,我真的走了。”

  直洞里恳求:“老实告诉你吧,我已经相中女人了,不能再娶你了。”

  阿杂说:“那我就做你的小老婆得了。”

  直洞里说:“不行不行。”

  阿杂说:“不行,那就做你的大老婆吧。”

  直洞里说:“你先把我拉上去吧,等我上去了,一切都好商量。”

  阿杂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再说,这样一通瞎扯,底下人的情绪似乎有些缓和了。

  阿杂不想再玩下去了,就说:“好吧,我就拉你上来。不过,做你的大老婆还是小老婆,可以商量。只是有一条,你只能听我的,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如果做不到,你就永远在里面吧。”

  直洞里说:“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快拉我上去吧。”

  阿杂说:“那好,你可得听好了。我能拉你上来,就能再把你推下去。”

  直洞里说:“是是是,听你的就听你的,大不了,不就是让我做你的老公吗?”

  躲在一旁的巴箐和几个有力气的男人,不觉好笑。

  阿杂把索子一头拴牢在直洞边上的粗树根上,另一头丢进直洞里。过了一会,沟路拽着索子爬上来了。

  沟路一看要做他老婆的那个女人,比他还粗实,一副凶相,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阿杂看着从直洞里爬上来的汉子,个头中等,体格健壮,长相憨厚。心想:“真是条好汉子,哪个女子相中,真是好福气。”

  阿杂见那汉子看了她一眼,就跌坐地上,笑得前仰后合:“我又不是母夜叉,看把你给吓成这熊样。笑死我了。”

  沟路起身拍拍屁股,其实,这是草地,一点灰尘也没有。他是觉得尴尬,故意拍拍屁股,缓和一下情绪。

  沟路说:“啊,不是,不是,你很漂亮,也很,也很,很苗条,还,还很丰满。”

  阿杂忍住笑说:“好了好了,别再难为自己了。我长啥样,我自己清楚。你就干脆说吧,是让我做你的大老婆还是小老婆?”

  沟路说:“大婶,不不不,大姐,也不是,是大妹子,你就饶了我吧。”

  阿杂止住笑,认真地说:“我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沟路答:“我叫沟路。”

  阿杂问:“哪里人?”

  沟路答:“样备诏人。”

  阿杂问:“到哪里去?”

  沟路答:“不到哪里去,只是云游而已。”

  阿杂问:“怎么游到这山洞里去了?”

  沟路答:“我这是被贼人所害。多谢大妹子的救命之恩。”

  说着给阿杂作揖。

  阿杂说:“没那么多礼性,再说,我也不是什么你的大妹子。我起码大你十岁,我叫阿杂,你就叫我阿杂大婶得了。”

  沟路再次深深地给阿杂作揖:“阿杂大婶,不对,你这不是占我的便宜了吗?我还是叫你阿杂大姐合适。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是。”

  阿杂说:“我们既然是姐弟了,就不说谢字了。”

  阿杂看到沟路的眼睛四处搜寻,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果然,沟路象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阿杂回过神来,只见沟路几下就窜到树上,生生掰下一根树枝。

  沟路“噼噼啪啪”一番修整,那手杆粗细的树枝已经成为一根木棒了。这样一条壮汉,手里捏着木棒,发起飚来,那还了得。

  阿杂吓得声音都变了:“沟路,大,大兄弟,你要干什么?”

  沟路怒气冲天,大声吼叫:“我要拼命!我要报仇!我要把弄我下洞的人统统打死!”

  阿杂说:“沟路大兄弟,你听我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与弄你下山洞的人没有干系。你知道,是谁害的你吗?”

  沟路怒不可遏,挥着木棒打得灌木丛枝叶横飞:“你说,是谁害的我?我要去跟他拼命?”

  阿杂说:“是佛药,是豹子箐大当家的佛药。”

  沟路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已经激发的情绪:“不管是谁,只要参加害我的人,统统都得死。”

  沟路手中的木棒,越打越来劲。

  阿杂知道无法说服这条发了疯的汉子了。她一摆手,这是暗号。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汉子们,发一声喊,从四面向沟路扑拢来。

  沟路先前没有目标,还只是发泄发泄而已。现在有了目标,沟路精神抖擞,转着圈的与对手厮打。

  沟路只觉得脚上一绊,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地上。这是被套索套住了。众人一齐扑上来,把沟路五花大绑起来。

  阿杂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能救你上来,也能再把你扔下去。”

  沟路此时,没有那么冲动了。

  看了阿杂一眼,就低下了头。

  阿杂说:“你想听我的劝告,还是想再回到这直洞里去,由你选吧。”

  沟路动了动嘴角,把头扭到一边去:“那你就说吧。”

  阿杂说:“我还是先前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谋害你的罪魁祸首只是佛药一人。你要拼命只有去找佛药一人拼命,与别人不相干,你听明白了没有?”

