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海回忆录(117)感肺腑 探母悲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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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个周日清晨,我收到了唱片公司寄来的每季度唱片的销售提成费的邮单。灌制的《黑旋风李逵》《除三害》等唱片销售不错,仔细一看高兴地叫福媛:“这个季度的比去年的都好。钱,够两个月的工资了,干脆,今儿全都在家,咱们中午别做饭了,吃烤鸭去!”沉浸在《李逵探母》成功喜悦中的我,心气儿颇为高涨。

“好哇!前两天娘还说选个好天,出去逛逛,不算踏青,也透透气儿!我瞧哇,索性吃完了,全家都去中山公园转转。去年七月劳动人民文化宫的铁树开了花,报上一登,我和二姐、大嫂着娘去看,娘高兴着哪,年轻了有十几岁,说:“铁树六十年开一次花,这辈子能赶上看,还真没白活!”

“这么好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那时候你从南美刚回广州。”

“你的汇报不全面!”

“今儿补上啦!又请你吃烤鸭,又陪你逛公园,还……还况贺你《李逵探母》演出成功!好好抒发抒发你的心里美!”

对着呢!福媛说祝贺《李逵探母》演出成功,好好抒发抒发我的心里美。自从今年三月三十日首演《李逵探母》成功,这些日子以来我特别高兴!两年来的酝酿、筹划的力气没白费,又多亏编剧高手翁兄写出杰作,还有同台各位的努力,李金泉饰李母,演得逼真、情实意切:幼春饰李鬼,叶德霖饰李鬼妻,这“两口子”把前场戏托得平、垫得稳,骆洪年的李达令人恨之入骨……不负大家的努力,几场演出反映极好,尤其是《见娘》一场,不知多少人为之流下眼泪…

孩子们听到出去又吃又玩的消息,高兴极了!

一切准备就绪,母亲和孩子们都在院中等着聚齐出门好雇三轮车。大家发现我长时间没出来,福媛也没出来,母亲让小蓉来催,我说:“你们先走!”

母亲对二姐说:“你看,今儿天气多好,我挺想溜达几步。要不,咱们别雇车了,带着孩子们坐公共车吧!”

“公共汽车!”小妹给奶奶纠正。

“我也正想说呢!咱们走得慢,就先走吧!"”二姐特愿意。

天气的确很好,出来过周日的人很多,没想到公共汽车出奇的拥挤!这支队伍三个大人、四个孩子,又有老,又有小,足等了三辆公共汽车也没敢挤上去,最后,总算在售票员热心的特殊照顾下挤上了车。那时马路上不塞车,但挤车的现象已日益显现。便宜坊在鮮鱼口,车到前门下车人多往下涌,上车的人急不可耐往上挤。

母亲、孩子下车动作慢,二姐断后没来得及下车,就被上车的人流堵住。直到人已再挤不上车的时候,二姐才力推众人迈下一只脚……不料,车门关上了,二姐另一只脚被门夹住。车开了,二姐单腿跳着被车拖出几米远!母亲和孩子们大声呼叫!

幸好司机及时停了车,不料,二姐用手扶着车门,近下的腿还没站稳,

就又有人欲往门上挤,司机见状急又开车。这下可坏了!母亲眼看着二姐被汽车带得无法站稳而摔倒,一头就栽进公共汽车底下,车还在向前开,后车轮已和二姐的头相挨………母亲目睹慘剧就要发生,不顾一切地大喊:“停车!出人命啦!”扑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车停了!母亲也正好弯身一把抓住二姐,太万幸啦!二姐只头皮略挨车轮,有惊无险!

及至我和福媛赶到便宜坊,母亲尚惊魂未定,述说挤公共汽车遭遇的险情。

大家虽吃得很高兴,但没有去逛中山公园就直接回家了。因为,二姐摔倒,母亲尚感后怕玩兴不浓了。

我和福媛也急着回家,是找那张转瞬就不见了的唱片费的邮单。刚才没说是怕扫大家的兴,又不愿让母亲跟着着急。奇怪了,收存到消失不过才一个多小时!回到家中,我俩说睡午觉锁上后院门,又重新回忆一遍早晨的事情。

我回忆收邮单时身上穿着睡衣,怕出门换衣服忘了带,就顺手关上卫生间门放入挂在那里的出门要穿的中山装上口袋里。绝对没错!于是,我们将睡衣、卫生间门里门外甚至后院又都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福媛沏了壶茶,二人边喝边静想。首先排除了是孩子所为。张妈来屋里扫过地,她在这儿待了三年,忠厚老实,丈夫当兵去了合湾,杳无音讯,又无子女,况且大字不识一个,哪什么邮单?老孟是荀慧生先生给推荐来的,是很可靠的人,他根本也不到后院来。再有来过这房间的人就是小庄了,可她只喝了碗小米粥就走了。

小庄是福媛去四联理发店结识的一位女友。当福媛听说她二十四岁正在读大学,从心里对她又佩服又羡慕,一向不喜与外人交往的福媛交了这个朋友。一年多来,她常到家中来玩,尤其我出国、演出很忙,她与福媛谈天说地,特别是介绍了许多学校生活,这对一直渴望学习、渴望走出家门工作年仅三十岁的福媛,最具吸引力。小庄很会公关,也常多少给母亲买点儿小点心,给孩子们送几本旧儿童画报。

母亲总说,一个学生,有这点儿心,挺仁义,家中老小都挺喜欢她。她住在一座大四合院子里,家中很富有,这点儿钱在她眼中能算什么?绝不会是她。

我们陷入迷魂阵……

我想来想去想明白了,对福媛说:“这事到此为止吧!吃个哑巴亏就吃个哑巴亏吧!”

