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听雨沁川湖……
2017/9/5
中年听雨沁川湖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古人之听雨,是一件雅事,因年龄的不同而生出不同的心情体会来。一日偶闲,适逢秋雨呢喃,想学学古人的清雅,便独自行至沁川湖边,观湖听雨觅诗情。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静静立于湖边陶然亭,看着烟雨迷蒙之中水波粼粼的沁川湖,忽然就想起苏轼的这首诗来。没去过西湖,没见过西湖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美,只好将这首诗赋予沁川湖,顿觉彼湖与此湖合二为一,生出一些异样的美来。
一条仿木质栈桥将湖一分为二。桥北湖波荡漾,芦苇摇曳。桥南湖水式微,荒草疯狂。
雨,时而急,时而缓,时而细密,时而粗疏。落在瓦片上,落在树叶上,落在草丛里,落在湖面上,弹奏出一支支曲风各异的乐曲。时而如明快悠扬的钢琴曲《小天鹅之舞》;时而如舒缓低沉的大提琴《天鹅》;时而如疾风骤雨的琵琶曲《十面埋伏》;时而如轻风细雨的古筝曲《高山流水》。
雨,捏在谁的指尖呢?耐心而细致地在湖面上绣着一匹看不见的锦。针脚,时而稠密,像在绣一对鸳鸯的五彩羽毛;时而稀落,许是绣到了荡漾的湖波吧;时而淡然,或许是绣那氤氲在雾霭中的远山;时而慌张,可否绣见了自己羞涩的心事呢?
“潇潇十日雨,稳送祝融归”。秋雨,淅淅沥沥下了近十日。由最初的“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至“卧迟灯灭后,睡美雨声中”,一路飘飘洒洒行至——“雨声飕飕催早寒,胡雁翅湿高飞难”,进而变得缠绵凄切起来。饱受了凄寒之苦的人们于是埋怨起来,说老天无悲伤,何事尽落泪?
真是“尘起一月忧无禾,瓦鸣三日忧雨多”。城里人虽说无庄农之忧,毕竟成天处于阴沉沉湿漉漉的环境中,心情也变得压抑烦忧起来。但比起“阑风长雨秋纷纷,四海八荒同一云”时的杜甫又何其幸运。据说写此诗的那一年秋天,下了六十多天雨。以至于“秋来未曾见白日,泥污后土何时干”。想到杜甫那紧锁的双眉,比天空更悲凉的目光,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的心永远牵着老百姓的疾苦啊。
听着雨的奏鸣渐趋尾声,我走出亭子。空气仿佛蓝色丝绸般冰凉而丝滑。张大口,深呼吸,希望能够清除掉淤积在胸中的忧闷和烦尘。
雨滴落在身上,打在鼻尖,轻柔而温存,像知心朋友在耳畔低语着什么。低语着什么呢?难道是劝我,要看开,要放下?
湖边小路上一位中年男人撑着一把紫色雨伞,在徐徐而行,或许也是爱听雨的人吧。他听到的雨是否跟我的有所不同呢?另一亭子里,一红衣少女将伞撑开放在身边,懒懒地斜倚在亭柱上专心地在手机上写着什么,是在写一首跟雨有关的诗吗。
抬眼,雨雾蒙蒙,低头,细雨嘀嗒。路边的花草、树木,皆因为雨的清洗,而显得比平日清爽艳丽。尤其是堤岸斜坡上草丛中,那一朵朵小黄花格外醒目,“雨中百草秋烂死,阶下决明颜色鲜”,六十天的连阴雨在浩瀚历史长河中微不足道,倒是这三首《秋雨叹》,竟流传了千古。可见,诗歌的力量,足可以钻透时空。
偶尔的一低头,看到一只蜗牛背着重重的壳爬行着。不知道他要爬向哪里呢?顺着他触角的方向,仔细看去,才发现,很多蜗牛已经牺牲在了路上。不禁难过起来,这些蜗牛呀,在草丛中呆得好好的,何苦爬到路上来呢,难道不知道很可能会死在路人的脚下吗?也许,蜗牛是知道的,然而,有一种叫做梦想的蛊,时刻蛊惑着他们要爬出自己的小天地,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即便是危险重重。
雨势又渐渐大起来,无处可躲,索性站在湖中栈桥上,再听一会儿雨吧。
中年听雨沁川湖,风无声,雨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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