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被杀,妈妈易容改装猎捕10名黑帮罪犯,死后也没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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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某天,在墨西哥通往德克萨斯州的大桥上,一个中年女子在人潮中狂奔。
她的手牢牢放在口袋里,那里藏着一把手枪。

四处张望着,她在寻找花店,确切地说,是一名卖花人。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卖花人,而是一名前黑帮成员,曾经绑架和杀害了她的女儿。

在过去一年多,米丽亚姆·罗德里格斯(Miriam Rodriguez)一直在追捕他。

她在网上追踪他的信息,逼问他过往的同伙,甚至和他不知情的亲戚做朋友。
(米丽亚姆·罗德里格斯)
终于,她得到了一个有效信息。
一名认识他的寡妇打电话告诉米丽亚姆,他已经退出江湖,在墨美边境上卖花赚钱。

这是他的老本行,米丽亚姆知道。

她了解罪犯们的基本信息,知道他们的习惯、朋友、家乡和童年。

她知道卖花人在加入黑帮前曾在街上卖玫瑰花为生,现在他回到了熟悉的老行当。

米丽亚姆得到消息后,戴上遮脸的棒球帽,包里放上枪,直奔边境。

在桥上,她四处寻找推花车的小贩,但运气不好,那天他改卖太阳镜了。

等她终于找到他时,因为表现太激动,对方认出她来,撒腿就跑。

米丽亚姆跟在后面狂奔,谁都没想到这个56岁的女人体力竟这么好。

她追上了,一把抓住小贩的衬衫把他拽到栏杆上,用枪抵着他的背。

“你要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她说道。

桥上的人们惊恐地散开,米丽亚姆把卖花人扣在栏杆上一个小时,等警察过来将他逮捕。

这是米丽亚姆抓捕到的又一个罪犯。

她几乎抓到了每一个参与绑架她女儿的黑帮成员。
他们很多人都试图开始了过正常的生活,包括新皈依的基督徒、出租车司机、汽车销售员、保姆,以及卖花人。

追踪罪犯不是普通市民应该做的事,大胆又疯狂。
但她没有办法,她女儿的绑架案发生在圣费尔南多,那是一片正义得不到伸张的地方。

圣费尔南多只有6万人,治安却出奇的糟糕。
这里没有一片街区是完好的,绑架和枪击是家常便饭,街道是黑帮们的战场。

(圣费尔南多鸟瞰图)
2014年,这里的枪杀案是如此频繁,以至于一次性死亡少于20人的事件都不足以上头版新闻。
很多商店和餐馆都关门了,还有更多人搬离这个危险之地。

米丽亚姆的儿子路易斯(Luis)搬走了,但米丽亚姆和女儿凯伦(Karen)没有走。

米丽亚姆在这里有一家开了很多年的牛仔服装店,她舍不得抛弃这家老店。
而凯伦还在这里上学,她想留下来完成学业。

(米丽亚姆的服装店,已经关闭多年)
她们以为自己能躲过灾难,可现实是那么残酷。

1月23日,凯伦开着家里的小卡车上路,有两辆车拦住了她。

带着枪的黑帮成员强行进入她的车,把她挤到一边,将车开回凯伦的家。
(凯伦绑架发生地点)
黑帮成员是研究过她的,知道她父母分居多年,这周她妈妈也不在,她去德克萨斯州做保姆了。
在凯伦家的地板上,他们把凯伦捆起来,用布塞住嘴。
正绑着,门外意外地传来敲门声。是凯伦的一个叔叔,他看到卡车开回来,以为凯伦提前回家,想过来帮她修车。

绑匪们有些惊慌,把叔叔也一起抓走,带到郊外。

之后的几周,米丽亚姆每天都和绑匪们打电话。绑匪们要求交一笔赎金,她答应了,从银行申请了一笔贷款,由凯伦的父亲将钱放在医院的一个角落里。

凯伦的叔叔回来了,但凯伦没有。

米丽亚姆要求和绑匪谈谈,让她惊讶的是,对方同意了。

在镇上一家叫EI Junior的餐馆里,米丽亚姆和一个高瘦的年轻男人面对面坐下。

(EI Junior餐馆,《纽约时报》记者今年去采访的时候还在营业)
年轻男人自称是黑帮Zetas的一员。这个帮派多年来通过绑架市民换赎金,以此继续和其他黑帮的战斗。

