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蝎子花——《青的守望》散文推荐
寻 找 蝎 子 花
——《蝎子花》三部曲之一
作者:青成
蝎子花曾经繁盛地生长于故乡的田野。
几次回乡,以为会很轻易地看见记忆里的蝎子花,可是都没能如愿。开始以为是家乡变迁太大,原先村边的空地闲林早已成了鳞次栉比的房屋,但几经寻觅终究没有找到,不由猜疑是否这生命力极强的野草竟在家乡绝迹了呢?后来,从乡人那里得到的答复是:他们也有很多年没见过蝎子花了。
在我的记忆里,那是一种能够丛生在最贫瘠的墙根地头,开着米粒般不起眼的黄白色小花,却颇能招徕蜂蝶的野草。有着如此生命力的蝎子花难道也会灭绝么?我怎么也不愿相信,可这也许是真的。
蝎子花,是家乡人赋予的称谓,不知道究竟有何来由,或者作为一种植物竟与蝎子有何关联?并且,我至今也不知道它真正的植物名。我曾经向别人描述,但总是说不贴切;虽然它就盛开在脑海里,可我就是没有办法教别人看到它。这是何等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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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童年的早春,荒凉的庭院里最先长出的植物,大概就是蝎子花。初生的蝎子花紧贴着地皮生长,红褐色的叶约为四或五片,总起来也只有铜钱大小。如果气候适宜,它们很快就长出层叠着的十数个叶片,绿或红褐色地拥簇着,在春天里尤其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感觉。每到这个时节,母亲就会捡些叶片肥硕的,把它们齐地割下来,洗净后拌上玉米面,上锅蒸成一种乡人称之为“拿菰”的饭食,很是美味。而被割过的蝎子花却并不死,它在地下的生命力强劲的宿根,仍然能够发芽长出新的植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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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初夏时分,蝎子花会从株心抽出一、两尺高的花葶,分叉、抽穗生出许多米粒大小的花蕾,随后就会绽放出比米粒略大些的浅黄或者白色的花朵,也许还有淡紫,总之我现在只能从记忆里努力去攫取它的模样,早已有些不准确。现在想来,这种植物与鲜花店里的满天星很相似,也许就是同属或者近亲吧!
成片生长,丛丛簇簇的蝎子花在这个世界里绽放,让春天格外灿烂。我已记不清它是否具有别致的香气,但我确实记得殷勤的蜜蜂曾在蝎子花丛里嗡嗡飞舞——这至少表明,如此渺小的花朵,也能够孕育出属于自己的一份甜蜜。
盛开数天后,那些花簇无论曾绽开着何种颜色,最终都蜕变成为白色。它们在夏日里风干,在酷暑里映着烈日,白花花的一片,满眼满世界都是。这应该是蝎子花在一年四季中最灿烂的时刻,也是我关于它们最后的记忆——我没有能够记住它的秋天,也不记得它在寒冬里是如何结束。但我知道,来年早春,蝎子花靠着深藏在土层里的宿根,肯定又会生出小小的叶片,开始一个新的生命轮回。离乡多年,早年虽也曾回家,只因年少,一直未曾去关注这不起眼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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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华发渐添,渐渐执着于想要去寻觅记忆中的旧物踪影,当我终于意识到它是如此珍贵的时候,它却已经从那片乡野上消失了。
向朋友描述,找乡人打听,去网络里搜索,我曾百般寻觅,蝎子花却全无踪影。
今天,我只能向记忆里去看它:曾经生机万般的蝎子花,它在那片贫瘠,却又饱含着我童年记忆的沃土上,于融融的春天为我生长,在炎炎的夏日为我盛开着。
201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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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子花,家乡野菜土名,作者写作此篇文章时仅凭记忆,尚不知其真实名称。其后刻意查寻,几经周折方知其为何物。为此共写作《寻找蝎子花》《众里寻它千百度》《守望的蝎子花》三篇文章,称为《蝎子花》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