“那哪成?这数目可不小,以后以后放东西多留神,重要点的上锁,千万别为这点儿事闹得家不安,人人自危。这事时间长了自会露出马脚。你说呢?”

“倒是有理,只是有点儿不甘心,转眼间哪,咱们屋子里呀……不过舍财求家安……是上策!”

小蓉敲门了。

“玩去吧,我和你爸都睡了!”

“我有要紧事!真的!”

“有那么着急吗?”

“有那么着急! ”

福媛开门,小蓉进来了,神秘地说:“娘,我知道钱是谁拿的!”

刚才小蓉来催快走时,已见到正在找邮单,还帮着找了会儿。我们反复嘱咐她别说,以免奶奶着急。

“你是亲眼看见她正在拿吗?”

“没……看见,可我送小米粥给她喝,她就站在澡房门后……”

“越说越玄!站在门后不等于拿!你玩去吧,千万别瞎说,啊!”

精明的母亲早知道后院有事,趁我不在家三问两问,福媛就挡不住说了实话。

过了几天,母亲对福媛说:“这事儿想来想去没个头绪,不声张,太对啦!要是闹得阖宅不安得不偿失。我早听人说罗圈胡同有个会算命的瞎子算得很灵。要不哪天得空,咱们娘儿两去试试。”

福媛没敢回答去与否,她知道我不信。

“你甭跟瑞麟商量,他打小就不信,他大姐的事,还有那回放血……伤了他了。甭管灵不灵,咱们借这个茬儿去开开眼,自当去玩一趟。”

她娘儿俩真去了,算命的说,这钱不是家里人拿的,是个属鼠的外姓人拿走了。娘儿俩回来,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找出认识的属鼠的人来。

也曾算到过小庄,她的岁数不太一定,先说二十六,也讲过二十四,搞不清究竟属什么。女孩子又没结婚,有时说周岁或说虚岁,在所难免。此事就搁在一边了。

谁想刚进初夏的一天中午,全家都在午睡,电话铃没完没了地响,福媛只好起来接电话。

“是袁世海同志家吗?

“是。您是哪?”

“我是派出所,你家里有叫迟福媛的吗?”

“我就是。”

“你认识一个叫小庄的吗?”

“认识。”福媛浑身一哆嗦,凭第六感觉,猜测到迷团要真相大白了。她对警察较详细地介绍了认识的经过。

“她犯了案,被我们扣留了。审讯中招供拿了你们家的唱片费……”

“真是她拿的,我这么当她是朋友…” 福媛话说得挺轻松,但浑身冒出一身冷汗。

“你还丢什么东西啦?”

“丢什么?不,不知道!”

“她自己交代还有世海同志出国带回来的尼龙袜子等东西,你查看下,报个单子,上我们这儿领一下吧。以后交朋友一定要小心!”

福媛放下电话就往房间跑,拉开五屉柜的第四个抽屉,果然许多双尼龙袜都没有了。她曾把很多双袜子给了母亲,不多日子,母亲说穿上闷气不喜欢,把孩子们的也拿给福媛让先收着,说要等把孩子们现有的袜子穿得不要了,再换这新袜。福媛将这些袜子包好,收在了最里边。还有……她拉开立柜的抽屉,也空了很多。缺的什么已是记不起…

这些东西多是尼龙类织物和小日用品,可以系小辫用的各色透明尼龙丝、五彩猴皮筋,国内尚无的圆珠笔……

猛然间福媛想起,那天送小庄袜子就是当她面拉开这个抽屉拿给她的…

我这不是引狼入室了吗?此时,福媛更觉心跳加快,浑身发凉……

福媛临去派出所时,母亲嘱咐福媛一定别忘问清她的真实出生年月。巧了,她还真的是属鼠。

原来那天早上,福媛刚去厨房涮茶碗,小庄来了。福媛陪她同到后院,想起老孟熬了小米粥,就去厨房盛粥给她喝,让小蓉给她端去。小庄站在桌前看墙上挂着的福媛、我合照的《牛皋招亲》戏装相,回头看见半掩的卫生间门上挂的中山装上口袋外露着纸角,就走过去提出一看…小蓉端粥进来,正看到小庄刚“办了事”未及走开,仍在门后站着。小庄若无其事地接过粥放在梳妆台前去喝。福媛进来了,小庄边照镜子整理头发边说,才想起中午还有点儿事,得马上走。再细想,自这天她来过几次电话,都说学校的学习太忙,等忙过去再来家。

福媛没见她来,派出所的电话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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