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丨被雨淋湿的城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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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淋湿的城》是老乡吴文庆创作的一部小说 。吴文庆：80后，河南罗山人，活在郑州。放过牛，种过地，上过山，下过田。 卖过早点，写过小说。《被雨淋湿的城》是其以郑州为背景创作的小说，讲述了从农村走出的大学毕业生，在城市求职、生存、婚恋的人生历程，有很多笔者的真实经历。
被 雨 淋 湿 的 城
文 / 吴文庆
07
没过两天，H省招录公务员的消息便传开了。
吴小阳上街买报纸，人家问，买什么报？
吴小阳说，有关于公务员招聘的，什么报都行。
不好意思，本地的报纸全卖完了。那人说，现在只剩下外地的。
吴小阳感到吃惊，心想卖报纸这个活也不错啊！
那人说，国家要招人了，这两天正公布消息呢。所以这报纸一拿过来便被抢光了。后来拿的100份，不到一个小时又被抢光了。好多人把明天的报纸钱都给付了。
这句话说得吴小阳一惊，都想考公务员吗？到了别的报摊，都是一样的情况。吴小阳只好先付了钱，准备要第二天的报纸。
第二天一早起来，吴小阳就去取报纸。
在报摊前，吴小阳看到新州各大报纸都刊载了关于H省招聘公务员的内容。
首先是《H省日报》，标题新闻“省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谈公务员考试”；其他报都以此为主题开辟了专栏，最吸引人的要数《今日新州》，专栏名叫“工作在政府”。
编者按说要请H省二十个地市组织部长或人事局长畅谈行政机关用人标准、公务员考试注意事项等等。事后有人统计，在这一个月里，《今日新州》发行量翻了两倍。
关于公务员考试的消息也很快在吴小阳同学之间传开了。大家相互传递相关信息，相互商讨着考试对策，相互鼓舞着考试斗志。
这一段时间，公务员考试成了最热门的话题。其间，吴小阳去了趟人才市场，发现人少了很多，估计都是在备战公务员考试。
这让吴小阳有些压力。他想，得赶紧准备啊！
准备，只能先去买教材！普通类只考两门，《行政职业能力测验》和《申论》。
还没到书店门口，便看到了那横在店门上的条幅：H省公务员考试教材指定销售处。
吴小阳有些好笑，谁指定的？报上都说了，本次考试不指定任何教材。走进去一看，感觉里面不是在卖书，而是在卖人——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挤进去一看，所有柜台上摆的，全是公务员教材。
有质量差点的没？吴小阳问。
质量你放心，我们昨天卖出2000套，全是人事部门领导和大学教授主编的，绝对正版。
书店工作人员显然误解了吴小阳的意思。吴小阳是想买个盗版的。这书，每本得50块大洋。这不是要人命吗？像这种书，就是提前买回来的废纸。所谓辅导教材，全是打着专家学者的牌子在这抄一点在那摘一点，这也叫书？价钱还贵的离谱！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去编教材呢，一是省事，二是赚钱。上这么多年学，吴小阳还从来没买过正版辅导资料和考试真经等东西。
——出版辅导资料和考试真经的这类人，本来就让吴小阳讨厌，还让他去买书，还不如杀了他。
后来的这多年，直到吴小阳毕业，他对中国盗版行业最不能容忍的一点就是，光知道印赚钱的书，什么贾平凹小说和余秋雨散文，狗日的也不做点公益事业，盗版点辅导资料“辅导”一下贫困的学生们，
——如果真是这样，学生们也会把买辅导资料的钱分流一部分到买盗版书上来的。
吴小阳挤进人群，发现柜台上有好几个版本的书。不管哪个版本的，封面都带个腰封，上面写满了“过关宝典”、“专家推荐”、“公考必备”等字样，有套书更绝，上面写着，“未来省长看的书”。
吴小阳想，未来省长看的机会估计不多，倒是未来家长看的多。
吴小阳历本来就反感炒作，对这类书，他当然不会买。最后买了本附有H省省情和政府工作报告的书。他想，作为一名公务员，应该了解各地基本情况，如政治经济、人文地理等。
窝在小屋里看了两天书。天热，整天光着膀子，还汗流不止。天一热，书就看不进去了。温度一高，不但蒸发了体内的汗水，还分散了人心。
下午马朝回来时，拿了两页纸给吴小阳，他一看，只见上面写着，2007年H省公务员考试报名表。
