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品读|【左军】风雨梧桐叶

配乐诵读：唐吉谦

（枞阳电视台 主播）

风雨梧桐叶

作者：左军

一夜的风雨，将万物由深秋猛推进初冬。冬的意味一下子就明显了起来。

虽然是周末，我按时起床的习惯却并未因此而改变。

洗漱罢，去党校路菜市场买早点。

裹着风，披着细雨，穿过广场，越过公路，便来到了党校路。

眼前是一片黄色的世界——枯黄、金黄与青黄！一夜的风雨，扯下了路两旁高大梧桐树上的叶子。或大或小、颜色深浅不一的梧桐叶，在雨水的浸渍下大多是叠加着，匍匐于地，紧贴于地；而在树根旁、墙角处，叶子们看似蜷缩着，实则在风中抖动，间或打着旋，做起飞状，意欲再次回到枝头。

枝头的叶子，大半青小半黄。晨光中的叶面，如打了一层厚厚的蜡，晶亮而有光泽。面对苦雨的侵袭，凄风的肆虐，她们虽然也打着颤，可就是在坚守着，舞动着，鸣叫着；似在演绎“梧桐真不甘衰谢，数叶迎风尚有声”的生命真谛，又似在为夏日里的“枝繁叶茂”“高大葳蕤”而代言，更似以战斗的姿态在等待着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菜市场内的空气不太湿冷。我迅速地买好早点，将食品袋紧裹了两层后便原路返回。

大片的梧桐落叶，枯黄，金黄，青黄，或随风起舞，或贴墙喘息，或偎依于树根。那被雨水打湿的叶片，显露出清亮而明晰的叶脉。我不禁停止了脚步，蹲下身去，捡拾起几片色泽不同却脉络分明的落叶。

细雨如丝，仍在飘飞。我立于寒风中壮硕的梧桐树下，仔细地端详起这些叶子来——

枯黄的叶子，叶面焦脆，四角卷起；金黄的叶子，厚实润泽，却已有皱痕；半青半黄的叶子，完全平展着，青的一边似有绒毛，黄的那边斑斑点点。

所有的梧桐树叶都是心形、掌状，所有叶片背部的主叶脉都是自叶柄处起向上伸展着的三根；而在每根主脉上，又依次向上对生着侧脉；在侧脉之旁，又伸展出无数的细脉……所有这些叶脉，共同织就了一张网，又共同撑起了一方天空！

小小的叶子，居然也层级分明、“辈分”清晰——由细脉，到侧脉，再到主脉！这让我很是惊叹。叶子如此，而一棵葳蕤而高大的梧桐树的组成不也是这样的吗？——由叶到枝，由枝到干，再由主干归结到根！

吃过早饭，雨稀了，风弱了。拎着雨伞，我照例步行去湖边，晨练；我依然雷打不动地顺道去湖边的小区，看望我那由姊妹轮流陪护的母亲。

湖岸风大，杂树婆娑，枯黄而发白的狗尾草摇曳不止；地面，潮湿，贴满了凋谢的凌乱的枯黄、金黄和青黄。

雨后的湖面，更加的迷蒙，也更加的清冽。在空旷而遥远的湖中，隐约见到一人正驾着小舟，颠簸于风浪之上。水面上，风推着浪，浪拥着浪，由细而粗，由低而高，由远而近……最终，汇聚，击打在湖岸上，绽放出硕大而晶莹的水花。

母亲住在离湖不远的一个小区。小区里梧桐参天，桐叶满地。

我轻轻地推开母亲的房门，发现她尚未起床。均匀的鼾声，正从她那厚实的被窝里香甜地传出……

来源：文乡枞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