在餐馆,米丽亚姆恳求他把凯伦放了,但男人说女孩已经不在黑帮手上。不过,如果米丽亚姆愿意付2000美金的话,他们可以帮忙找找。

米丽亚姆付了这笔钱。这段时间,她听到男人身上的对讲机响个不停,有人叫了男人的名字,萨马(Sama)。

一周后,凯伦还是没有回来,萨马也不接电话。其他自称绑架者的人打来了,说他们还需要一点钱,500美元就成。

米丽亚姆觉得不可信,但她还是付了钱。
女儿依旧没有回来。

几个月后,米丽亚姆搬到大女儿阿泽拉(Azalea)家里住。
一天早晨,她下楼看到阿泽拉,突然说,她知道凯伦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谈论昨晚的睡眠。
接着,她用冷静的语调说,她会找到绑架凯伦的人,一个一个抓到他们,直到她死才罢休。

失去女儿的悲伤变成复仇的动力。
那天,圣费尔南少了一个服装店老板娘,多了一名侦探。

米丽亚姆翻来覆去问凯伦的叔叔当天的所有细节。
她还开始研究社交网站,花大量时间翻阅镇上居民的Facebook,寻找线索。

她找到了一张有着“萨马”标签的照片,认出上面的瘦高男人是他。照片里,还有一个年轻女孩,穿着维多利亚城冰淇淋店的店员制服。两人看样子是情侣。

米丽亚姆在冰淇淋店附近观察了好几周,摸清了女孩上班的时间,也成功等到了萨马。

她偷偷跟在两人身后走,记录下他们的住址。

之后,米丽亚姆把头发染成红色,改变妆容,避免被萨马认出来。她还穿上自己之前在卫生部工作的政府正装,带上一份看上去很正式的文件,假装官员在社区里进行调查。

终于,她拿到萨马所有的基本信息,可以让警方采取行动。

(米丽亚姆找到的萨马照片,黑衣的是他)
从市政府、州政府到联邦政府,米丽亚姆拿着文件一级级求助,几乎所有警局都拒绝帮忙,只有一名联邦警察施以援手。

他后来告诉《纽约时报》,自己从未见过一个普通人能把调查做得如此详细,简直不可思议。

“每一级的政府她都去跑了,但他们只会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警官回忆说,“对我来说,帮忙找到伤害她女儿的罪犯,是我职业生涯最大的荣幸。”

政府终于下发了逮捕令,没想到萨马提前一步离开了小镇。

在米丽亚姆失望至极的时候,意外好运出现了。

2014年9月15日是墨西哥独立日,米丽亚姆的儿子路易斯为了参加庆祝活动,打算早点关闭他在维多利亚城的店铺。

店里,最后一名客人正在仔细地看帽子,路易斯觉得他有些眼熟,渐渐想起来,这是妈妈给他看过的那个人。
是萨马。

路易斯打电话告诉母亲,很快,警察来了,萨马在中央广场被逮捕。

(墨西哥警察在郊区巡逻,这是黑帮喜欢躲藏的地方)
在警局里,萨马不情愿地说了一些同伙的名字,包括克里斯蒂安·冈萨雷斯(Cristian Gonzalez),一个18岁不到的男孩。

冈萨雷斯胆子不大,审问时被吓坏了,不停地问能不能见自己母亲,还说自己饿了。

米丽亚姆一直坐在审讯室外,听到冈萨雷斯的话后,她走进去把自己的午饭给了他,然后出门给他买了瓶可乐。

等她回来后,警察问她在想什么,米丽亚姆说,听到他的声音,就让她想起自己的孩子。
“不管他做过什么,他现在还是个孩子,而我是个母亲。”

也许是被米丽亚姆的仁慈感化,冈萨雷斯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包括帮派的作案手法,以及埋藏尸体的地方。

根据他的证词,他们来到圣费尔南多的一个废弃农场里。那里有一栋满是弹孔的土坯房,地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骨头,和堆成山的个人物品。

(掩埋凯伦尸体的地方,图中是她的哥哥路易斯)
当米丽亚姆走过去时,她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条属于凯伦的围巾和她卡车上的坐垫被丢在上面。

警方在农场里挖掘出几十具尸体,法医说凯伦不在里面。
但米丽亚姆知道她在,她已经死了。

果然,第二年,科学家们重新检验了DNA,发现了一块凯伦的股骨。

米丽亚姆继续追击剩下的罪犯。

她伪装成民意调查员、卫生工作者和选举官员,找到罪犯的家人,从他们口中收集罪犯现在的信息。
所有的信息都被她记录下来,塞进她的黑色电脑包里,再根据这些线索,一个个找到他们。

