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动:那年鸿雁满天飞
那年鸿雁满天飞
陆振动
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脱下被淋湿的外衣,扔进洗衣机里,泡上一杯浓浓的苦丁茶,静静地坐在窗前,迟来的春雨正梳洗着许久未曾沐浴的花草树木。桌上的手机里正播放一首老歌,“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喝了一口热茶,浓浓的苦涩散满喉间,慢慢地品味着,继而一丝甘甜又在舌尖上绽放,好一个回味犹甘。如果有人说下雨天热茶和书最配的话,我倒觉得热茶和写信更配,那意境,那心情,还有那环境,不给思念的人写些什么,似乎交待不过去吧。
文思如泉涌,妙笔能生花,好多年没有写过信了。如果你喜欢她就给她写信吧,如果你字写得不好,你还是给她写信吧;因为她看到的字是最工工整整的。有人说我就上了几年学,字写得不好,练不出来了,那不一定。也许你给家人亲朋写信字写得不好,那分跟谁;不信给你女朋友试试,分分钟写得让你怀疑人生——哦,原来我能写好啊。我们的小八路(好朋友)写得就不错,小学本科,字也是练出来的。
在学校,在家里,从来没写过信,写给谁呀?也不敢呐,写纸条,递情书,也得有合适的人啊。当然还得胆大,那个年代,如果让人知道搞对象,背后肯定被指指点点,谣言满天飞,舌头底下压死人啊。记得有个电影《名声》反应的就是这事,正常的人际关系搞得跟什么似的。
后来到了军营,离家有好几千里路,远隔万水千山,陌生的环境不一样的面孔,日复一日的训练,内心的孤独可想而之。每当夜晚来临,熄灯号吹过,闭上眼睛才感觉家不再遥远,亲人就在眼前。多少次泪水湿透了枕巾,多少次因想家而夜不能眠。终于我拿起笔把思念写在纸上,倾诉着我的思乡之情,也倾诉着我点点滳滴的进步与成长。以前文不成章,字不成句,写着写着渐渐能连贯得像讲一段故事,条理清晰,字也周正了许多。这也许就是写作的魅力吧。当兵时一个月的津贴也就几十元,留下牙膏和信纸信封的钱,其余的买了吃的,还办了个借书证。香蕉在南方很便宜,一两毛钱一斤,那一次请假外出可吃美了。还有那正宗的过桥米线。当然通海县城里的书也看了不下数十本,我看书很快的。给她写过好多的信,最终如泥牛入海。不见一封回信,也许是自身修炼不够,不入人家法眼。
后来在电脑培训班里认识了一个女孩,那时学五笔字型,她打字好快,于是向她请教,一来二去就熟识了。我们无话不谈。培训结束各回各家,彼此的挂念便由鸿雁两地传书。纸上写满了思念,绵绵情话如滔滔江水不绝。连我都佩服自己那词写得绝了。当兵写信是不需要贴邮票的。其实自己还有一点小私心,就是收集各地的邮票。每天的下午,连里的通迅员都会去营里取信,那小子那时可招人待见了。他是我的老乡,小伙子很帅的,百道口村人。如果那小子要说“来只烟吸吸”,估计他能装满一兜子。拿了信的战友们四散而去,各自找地欣赏去了。和他们一样,先看地址,老家的立马先看,有事赶紧回,要是陌生地来的。留着没人时再说吧,慢慢消化。收信寄信都由通迅员送,如果通迅员送信在路上有人交给他信的话,十有八九是给姑娘的。二人相视一笑,都懂的。那时杂志里经常有交友信息,山南海北的,训练之余,精力过盛的青春期小伙子们闲得难受,加之对外面精彩世界和异性的渴望。抱着有草无草搂两耙子试试的心理,按图索骥,希望有奇迹发生。还真有,还挺多的,多得我们在无聊时用她们的相片打牌。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信来信往,都保持着一份尊重,外面世界的多姿多彩、繁荣稳定使我们心弛神往,也更深深地理解了作为一名边防军人的重要性。当然保密是必需的,不该说的肯定不说,纪律性还是要有的。那时写信充满了激情,字里行间,青春少年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使我们豪情万丈。站岗值勤,仰望长天明月,思念压在心底,泪水伴着微笑流,期望圆月千里代问候吧。年轻真好,书信传情真好。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手机强大的功能取代了传统信件。语音通话,视频对话,在过去想都不敢想。九十年代末期,谁有个BB机都别在腰上,怕别人不知道,上衣一定要扎在裤带里,多牛气呀。手机刚出来,我们拆房干活时,有个拿翻盖手机的跟我们干活,旁边人还起哄呢,说老板也干活呀?可闹不了了。
互联网的时代,一切太方便了,不过偶尔写写还是蛮有情趣的,当然是写给自己媳妇的,先结婚后恋爱吧。练练字也是极好的,也许一不小心练成非著名乡村书法家呢,也不一定,毕竟提笔忘字的可大有人在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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