  沟路微微点点头。

  阿杂说:“说话呀,怎么变哑巴了?”

  沟路哼哼:“听明白了。”

  阿杂说:“你就不能大声点,象小娘们似的,我没有听清楚。”

  沟路吼叫起来:“大爷我听明白了,要怎么着。”

  阿杂说:“哟,你还蛮横的,你就不怕我把你再扔进洞里去。”

  沟路说:“要扔,你就扔吧,把我扔下去,看谁敢娶你这个母夜叉。”

  阿杂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听你这一说,你敢娶我了。”

  沟路瞪了阿杂一眼,不吱声。

  阿杂说:“如果你真的听明白我说的话,那你就去找佛药拼命吧。”

  沟路说:“你把我五花大绑的捆着,怎么去啊?”

  阿杂说:“不急,你先得保证,不再跟他们结仇。”

  沟路眼下受制于人,只好按照阿杂的意思,大声说:“从现在起,我去找佛药拼命,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阿杂说:“男子汉没有三点血也有三点汗,说话得算数。”

  沟路说:“大爷我,说一不二。”

  阿杂说:“放了他,让他去找佛药拼命去。”

  大伙你望我,我望你,谁也不动手。阿杂只好亲手解开沟路身上的索扣。

  沟路甩甩手臂,四处张望:“我还有一个兄弟,他被关在哪里啊?”

  阿杂问:“他叫什么名字呢?”

  沟路说:“他也是样备诏人,名叫辣藤。”

  阿杂叫上大伙,向关辣藤的直洞走去。

  一路上,阿杂讲了豹子箐的情形。

  沟路急切地问:“大姐,你知道蒙照源的情形吗?”

  阿杂说:“不知道。”

  说话间,就到了。

  这一回,由沟路实施救援,辣藤很快就爬上来了。

  沟路作了介绍:“这位救命恩人叫阿杂,就叫阿杂大姐吧。”

  辣藤就叫了一声“阿杂大姐”。

  阿杂说:“现在好了,你二人自由了,找你们的同伴去吧。”

  阿杂从背箩里取出准备好的荞粑粑,递给沟路:“这是你俩的干粮,走吧,就顺着这条箐走,能找到大路。”

  沟路说:“请问阿杂大姐,这里是哪里?”

  阿杂说:“这里叫箐底,与豹子箐相隔一整天的路程。”

  沟路说:“请阿杂大姐为我们带路,行不行啊。”

  阿杂征求巴箐的意见。

  巴箐说:“那好,你就给他二人带路吧,我们回箐底去了。如果你想回箐底,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阿杂就和沟路、辣藤一同上路了。

  路上,辣藤不解地问:“大哥,我没有功夫,爬不出直洞,情有可原。可是,你在清凉山不是练过攀爬功夫吗?怎么会爬不出直洞来呢?”

  沟路说:“我也正为这事犯嘀咕呢。当年,我和公子攀爬石门关绝壁,我只输他两步。可是,关我的那直洞,不过十多丈高,我怎么攀爬,就是不见成效。脚手就是使不出力气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辣藤回答不上来。

  阿杂笑起来:“你二人就不懂其中的奥秘了。”

  沟路和辣藤来了兴趣,大姐,大姐地叫着,要阿杂说出原委。

  阿杂说:“在把你们放进直洞之前,事前就在食物中放了一种软骨药。你们吃了软骨药,当然使不出力气来了。”

  沟路一听,急了:“那岂不把我的功夫给废了呀?”

  阿杂说:“你刚才发飚,你觉得使出力气来了吗?”

  沟路说:“使出力气来了呀,似乎还有使不完的力气啊。”

  阿杂说:“这就对了,其实,这软骨药只有十天的药力。”

  沟路想想,直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么笨,我连试了几天,不见成效,就此罢手了。”

  阿杂说:“就是,如果你再试一试,说不定早就脱离苦海了。”

  沟路越走越气恼,一路上骂了自己无数个窝囊废。

  他们一行三人,天黑时,赶到了松林客栈。在松林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继续往豹子箐赶。

  当他三人赶到豹子箐时,大鬼主豪桑已经把豹子箐贼窝烧得干干净净了。

  沟路和辣藤一直在迷魂谷大鬼主豪桑那里教练,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豹子箐找不到蒙照源,那就到迷魂谷大鬼主豪桑那里看看。

  阿杂同他二人来到迷魂谷,大鬼主豪桑还在神牌岭冈小鬼主蛐蝈那里呢。

  兵士们见到沟路和辣藤,十分亲热,都亲切地称呼他二人老大教官,老二教官,并连夜把他们带到神牌岭冈,见到了蒙照源。

  三人激动万分,抱在一起许久不分开。

  大鬼主豪桑,小鬼主蛐蝈,大摆宴席,庆贺蒙照源三人重逢。

  同时,也给沟路和辣藤正了名,不是老大教官和老二教官了。

  蒙照源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准备继续云游。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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