开始报名了。
马朝说，主要分为网上报名和现场报名两种方式。现场报名明天开始，在省人才市场。
第二天一大早吴小阳就去买报纸，今天的报纸上面有具体的招聘岗位。——他又怕像上次一样，去晚了买不到。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又没有了。
卖报人说，我今天多准备了500份。随后又说，真希望这类考试能够经常举行。
旁边有人听出了卖报人的意思，说，今年把人都招走了，你这求职报还卖谁啊？
卖报人微微一笑说，不急不急。今年就招2000人！你知道光新州有多少毕业生吗？近50万！这是什么概念？连这点都没搞清，我还敢在这卖报？
没法，吴小阳只好去网吧查看招聘工作岗位。
好久没来了，一打开QQ号，好友留言和群里全是关于H省招聘公务员的消息。H省考试网和人事网进几次才进去。为了省点上网费用，吴小阳抄了几个有意向的的岗位便回来了。
——他没准备在网上报名，因为网上报名有很多限制。
一是只有省直机关才可以报；二是报名费必须通过银行卡转账。吴小阳不准备报省直机关，那对他来说，难度太大。交报名费只能用XX银行的卡，他没有，再办的话麻烦，而且还有手续费。
晚上，吴小阳和马朝商量，到底是该报市级单位还是县级单位。马朝的意思是选择自己喜欢的单位，不喜欢的工作，干着有什么意思?
吴小阳也同意马朝这话，但还是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自己一定要报有把握的单位。
——他报考公务员，绝不是因为自己喜欢，绝不是想把官场当做一辈子的战场，绝不是把当官当做一辈子的事业。他只是想找碗饭吃，找个有保障的工作。这样父母就不会为自己太操心了。
——后来，吴小阳回想起找工作的种种，家庭和父母总是他最先考虑的因素。
最后，他选择了农业局，是自己所在市的一个偏远的县里的林业局。
进去了好好干，争取以后能够调出来！吴小阳想。
这个时候，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报考林业局的大楼。楼很破，但却让自己的身份增加了不少。
8点开始报名。吴小阳是9点过去的。本以为那样人会少一点，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在去人才市场的路上，好几个路口全站满了交警；
等拐到人才市场那条路上后，发现都在排队，吴小阳只当是哪家超市搞活动。后来一细看不对啊，排队的都是年轻人，手里还拿着表格。
都是公务员报名的！
再看看路上，两端路口全由交警封死。队伍呈“Z”字型排列着。
吴小阳想起了春运挤火车的感觉。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啊？吴小阳认为自己来得太早了。——一个星期的报名时间，自己第二天就来了。又想自己住的近，过两天再来吧。
走到路口时，吴小阳听到被交警拦回去的司机说，准是出事故了，从早上到现在都不让过人。
等到第5天去报名时，原以为人会少以点，谁知更多。——可能大家都在等这最后的两天。但没办法，人再多也得报。没时间了。
排队吧！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吴小阳问前面的女孩。
那女孩说，你不也是现在才来吗？一句话吧吴小阳噎住了，后来她又说，原以为晚点来人会少点呢，谁知越等人越多。
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人当然会多了。吴小阳说。
那女孩说，是啊，或许我们就不该来报名的！
吴小阳说，为什么？没自信？
女孩说，也不是，反正说不清。你没有这样的时候——一件事，认为不该做，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吴小阳想了想说，好像有吧。
女孩说，你这人真有意思，有就有，什么叫好像有！
吴小阳本想说，我这不还是为了配合你的感受吗？但想想这样说有些不好，他再想想，发现自己的生活中确实有女孩说的这种情况。于是他肯定的说，有！
……
就这样，吴小阳认识了这个叫李青青的女孩。临走时，两人互相留了电话。
——吴小阳早已换上了新州的号码。中国移动真是欺负人啊，吴小阳在学校的那个号码相当好，但人在新州，不换你就多掏钱吧！在对老号的感情与金钱之间，他选择了金钱，因为谈感情伤钱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