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东魏和南梁不打不相识,贺拔胜独孤信陆续归国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65篇
趁着北魏分裂之机,萧衍再次动起了趁火打劫、扶持傀儡的念头。
中大通六年(公元534年)十月十八,萧衍以北魏宗室、信武将军元庆和为镇北将军,率军讨伐东魏。闰十二月,元庆和攻占濑乡。
大同元年(公元535年)二月二十一,为配合元庆和的行动,南梁司州刺史陈庆之讨伐东魏,与东魏豫州刺史尧雄展开大战。
尧雄,上党人,出身官宦世家,祖父尧暄曾任北魏司农卿,父亲尧荣曾任员外侍郎。尧雄少时勇敢果断,擅长骑射,轻财重气,为时辈所重。生逢乱世,军功为上,尧雄三十一岁时投身军旅。
中大通三年(公元531年),高欢起兵消灭尔朱氏,身为尔朱兆部将的尧雄审时度势,向高欢投降,被拜为车骑大将军、瀛州刺史。当时法律宽松,官府争相敛财,唯独尧雄取之有道,又能施恩下属,深得人心。
北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后,尧雄为大都督,跟随高敖曹击破贺拔胜于穰城,征讨三荆,授都督二豫、扬、郢四州军事、豫州刺史。
交战之时,陈庆之麾下部将李洪芝、王当伯率先袭破平乡城,侵扰豫州州境。尧雄设伏截击,生擒李洪芝、王当伯等,俘虏甚众。
随后,陈庆之亲自率军逼近州城,尧雄出战,所向披靡,身受两处创伤,却士气更盛。最终,陈庆之兵败,抛弃辎重而走。
陈庆之转而围攻南荆州,尧雄对部下道:“白苟堆是梁朝北面重镇,现在趁其空虚,必能攻克,陈庆之闻我军进攻白苟堆,荆州之围自解。”
于是,尧雄率军进攻白苟堆,陈庆之果然放弃荆州奔赴白苟堆。尚未抵达时,尧雄已经攻陷白苟堆,擒获南梁镇将苟元广以及两千名士兵,陈庆之再次失利而还。
除了因兵力不足大败于尔朱荣,这是陈庆之军旅生涯中败得最惨的一次,也可看出北方连年战乱之后,涌现了一大批能征善战的名将。
大同元年(公元535年)四月,元庆和攻打东魏的城父,高欢派高敖曹率三万人赶往项县,窦泰率三万人赶往城父,侯景率三万人赶往彭城,又以任祥为东南道行台仆射,统一节度诸军,吓得元庆和掉头就走。
五月,元庆和率军逼近东魏的南兖州,东魏洛州刺史韩贤领兵抵抗。
六月,元庆和进攻南顿,尧雄强势出击,将其击败。七月,东魏派行台元晏袭击元庆和,元庆和节节败退。
得知元庆和畏敌不进,又屡战屡败,萧衍气得大骂道:”你的胆子就像老鼠一样。”将其贬到合浦,之后不知所终。
南梁进攻东魏无功而返,经略西魏却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是年秋,南梁益州刺史、鄱阳王萧范、南梁州刺史樊文炽率军联合行动,包围晋寿,西魏东益州刺史傅敬和(傅竖眼之子)前来投降。
十一月,南梁北梁州刺史兰钦率军攻打南郑,西魏梁州刺史元罗率领全州军民投降,邢峦和傅竖眼当年苦心经营的成果全都吐了出去。
前面说到赵刚被迫流亡蛮族之中,这一年,他离开蛮族,求见东魏东荆州刺史李愍,劝他归附西魏。李愍竟被其策反,赵刚也得以回到长安。
宇文泰任命赵刚为左光禄大夫,赵刚劝说宇文泰将贺拔胜、独孤信等人从南梁请回来,宇文泰早有此意,便委托赵刚负责此事。
贺拔胜等人逃到南梁后,萧衍对他们厚待有加,贺拔胜曾请求带兵讨伐高欢,萧衍没有允许。
赵刚通过南梁梁州刺史杜怀宝给贺拔胜送上书信,贺拔胜等人又想回到西魏,萧衍还是不准。前荆州大都督史宁提醒他道:“凡是朱异讲的话,皇帝没有不听从的,你应该结交他。”贺拔胜听从其言。
大同二年(公元536年)秋,在朱异的劝说下,萧衍终于允许贺拔胜、史宁以及卢柔等返回西魏,还亲自在南苑为他们饯行。贺拔胜不忘萧衍大恩,从此再看见往南面去的飞禽走兽,都不放箭射杀。
路过襄城时,高欢派侯景率轻骑前来拦截,贺拔胜等人弃船沿小路逃了回去,跟随的人又冷又饿,有一大半死在了路上。
历尽千辛万苦,贺拔胜等终于抵达长安。贺拔胜先去皇宫请罪,元宝炬拉住他的手,一边抽泣一边道:“朕流离颠沛是天意,不是你们的过错。”将他拜为太师,卢柔则被推荐为从事中郎,与苏绰一道掌管机密。
九月初四,高欢命侯景兼任尚书右仆射、南道行台,督率诸将进犯南梁。十月初八,萧衍针锋相对,下诏命大举讨伐东魏。
侯景率七万兵马入侵楚州,俘虏楚州刺史桓和,接着向淮水上游进军。陈庆之迎头痛击,大破之,侯景丢弃辎重而逃。
这是陈庆之人生中的最后一战,以大破侯景作为谢幕,人生可谓完美。三年后,陈庆之病逝,享年五十六岁,谥号为武。
十一月初二,萧衍下令停止北伐。十一月初六,高欢看出萧衍无心再战,立即派使者去南梁求和,萧衍立马答应了。
随后,高欢派兼散骑常侍李谐为正使,吏部郎卢元明、通直侍郎李业兴为副使,出使南梁。
大同三年(公元537年)七月,李谐等人抵达建康,萧衍亲自接见他们,并亲切交谈,他们都对答如流,萧衍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目送李谐等人走后,萧衍对身旁人道:“朕今天可遇上劲敌了,你们曾说北方没有一个像的人物,那么现在这几位是从哪里来的呢?”
当时,邺城能够称得上风流人物的,以李谐以及李神俊、卢元明、王元景、杨遵彦、崔赡为首。南北既已和好,在交往中务必要让对方夸己方人才济济,所以奉命出使或接待客人的必定是当时名士,才华门第兼美。
每当南梁使者来到邺城,城内都为之轰动,那些世家子弟都打扮得珠光宝气,聚集在一起围观,赠送给对方的全是名贵之物,驿馆门庭若市。
举行宴会时,高澄经常叫身旁的人暗中观察,每当有惊人妙语压倒了南梁来使,高澄就为他们鼓掌,东魏使者到建康时也是这样。
这一年,独孤信也请求北还,萧衍同意了。当时,独孤信的父母都在山东,萧衍问他将去哪里,他回答道:“事君者不敢顾私亲而怀二心。”萧衍认为独孤信很忠义,送给他非常丰厚的礼物。
独孤信和杨忠回到长安后,先向元宝炬谢罪。元宝炬认为独孤信平定三荆有功,将其晋升为骠骑大将军,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其余的官爵和过去一样。宇文泰非常喜爱杨忠的勇猛,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无论是贺拔胜,还是独孤信和杨忠,他们的回归,对于宇文泰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麾下名将如云。对于萧衍来说,有如此名将,却不能为己所用,眼里只有所谓的名士,真是莫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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