有一些罪犯已经死了,还有一些因为别的罪行被关在牢里。
更多的改行了,当上出租车司机、送货员,甚至皈依宗教。

看他们的外表,好像他们一直都平静地生活着,从来没干过可怕的事。

米丽亚姆偏要撕破这层假面。

在她逮捕的罪犯中,改头换面最厉害的是恩里克·弗洛雷斯(Enrique Flores)。在杀害凯伦后,他逃回自己的家乡阿尔达马,成为一名虔诚的基督徒。

米丽亚姆跟着他进入教堂,在众目睽睽之下叫来警察将他逮捕。

教区的居民们几乎不敢相信,还有一个人请求米丽亚姆有点同情心。

米丽亚姆直接笑出声。

“当他们杀我女儿的时候,他的同情心去哪儿了?” 她当时如此回答。

在追击过程中,米丽亚姆也发现了让自己最为寒心的人。

在凯伦失踪两天后,米丽亚姆曾在一家烧烤餐厅遇到邻居爱尔维亚·贝当古(Elvia Betancourt),问她有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凯伦。

米丽亚姆和贝当古挺熟,她是被妓女抛弃的孩子,是米丽亚姆看着长大的。米丽亚姆曾多次把凯伦的旧衣服送给她穿。

但在餐厅里,贝当古却装作没有听见,急匆匆地离开。

这件事让米丽亚姆觉得很奇怪,等一年后她再次路过餐厅时,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贝当古知道些什么。

她跑回家研究,在梳理罪犯关系时,发现贝当古竟然和一名绑架者谈过恋爱。这名绑架者因为另一起案子入狱了。

就像在冰淇淋店蹲点一样,米丽亚姆在监狱外等了好几周,果然,她遇到贝当古来探监,正是探望那个绑架犯。

警察赶来将贝当古逮捕,发现她的确参与了凯伦的绑架案,有一些勒索电话是从她家里打来的。

前前后后,靠着自己的努力,米丽亚姆追捕到了10人。

她不仅仅是给女儿讨回公道,也挑战了圣费尔南多的秩序,让黑帮们意识到,受害者的家属是不会忍声吞气的。

一些朋友担心米丽亚姆有危险,但她不在乎。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死亡危险,

“我不在乎他们是否会杀我。” 她曾对一个朋友说,“在他们杀死我女儿的那天,我就已经死了。我想结束这一切。我要除掉伤害我女儿的人,至于他们会把我怎样,无所谓。”

2017年3月,24名囚犯从维多利亚城的监狱里逃脱,这是米丽亚姆把仇人们丢进去的地方。
(囚犯们挖通道越狱)
米丽亚姆担心有绑架犯逃出来,于是向政府寻求保护。警方说,他们会派人定期在她家和工作的地方巡逻。

米丽亚姆同意了,她继续追击罪犯,包括一名参与绑架的年轻女子。

抓捕女子的途中,米丽亚姆摔了一跤,腿骨裂了。

之后的一个月,她都打着石膏。

2017年5月10日,墨西哥母亲节,米丽亚姆拄着拐杖回家。

那是晚上10点21分,她回到和丈夫住过的橙色小屋里,在这里他们把凯伦抚养长大。

米丽亚姆把车停在街上,笨拙地走出来,走得非常慢。

一辆白色尼桑卡车悄悄地跟在她身后,上面坐着越狱的绑架犯们。
他们向她开了13枪,枪声惊动了在屋里看电视的丈夫,出去后发现妻子倒在血泊中。

被送到医院不久,米丽亚姆被宣布死亡。

米丽亚姆的死震动了墨西哥,几年来,她已经成为全国最出名的人权活动家。

在这个黑帮和毒贩肆虐,杀人案数量五年翻一番的国家,只有米丽亚姆这样的勇士,敢于站出来对抗一切。

墨西哥的各大组织批评政府保护不力,政府为了平民愤,在圣费尔南多中央广场上给米丽亚姆立了一块纪念碑。

几个月后,警方逮捕了两名罪犯,并击毙一人。
(被逮捕的凶手Erick Hernández)
米丽亚姆死了,但她仍然在做出贡献。

她生前建立的“失踪人口组织”(The Vanished Collective)被儿子路易斯继承下来,帮助更多的家庭寻找亲人,追捕罪犯。

组织成员们在墨西哥寻找秘密墓穴中发挥关键作用,曾找到过埋藏数百具尸体的坟墓,牵出更多案件。

(路易斯坐在堆满失踪人口资料的房间里)
警方根据米丽亚姆留下的资料,也逮捕了更多绑架凯伦的人,包括一名虐打凯伦的女子。

在绑架过程中,这名女子曾把凯伦像拳击袋一样吊起来拳打脚踢,后来她逃到韦拉克鲁斯,靠开车赚钱。

但米丽亚姆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抓住了伤害女儿的人,哪怕在死后……

(米丽亚姆的墓地,十字架高耸着)
ref:
https://www.nytimes.com/2020/12/13/world/americas/miriam-rodriguez-san-fernando.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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