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姬永胜丨诗歌/冬日的小浪底
作家新干线
zuojiaxinganxian
作者简介
姬永胜：永济人，现住垣曲，年逾知命，心如止水。在梦中，也不叨扰别人。宁可让真情的期待落空，也不想承受一丝假意的殷勤。去来总是悄然，最爱山水花木。静静的，听窗外风雨，看床头闲书。能对坐半日不发一语者，可做挚友。
冬日的小浪底
姬永胜
冬日的小浪底
难得的好天气
风拂在脸上
竟没有一丝寒意
“象春天一样呢”
同行的少女说着
随手捡起湖边的石子
黑石子和白石子
都是那么圆润
遍地的星星点点
象撒了一地的糖爆栗子
来一趟乡野
总要带点什么纪念品
用这些石子做抓子
回去向女友们炫耀
超市也买不到的东西
大驳船泊在湖边
野天鹅泊在湖湾
还有密密麻麻的野鸭子
它们喜欢在近岸的水边
野蒿草一丛一丛
虽然没有了绿意
却是山雀儿的天地
忽地一群飞起
天空成了筛子眼
忽地又不见踪迹
没入了蒿草丛里
河滩里跑着的
细细的长腿
白白的羽毛
红红的尖尖的喙
是鹭鸶吗
是白鹳吗
几个人争论着
都不是专家
哈哈地一笑了之
一根废弃的电线杆上
乌鸦象哲学家一样伫立
喜鹊儿总不愿有片刻的歇息
一会儿在电线上串成一串
一会儿又来个俯冲
惊得山雀儿乱飞
湖边的小山坡
密集的灌木丛中
不时有呼喇喇的响动
那是野兔子和野鸡的天地
充满生机的冬日呵
充满生机的小浪底
一条柏油马路直插进湖底
那是移民村留下的唯一痕迹
清澈的湖水啊
难道这就是一碗水半碗泥的黄河
真想顺着这条路走向湖底
看一看从前的村子在湖底的模样
蹬上那条冬日休憩在岸边的驳船
好家伙，五十多米长呢
从前窄窄的河道
那能航这样的巨轮
凭高远眺，神清气爽
少女欢跳着，我们说笑着
美丽的大自然呵
我们已真的真的
与你融为一体
划计着今天的午餐
定是湖边小店的鲜鲤
烧酒一定是要有的
醉倒湖边的日子
城里人一生有几
甲板上的我们
正远眺呢、正高谈阔论呢
正想着能对得起眼前景色的
一两句唐诗
好向同伴买弄呢
忽听“轰”的一声
惊飞了乌鸦、惊散了山雀
惊走了天鹅、惊诧了我们
随着声音的方向
冒出一杆猎枪
枪头挑着一串儿猎物
不知是兔子、也不知是山鸡
或者是野鸭
更担心美丽的天鹅……
枪尖在灌木丛中忽隐忽现
一直移到那个湖边的小饭店
去看看吧，有人提议
别打了天鹅，我们可要
和他过不去
匆匆地赶，上下好几道梁
看近实远的山路呵
考验着城里人的耐心
身体发热了，头上冒汗了
外衣和女伴都挂在臂弯了
终于到了——
一排泥坯的瓦房
前边用树枝搭的凉棚
棚下三五处石桌
四周散放着木凳
房前不远处
一个小小的渔塘
一条小黄狗欢叫着
一群芦花鸡在散步
主人循声出来迎接
一个四十余的壮年汉子
一个同样年龄的村妇
汉子憨憨地打来热水
村妇热情地茶水招呼
围着石桌刚刚坐定
老板娘就开了口
她胸有成竹地报着菜名
早已摸透了城里人的心思
一盘野韭菜炒土鸡蛋
一盘醋拌爽口野山菜
一盘蘑菇炖野兔
一盘红烧黄河鲤
最后再来个猴头汤
主食有煎饼、馒头和大米
呵呵果然不同凡响
城里是客人点菜店家上
这里是店家点菜客人尝
要了一壶家酿的柿子酒
边喝边和主人聊
刚才打到什么猎物了
可不可以让我们尝尝鲜
是不是有野鸡和野鸭
听说你们这里还能吃到天鹅肉
主人急忙把话接
可不敢这样说
你们盘中的野兔子
就是刚才我打的
你们说的那些鸟
现在都受保护哩
再说我们这里
从前穷乡僻壤
如今凭了这小浪底呵
才能见到这些稀罕物
你们要吃，我们还不舍得呢
呵呵，我们是逗你开心呢
来来来，咱们一起干一杯
火烈的酒，火热的心
喝出了胜似茅台的甘醇
喝得回家的路飘起来了
喝得我们一步三回头
真想变成小浪底的鸟
小浪底的鱼
小浪底边上的
小石子
（责任编辑：姚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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