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1984年7月1日
1984年7月1日 星期日
今天是星期日,比平时起得晚了些。
吃过早饭,父亲叫我到山楂园里去把那些旱得厉害的花生浇一浇,能浇多少算多少。要在平常,我早就痛痛快快地去了,干点活挺好的,可以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享受一下大自然,比闷在家里要强。可今回……
这一早晨,肚子极不舒服。最近一段时间,每天早晨,都是肚子这个没指针的表催醒我的。早晨,还没有起床,肚子就忽啦啦地响,起床后,肚子疼得难受,像有一块石头往下坠着一样,要赶紧大便。大便后就稍微好受些了,可肚子瘪瘪了。到医院去检查,说是肠炎,吃了几回药,可也不见效,肠炎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
今早晨吃饭时,就一点也不想吃,感觉浑身软弱无力。我清楚,越不吃饭肚子就越不好受,身体也就越没有劲,因此,我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些,但比平时吃的少些。听了一会收音机,我便挑着水桶无精打采地往山楂园走去。
来到山楂园,看到地里干巴巴的,原来绿油油的叶子有的翻了叶,干了,真叫我吃了一惊。火辣辣的太阳照射着大地,被烘热的地气不断上升蒸腾着。再看看堰上的芦苇,有些也晒卷了叶子,周围的树木也在爱动不动地摇着。
我找到自家的地,看到旱坏了的也不少。这么多,靠我用两只水桶挑水浇,哪会能浇完。我先泄气了。抬头看看天,只有几堆棉絮般的白云在缓慢地飘动着,一点儿也没有下雨的样子。这时,母亲和弟弟也来了。只好浇吧。我们到河里挑了水来,然后用舀子一点点地往花生苗上浇,一担水才浇了那么一点,挑了好几趟,浇了好一会,也才浇了那么几米。汗水不住地往下滴,手帕一会儿就湿透了,像在水里浸过一样。歇一会再干吧,我找了个树荫坐下了,汗出得更多了,浑身觉得热烘烘的,十分难受。到十点多钟,母亲和弟弟回家了,也叫我回去。“等一会吧。”我说。等他们走了,我站起来,本来还想再浇一阵,感觉自己身体很疲乏,也快晌午了,地里太热了,再浇上些凉水怕苗受不了;再说,就是再挑它个七八担水,又能浇多少呢?算了,不浇了,我就挑着水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